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见我轻骑丝毫不乱,必为精锐。”太史慈说道,“我过于轻视鲍信也。”
司马惧说道:“曹军若死守城中,我军尚难攻取,今其列阵于外,我等战而胜之,兖州可得矣。明日将军可令重骑为前部破敌,则鲍信可擒矣。”
“子思之言有理。”太史慈说道,“明日我亲率重骑冲阵。”
太史慈和司马惧在想对敌之策,鲍信也在营中给众将士打气,并叮嘱将士,明日打起精神,他料到太史慈明日一定会出动重骑。
翌日,两军继续对垒,这次太史慈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就让重骑在阵前列阵。
中原大地上的诸侯渐渐消失,只剩下了曹操,曹操重视装备,正骑就不再适合与曹军对敌了,所以进攻江东前,刘备就将所有的正骑改编,改为轻骑和重骑。
与太史慈一起攻到东平国的骑兵,两军是轻骑,一军是重骑。
刘备军进攻的号角响起,曹军同样敲响了防御的鼓声。
曹军的弩兵众多,太史慈没有让轻骑在外围游走,而是掩护重骑撞阵,一队重骑配合两队轻骑向曹军进攻。
刚开始进攻,刘备军顶了一波箭雨,曹军进入了轻骑的射程。轻骑没有向曹军阵内的弩兵射击,而是射向阵前的长矛手。
在轻骑的射击下,同时也是鲍信有意让出空隙,空隙中的曹军长矛兵纷纷向两侧的战车后躲避。伏于阵中的重装步兵紧了紧手中的盾牌和战斧,等到重骑的到来。
不过重骑根本没有冲入空隙,而是直直得向战车上的士兵冲去。因为要躲避轻骑的箭矢,战车上的长矛兵也躲到了盾兵后面,手中的长矛只是向前刺出,重骑冲来时,长矛兵已经没有了调整角度的机会。
很快,在鲍信诧异的眼神中,重骑杀完位于战车之上的长矛兵后,就从两侧退出了战场,绕回了刘备军本阵后方,准备下一波的撞阵。
重骑两、三波冲击过后,鲍信赶忙停止让后方的长矛兵补位,这下战车便完全空了出来,成为了固定的阻拦物。
太史慈挥舞将旗,这次重骑撞阵开始利用马槊的长度,向间隙后方的曹军进攻。同样没有杀入曹军阵中,无论刺没刺到曹军,重骑都会向两翼撤退。
为了不被重骑一点点消耗,鲍信下令收缩前阵,将长矛兵退到重骑够不到的位置。这样一来,还留在原地的战车便成了突出部。
在鲍信疑惑的眼光之中,又有一队重骑冲来,这一队重骑没有拿出马槊,他们两三个一组向战车丢出了钩爪。勾住战车后,一齐策马向两侧拉扯,战车被重骑拉走,正面战场的曹军没有了屏障。
错误估计了重骑的进攻方式,令曹军有些被动,不过鲍信没有下令撤军,也不敢下令撤军,因为撤军马上会被刘备军打崩溃,死的人更多。
在鲍信的指挥下,曹军前阵的长矛手拿起大盾,一边抵御轻骑的箭雨,一边等待重骑的到来。
很快,新一波的重骑撞阵而来,在临近曹军阵型时,鲍信疯狂挥舞将旗,伏身于阵后的重装步兵突然上前,迎向了重骑。
为了撞阵,重骑到达曹军阵前的时候,其实已经有意降低了马速,面对突如其来,杀出了重装步兵,重骑还以为他们和其他曹军一样,刺出了马槊,准备随后向两翼撤退。
不过精良的铠甲让重装步兵没有全部被重骑杀死,有近一半的士兵承受住了第一波冲击,他们再度疾步上前,将准备调转马头的重骑拦了下来。
被拦住的重骑悲剧了,本来身体就笨重,现在还完全丧失了机动。重装步兵第一斧砍断马腿,重骑士兵跌落战马,死于乱军之中。
第一次重骑出现大量死伤让太史慈大惊失色,赶忙下令重骑停止撞阵。但军令下达时,第二波重骑已经冲到了曹军阵前。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第二波重骑死伤更重,大半士兵战死当场。
突然的变故让太史慈慌了手脚,他果断下令全军撤退。鲍信手中没有骑兵,当然他有骑兵也不敢追杀刘备军。他同样带着士兵缓缓撤出战场,这次他没有在城外停留,直接撤入了无盐县城中。
由于交战点离曹军近,鲍信走时还让士兵带走了许多重骑的装备。
太史慈回到营中,算出了死伤。就光那两波冲击,重骑就战死了近一千人,其余还有许多轻骑受箭伤。
可以说这一战是除了刘备最初起兵以来伤亡最重的一次,刘备军常胜的神话被打破,幸好太史慈果断撤退,刘备军也不算兵败,大军士气不至于损伤到崩溃的境地。
“将士死伤惨重皆我轻敌之过也。”太史慈双全紧握,牙关紧咬,“自主公起兵以来战无不胜,此战不胜,我有何面目去见主公。”
司马惧劝道:“主公常言:‘胜负乃兵家常势’,将军未可丧志。只需我等此后胜曹军,便可。我观曹军死伤亦重,不难胜也。”
“传信翼德处,使翼德小心防范,不可再轻视曹军,以防不测。”
“是!”
刘备军死伤多,曹军死伤更重。毕竟最开始鲍信的战术应对失误,让曹军死了很多了。哪怕之后重装步兵突袭重骑,伤亡比也在1比1.5,重骑占优。
而且曹军军营中不像刘备军那么奢侈,任何人受伤都能用烈酒清洗伤口。如果长久交战,曹军的非战斗伤亡会成几何倍增加。
计算完己方的伤亡,鲍信同样心疼。刘备军重骑难训练,曹军的重装步兵同样很难。两个兵种的兵源都需要十分强壮的人,不同于刘备治下的粮草无限,曹军培养这么一个重装步兵的成本是重骑的好几倍。
有了前面一战,鲍信相信太史慈不敢再轻视他们了,同样相信太史慈不敢再轻兵直入兖州腹地。将太史慈阻拦在东平国,鲍信的进一步战术就可以施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