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侍从眼巴巴地望着满头银发,但身手矫健的怀特拍马而去。
直到怀特的身影彻底消失,那名侍从才彻底收回目光。
他掂了掂自己手中的银闪闪的银塔顿。
嘴角不经意地向上翘。
虽然没能拉近和怀特的关系,但收了一大笔“小费”还是极其不错的。
要知道自己一个月的月俸也就个银塔顿。
这一下就给了自己大半个月的收入。
这怎么不让他欣喜呢?
自己的收入并不算少,甚至可以说很丰厚。
但在长弓郡位居第一的玫瑰商会的门前当门房。
见了不知多少达官贵人,这消费自然水涨船高。
毕竟见了那么多贵人贵妇。
吃的要不要好的?吃不起比比多鹅,怎么说也得吃比比多鸭吧。
穿的要不要好的?穿不起丹尼尔,怎么说也得穿尼尔丹吧。
住的要不要好的?住不起城中心,怎么说也得住中城区吧。
只要自己抱紧怀特先生的大腿说不定自己就能晋升主事、乃至于主管一方的管事,到时候就发了。
就在门房肆意地想着美好的明天的时候。
怀特和科里已经在城门口相遇了。
一声戎装的科里,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一见到怀特,科里眼睛一亮,喊叫道:“怀特先生,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盖尔特她怎么说。”
怀特沉闷地支吾了一声:“盖尔特她没在,门房说俩小时前接到玫瑰商会总部的急报就前往了长弓郡。”
“俩小时前?特鲁也是俩小时前被他父亲叫走的。”
素来感知敏锐、察觉入微的怀特猛然发现了一丝不对,抿抿嘴沉声说道:“他们都是俩小时前离开的。”
科里在怀特的提醒下好像也明悟了什么:“难道说,难道说……。”
怀特微微眯眼,有些苍老的脸上透着不一般的警觉:“走,我们再去一处地方。”
说着就踩着马镫,跃上马鞍。
然后怀特招呼了科里一声,便向离弦之箭一样驾马向另外一个方向冲了出去。
秉着多年来对管家怀特的信任,科里也翻身上马,带着众多卫队护卫跟着管家怀特向着另一处地方冲去。
众人所骑的荷尔斯纯血马向来通人心意,灵敏有加。
所以在众人驱使下很快向温莎市的一处极度繁华街道冲去。
……
温莎市新月街。
温莎市最具权势的街道。
在这里,哪怕是个清洁工人、是个马车夫,姿态也比自己的同行高上三分。
人总是这样,明明干的是一样的活,却总有着地区歧视。
而在这最具权势的街道正中,是一处庞大的、金碧辉煌的建筑群落。
这也是怀特的目的地。
望着远处那金碧辉映、富丽堂皇、贵气扑面而来的教堂。
科里很是疑惑地问道:“怀特先生,您是想?”
怀特闻弦而知雅意,点头对着自己身侧的科里说道道:“没错,我就是想看下温莎教堂的埃米尔主祭现在是否在温莎市。”
说完,科里就转过头、指着一个方向,吩咐身后的、长着国字脸的卫队队员:“你,换上便服,乔装混入他们。”
“你混入后什么事也别做,就拉起耳朵仔细听。”
“如果确认有找埃米尔主祭大人的人被迎了进去,就回来告诉我们。”
“明白了吗?”
“明白了!”国字脸的卫队护卫严肃答道。
怀特所指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温莎教堂的后门。
此刻一大堆人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求着迎宾官为自己引见温莎教堂的各位牧师大人。
见此情景,卫队队员会意地点了点头。
之后护卫褪下自己胸前镶嵌着温尼尔家族的族徽的寒铁甲,换上便服、领了管家怀特给的经费便走了过去。
国字脸的侍从先是走到温莎教堂后门斜对面的商铺。
金鸢尾王国像是教堂、市政厅、贵族议会,这种权贵所在的地点,周围都有着卖高价礼品的商铺。
这种“礼品”往往价格极度畸形,一个木块都得一个银塔顿。
当然你以为卖的是木块就错了,这些商铺卖的不是木头,而是见面的机会。
这种商铺其实背后靠着的就是里面的权贵,卖的商品都是和权贵分成的。
而且这种方法及其特殊。
商铺先是将权贵划分等级。
然后依照等级制作相应的“礼品”或者说是“信物”。
购买者花费高价购买下这种“礼品”。
将这种“礼品”送予权贵,权贵收下后会视情况而定选择是否与你见面,当然至少会问你的姓名和来意。
但是,不论见不见,“礼物”是不会还的。
因为这“礼物”关系到权贵的分成。
这分成是商铺给权贵的。
每到指定的日子,权贵会将积攒下来的“礼物”交给心腹,让心腹交给商铺。
商铺依照礼物的等级与数量予以分成。
一般像要得到埃米尔主祭这种高高在上、主政一方的教廷大人物一个可能的见面的机会就得一到两个金塔顿。
下一级的教堂中上层就要3到5个银塔顿。
再之下的就是1到3个金塔顿。
反正这类商店上到主祭,下到伙夫,你想见谁都能买到相应的“礼物”。
这一条龙服务真是做到了极其极致。
护卫眼前的商铺乍一看好像没什么特别。
就像是非常普通的卖干货杂货的店铺。
当然这里面卖的东西非常特殊。
有金花,有铜棍,有木头。
每个价值都不一样,对应着“权贵”的等级也不一样。
价值最高的是金花,意指“金黄艳丽、永不败落”。
价值最低的是木头,意指“人微言轻,河上浮木”。
国字脸的护卫走到商店,随意挑了一件象征着‘主事级’的铜管。
铜管身上划有三条横杆的铜棍。
铜管身上的横杆是表明主事的等级的。
如果是礼仪堂这种清水衙门的主事,是一条横杆的。
如果是后勤、后厨这种主管采买的主事,没有三条横杆的铜管是不要想见的。
你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人的智慧总是在歪门邪道之处最容易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