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与武者,有很多人将两者混为一摊。确实对于武者与士兵,两者都是以武力手段来完成自己的目标。尤其是在一个高武世界之中,两者的区别确实是非常的微妙。
可是对于塞吉,或者是他的父亲怀平出身的洪荒界。在某一位封王者之前,或许那时的宋军确实是一副武者集团的样子。可是在徐郡王之后,整个宋军都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变革。
在改革之前的宋军,研习的是古老相传的传统。斗将,锐徒,高等级的武者以强大的力量主宰着战场。对于士兵,那只是可有可无的附属,是服务于高级武者的仆人。
没有人想要去组织他们,没有人考虑过他们的到底有没有更加深层的潜力。对于那时的军队,残暴,冰冷只是常态。因为军队失去意义的情况下,那么可以转化为士兵的普通青壮又有什么值得保存的必要?
那时的军队与其说是一支军队,还不若说是受到国家培养的宗门。下级军官的服从并不是因为军令的要求,而是服从于自己的老师。面对着视师如父的传统,整个军队都成为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围绕着师长传承的山头。
社会财富优先供养的是以武力构成牢固基础的上层,他们拥有着武力与知识并且以此形成了异常封建的垄断势力。当然了这些话并不是怀平能够分析出来的,他也不具备这样的分析能力。
对于怀平他所能够注意到的只是在党项那样弥漫着旧军制的地方,所有的行业都是属于武者的。没有武者保护的店铺,连保住自己的收入都非常困难。帮派,痞子都会从他们的手里夺走每一份收入。
对于下层武者,他们迫切地需要钱财来购买强壮自己的资源。所以他们不会在乎秩序,因为只有足够的资源才能够让他们向上攀爬。结束这种朝不保夕的街头生活,成为相对稳定的上层。
而对于上层武者,他们需要的是天才,是能够维系势力的定海神针。对于正道武者,他们看重的是家族,因为他们的武功很平和,平和的不需要太高的资质。可是这样的家族往往都非常排外,因为他们的优势就在于那一本积年累月研究的功法。
而邪道武者呢?他们的功法往往都是需要极端的状态,才能压制那进步飞快所带来的负面效果。可是天下丧乱虽多,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够在恰好的时间,恰好的地点,找到那样一个恰好的传人呢。
再加上邪道武者往往心性扭曲,由此带来的人间残局又是怎么会少。
当时天下,纷扰何多。
便是怀平不也是因那肆意妄为的小衙内,最终落得一个满门尽没的下场。而在当时的党项,因这姑娘秀美遭了不幸的,又何止他羊氏一家。
此等乱世最终由天圣五年开始结束,自天圣一百一十五年大宋席卷天下方改天换地。也是那一年怀平翻过横山投奔大宋,图的只是沉冤得雪。也是那时的投军最终让怀平从一个武者,变成了一个士兵。
“兵者,杀伐者也。性坚,无动。自徐平者起,方知天下唯兵者纵横。”大儒王安石。
“施主开杀伐大势,以兵戈约束天下,却不知究竟为功德,还是为劫难。”佛家静安。
对于武者与士兵的区别,最终天下在契丹耶律大王之后终于明白。
兵者,令行禁止,万众同心,勾连云气,有进无退。单纯的武者与他们相比,犹如坚石与细沙之别。
三战三胜,传缴天下。五十万禁军作乱,以三十万军兵列阵。双方各自战损十万之后,禁军溃散。为重定天下,二十万大军横行天下终平大乱。
怀平那时便是参与了其中后期的一部分,他说不上这样的变革确切的好坏。若是之前对于战争多是武者的事,大部分士兵更多的是作为爪牙。战争对于双方的很多士兵,最多的其实是胜利的追击与失败的逃亡。
可是在改革之后,有了压制内息隔绝高阶武者伴随的天地之力的办法之后。战争的形式已经从过去的那种礼仪式的,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以灭绝,击溃一方为目的的行为。
尤其是在那末期的清扫战中,当两方势力都已经由毫无退路。云气阵法的勾连是每一个士兵都需要掌握的,可是就是这种掌握使得他们每个人都成了被必须清除的对象。
没有退路,没有宽容。大量的家族武者督战,投入一线作为督军伍长。两方的交战很多时候,都只剩下了一种结局。也就是那个时候,怀平变成了一把最锋利尖刀。
在那场乱世的末路风雨之中,怀平养成了一颗冰冷的心。
因为在那个时候,他们不被允许心软。因为在武者家族里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可能武功的境界都比士兵们要高。因为你一时的心软,付出的都会是多得多的代价。
怀平见过很多次,往往一个看起来天真的孩子,靠近之后的贴身一掌,死去的往往都是很多的同袍。
所以最终当双方的目标彻底变成彻底要消失对方的存在之后,任何的同情都已经必须被移除之后。在一系列的经历之后,怀平被动的形成了一种认知。
“敌人不分老弱,当他们成为敌人之后。那就必须彻底的,解决他们。”
怀平将这种认知视为正确的,并且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在那一次,在布鲁诺的见证下的那一次。他亲眼的的看着塞吉解决了数百名海贼,不接受投降,不接受饶恕。
只因为按照塞吉的看法,海贼不应该被宽恕。因为他们是敌人,因为他们从来也并没有放过任何的海军士兵。那么凭什么,凭什么我又必须宽恕他们。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最终在外人的眼中。塞吉与残暴,冷酷,无情已经是一个等号。另外再加上另一件事的发生,使得塞吉对于所谓的同僚同样的不会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