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红绸军垮台之后我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你说对吧拉帕?”克鲁泽平静地问,就好像在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拉帕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听,认真的记,似乎只要克鲁泽下达命令那么他就一定做到一样,而他自己从不发表看法。
“嘶~啊!”克鲁泽深深的吸一口起然后缓缓地将它吐了出去,然后说:“你总是听我说话,听我说话,拉帕,你真的太听话了,听话地简直不像你,你总是听,却从不反驳,你知道你究竟被我带着受过多少罪背上多少孽吗?”
“......”拉帕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他无条件地支持克鲁泽,这不是克鲁泽的命令,这是他的决定。
“有些话我一直都想对你说啊,拉帕,”克鲁泽看相窗外的世界,一如往常,“但是话到嘴边也总得有个开头啊。”
“拉帕,你从小就跟在我身后,因为和我一起厮混,你被众人欺负,因为和我厮混,你被大家孤立,被驱逐也好,加入红绸军也罢,还是说像今天这样再也没有了退路,拉帕这些都是我做的决定,都是你被连累,老实告诉我,拉帕,你会后悔吗?”
拉帕依旧保持着缄默。
克鲁泽撇过脑袋,强调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因为你就总是这样,但是啊,在我看来,你应该后悔啊,拉帕......”
“拉帕,我知道我就是个混账,我一直都知道......”
克鲁泽不开口,拉帕不说话,两个人就突然陷入了沉默。
然后克鲁泽笑着说道:“我要和空见和尚见上一面,了结一下我们之间的恩怨,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拉帕点点头,表示一切妥当。
“那就好,那就好......”说完这个男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老大一会功夫之后才再次问道:“那么阿黛拉怎么样了,她知道吗?”
拉帕摇摇头,表示她目前还不知道任何的情况。
“嗯......”克鲁泽听过以后又陷入了沉思,人生如果能够重来多好啊,谁的心里曾经没有住过一个热血的好少年呢,可惜一切都没得选,他也懒得再去选择了。
现在克鲁泽精心维护的幕布已经被人粗暴的撕开,而他早已经没有了维护这一切的力量,他就是一个红绸军的非核心上校成员而已,红绸军总部都烟消云散了,他这只小蚂蚱又能蹦哒多久呢。
这时的空见禅师和炸酱面他们所领导的义军已经逼近红绸军总部所在的远山寺了。
从这里开始山势已经开始了缓慢的抬升,道路也变得崎岖起来,不过状况依旧保持良好。
空见禅师的状况十分的激动,他指着前方说:“再翻过一座山头就是远山寺了,那里就是供奉圣牛躯体的地方,是这个地区的精神中心,也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我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了,看看那个地方,它的变化可真是巨大啊,那里从前可是一片连成一块的松树林!”空见的眼中已经布满了泪水。
炸酱面顺着空见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有空空荡荡的山腰,就像是一个中年帅大叔顶着个地中海发型迎风狂奔一样,不是很美观,看样子红绸军团也做了不少反绿化工作。
果然不一会儿大家就来到了一座小小的寺庙面前。
这座寺庙面积不大,不过通体由砖石头建成,只有屋顶之类的地方才使用了轻便的木质结构搭配精心烧制的暗红色瓦片,大块的黑色玄武岩搭建好了它的基底,这让它显得无比的稳固,精心雕琢的石块相互堆叠也并没有露出多少缝隙,可以说的上是风吹不进雨打不进。
院墙则是采用了花岗岩和砖块的混合材质,下层是坚固结实的花岗岩,中上层则是使用了轻便美观的砖头,抹上红泥,门框窗框之类的地方则是使用了美观大方的大理石,还做了简单的雕花,门口还蹲着两只石狮子,这让整个建筑活泼不少。
“还一个精巧别致的寺院啊!”炸酱面赞叹道,这样的建筑,精心维护的话能使用到数百年之后了。
可惜现在可没有人愿意为他介绍这座拥有不少故事的寺庙了。
因为正前方一群人严阵以待,为首之人正是众人欲处之而后快的克鲁泽与拉帕。
“空见和尚,好久不见啦,或许我该称呼你为觉远更为合适,你说呢,大师?”克鲁泽顶着梳的整整齐齐的金发看着坡下的空见禅师问好。
“随意施主怎么称呼,名称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倒是你,克鲁泽,你的小弟们呢,怎么就只有这么小猫三两只啦?”空见反讽道。
“......”克鲁泽撇撇嘴,“我以为你这件货眼瞎了以后会什么也看不见呢,看样子传言是真的,你居然还真的有别的手段呐!”
