但见衍法玉璧凭空拔地而起,紧接着化为一道白光,朝上方疾射而去,转眼间便没入红色火灵云层中,不见了踪迹。
“十年造舰任务已告结束,肯定是梅长老将衍法玉璧收回了。”秦苗仰望着天空中玉璧消失之处,出声猜测道。
邓拓海闻言微微颔首,再转头看看空荡荡的四周。
此刻的峰顶石台上,别的炼器师都走了,只剩下他与秦苗两人,还偎依着立在这里。
“唉,衍法玉璧也没了。”邓拓海摇摇头。
之前,还仅是物是人非;现在,已是人非物也非。
此地,再没什么令他可留恋的了。
十年造舰任务已经结束,甚至比原定期限还提前了一个多月。
按照器殿规矩,这琉璃宫也不再是他们能够长居之地,虽然日后还可以随意进出,但是居住十年的地火室要被收回。
“走吧,苗儿。”
邓拓海轻唤一声,牵起秦苗的芊芊细手,径直朝山下走去。
十年未曾离宗,外界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
两人乘坐传送阵离开了琉璃宫,再出现时已到了一处地下石窟中。
只要沿着通道走出去,便是地面的器殿侧厅。
秦苗转头询问道:“先去我那儿,还是你那儿?”
听她话中意,离开琉璃宫后,她和邓拓海两人还是一同行动的意思。
同样,邓拓海也没有和秦苗分开走的打算。
这十年里,除了干活时不在同一处,他们两人一直都是同进同出,吃在一起,住在一处,就连睡觉都不曾分出过第二个被窝。
两人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若是乍一分开,一时之间,恐怕还真会有些不太适应。
“你的意思呢?”邓拓海随口反问道。
“不如咱俩先去我那儿?”秦苗回道,“你那儿地方窄,有些事做起来不太方便。”
邓拓海的居住地,依然还是离火峰山根部的那座临海洞府。
秦苗的居住地,已经搬到山腰以上筑基修士区域。
一年多前,秦苗如愿兑换了一颗筑基丹,闭关几日便顺利晋级,现在已是筑基修士。
她筑基后分到的洞府,还是开凿在山壁上的石室。
虽然论长度,不到练气弟子洞府的三分之二,但论宽度,却比练气弟子洞府宽敞十倍以上。
洞府之外,还有三百亩的二阶灵田,属于秦苗的私田;洞府之中,不仅有更高品级的地火室,而且还有一方温泉池。
邓拓海听了秦苗所说,想想也确实如此,他那里人多口杂,行事委实不方便。
“那便先去你那里吧。”邓拓海望着秦苗,嘴角上扬,露出一副会心的微笑。
最近连续三个月,造舰任务进入最后的总装测试阶段,所有参与任务的炼器师都集中在宗门某处秘密造船场,根本就没有休闲时间。
邓拓海全程参与诛蛮四舰的灵驱舱组装,秦苗则负责绝蛮舰的攻击器械安装。
在此期间,两人总共见了不到三次面,还都是调配物资时,在仓储库房匆匆擦肩而过,连话都未来得及说上几句。
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对于以前整日厮磨在一起的两个小年轻来说,确实有些太过漫长。
秦苗话中虽然未曾明说,但邓拓海懂其中意思;更何况,他又何尝没有这个意思。
想及此处,邓拓海心中已然有些火热,看着地下石窟左右无人,他的手已经有些不老实起来。
“你这死相。”秦苗一把拍开邓拓海的手,口中娇嗔道,“整天脑子里,净想些肮脏东西。”
说着,秦苗还给了邓拓海一记白眼。
“嘿嘿,难道你不想?”邓拓海凑到秦苗耳垂边,低声说话间,只是轻轻哈了一口气。
秦苗顿时便觉浑身一麻,差点没摔倒地,邓拓海仿佛早有预见一般,一把将她扶在了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秦苗才缓过劲来。
“你个无赖,每回都这样戏耍人家。”秦苗伸出手指,在邓拓海身上某处狠狠一凝,口中还在埋怨,“人家早晚得死在你这无赖手里。”
邓拓海忍着身上疼痛,嘿嘿笑着也不敢反击。
毕竟,如今不比从前了。
秦苗未筑基之前,他凭借实力还能牢牢压制住对方;秦苗筑基之后,两人在打闹之间,他总是吃亏的那一方。
他唯一的反击机会,便在秦苗的双耳耳垂上,并且还得是趁其不备,偷袭之下。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家伙一样脑子肮脏?”秦苗红着脸颊,口中还为自己辩解着,“忙了这么些天,又脏又累,身上都臭死了,人家只是想回去先泡个澡。”
“泡澡?”邓拓海闻言,心中更热。
不得不说,秦苗洞府中的那方温泉池,可真是个好东西。
任凭身体再疲累,只需脱光进去泡一泡,再出来时,宛如脱胎换骨似的,里外透爽,格外精神。
那方温泉池中,更是他和秦苗二人经常戏耍之地,留下了无数美妙的回忆。
“走吧。听你这一说,我也乏累了。”邓拓海拥着秦苗,边走边说着,“你闻闻我这身上都快馊了,咱们先去你洞府泡个澡。”
他这语气听来,已有几分急迫之意。
不一会儿,两人出了器殿,来到阳光之下。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初春时节迎面吹来的海风中,咸腥中还夹带着几分春芽气息。
十年之前,同样也在二月,邓拓海还是个刚刚参加完入门仪式的懵懂少年。
十年过去了,年少时光已不在,他转眼已经长成了成年汉子。
在外人眼里,邓拓海的长相尚算魁梧英俊,这也让他颇有几分女修缘。
前几年,他那位准岳父秦一风来离火峰看望独生女儿,顺便还曾见过他一面。
当时,秦一风见了邓拓海,还以为自家女儿认下了一个同门干弟弟。
也是自那以后,邓拓海便蓄起了胡须,虽然看上去仍然有些短短稀稀的,但好在比他未留胡须时,显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最少不至于,当他和秦苗站在一处时,再被别人误会成秦苗的小弟弟。
或许,他仍然不如已显露出几分成熟女性气息的秦苗,但总算让两人从外表上更般配了许多,就算是被人误认,至少也得是秦苗的大弟弟。
俗话说得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这些年,他跟在无缺子身边,在器殿还担任了管事职务,也算是唯一一位练气期的管事。
在他手下,经常会有数十成百的练气修士听候指使,可他和别人同样的练气修为,又是个年轻小子,平日里有不少老滑头暗中就不认可他这管事职位,总是干出些阳奉阴违之事。
纵使他是二阶炼器师的身份,也很难压得服所有手下人,好在自从他蓄须之后,这种情形就变得少了许多。
就在邓拓海出神之际,旁边的秦苗已然有了动作。
只见她解下围在脖子上的红绸丝巾,同时间神识一出,红绸丝巾便化作一条数尺宽的丝带,悬浮在地面三尺高。
这正是秦苗的中品灵器——绛风绫。
灵器本身,是邓拓海亲手炼制,送给秦苗作为筑基贺礼;灵器名字,却是秦苗自己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