“贫僧也是得天之幸。”空见谦虚的说。
“哼......得天之幸!”克鲁泽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这个人就是克鲁泽,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嘛!”炸酱面打量着这个家伙然后评价说。
“嗯,这件货确实长着一副好皮囊,不过再好看耶只是衣冠禽兽罢了,禁声,我们好好看着就行了。”
“哦。”
“到了如今这部田地了,施主还是要负隅顽抗吗,难道你还是看不清局势吗?”空见抬起头面向克鲁泽的位置,就像是眼镜依然能够使用一样他挥一挥手,身后的众人齐齐向前半步,而跟在克鲁泽身后的红绸军士兵们则抱成一团,对比十分强烈。
“哼,难道阁下还以为我有什么回头路吗?”克鲁泽这个西装暴徒满不在乎的掏出自己的武器,耍着手枪悠哉地说:“还是说,你以为我这个人还有得救?”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佛在每个人的心中。”
“那我可去他的佛了!你就应该带着你的佛见鬼去!”克鲁泽就像是被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一下子崩坏起来,他将脑袋伸向众人然后用手枪抵住自己的下巴,吼着说:“看看这张脸,看看!”
他原本坚毅帅气的脸上突然扭曲,怪异,恐怖起来,眼中暴起了根根血丝,整个人就像是用了用了最大力气一样。
“啊!”炸酱面和空见不为所动,不过其他人被吓得齐齐后退了半步。
“我,克鲁泽,我要是也能成佛那简直就是那可笑的佛的最佳罪证了!”
“......”空见哑口。
“看看,你也说不出话来了吧?”克鲁泽开心了,“哈哈哈哈哈!你这家伙还是一样的蠢!”
“够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费舍生气的站了出来,空见被驳倒了没有关系,因为我们能从肉体上消灭他们,费舍先生无所畏惧。
“我想说什么?”克鲁泽摆正了姿态,指着费舍夸赞道“问得好,好孩子!”
“我今天在这里等待诸位所图的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个问题。”
大家瞬间都提起了精神,到底是什么问题能够让克鲁泽这个大坏蛋冒这么大的风险前来呢。
“空见!”克鲁泽喊道。
空见没有出生回答,只是凝神静听。
“十年前我曾经问过你这个问题,空见,我今天还要你来回答我,空见,你究竟相不相信我并没有碰过阿黛拉的项链?”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个问题,这算什么,逗人玩呢,走到了如今这步田地有谁还在乎那该死的项链吗?
只有空见禅师和炸酱面以及其余的寥寥几人才知道当年克鲁泽出走的真相,纷纷保持了沉默,难道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吗?空见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红绸军阵营里面的一个老头子听到这个问题突然挺了一个机灵,像是回想起来不愿意回首的往事一样,就准备向后悄悄溜走。
“你看看,你们根本就不会记得,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是如何亲手毁掉自己十年时光的!”克鲁泽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一样嘶吼着,“带他过来!”
随着克鲁泽的一声令下那个老头子被拖出红绸军的队伍丢到了克鲁泽的身前。
克鲁泽举高临下地盯着这个老头,就像是要吃掉他一样,一脚踏在了老头的脊背上让老头努力站起来的行动泡了汤。
“那个是!”空见禅师盯着老人那熟悉的脸震惊失态,“纳兹先生,这件事难道与你有关?”
纳兹听了之后停止了挣扎,只是把脸瞥向了另外一边,不想理会任何人。
只是这样的行为却惹火了克鲁泽,他蹲下来提着纳兹的脑袋将他提溜了起来,对他说:“我可怜的纳兹先生,诸多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都这种时候了,难道你还不打算坦白吗?”
“......”纳兹依旧不发一言。
“你会在关键时刻耍花招啊,哈?”克鲁泽狰狞着将子弹上膛,对准了这个冥顽不明的老家伙,“说,或者死!”
“克鲁泽,你过分了!”空见禅师鹿目圆瞪,这个家伙这种行为可就真是在刷新道德底线了。
“过分?不不不,这个老头对我的做法更加的过分!”
克鲁泽激动将枪口用力贴在老头的下巴上,“你有十秒的选择时间,十秒后,我将开枪,好吗?”
“......”
“那我可真的佩服你的倔强了!”克鲁泽开始了倒计时:“十,九,八......”
“不要!”一个女人突然从寺院中狂奔而出,双手将克鲁泽的手枪掰开了,“不要伤害我的父亲!”
“不,那是他先伤害了我!”克鲁泽强调道。
“不,那是我的父亲!”
克鲁泽看了看这女人,轻轻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枪。
“阿黛拉......”
难以置信,像克鲁泽这样的人居然会如此地在乎一个女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