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说道:“巴蜀有子桓在,且巴蜀之地四面环山,固若金汤,莫如迁都蜀中。”
刘晔的本意是让曹操将后方迁到襄阳,许都作为前线指挥,豫、兖两州毕竟一马平川,如果有什么不对,大军还能撤到南阳盆地,以衡山、中阳山抵御刘备军骑兵。
参照刘晔的谋划,之后的作战和现在没有多大区别,曹洪说的就不同了。曹操治下那些士人、豪强,本来就因为曹操兵败不稳,直接撤往巴蜀,他们肯定马上投降刘备。况且巴蜀防守容易,刘备防守巴蜀进攻也容易,辎重运出巴蜀都难。
曹操瞪了曹洪一眼,曹洪识相的坐了回去。
贾诩说道:“子扬之言甚善,昔明公处潼关,刘备遣小校往袭许都,幸得将士警觉,未使敌计成。今太史慈已据鄄城,与许都相距不过五百里,以刘军骑军之精锐十日便到。明公不可不防啊。”
“不然!”鲍信说道,“前番袭许都之兵非出青州太史慈之营,乃是徐州臧霸之军。相县至许都与鄄城至许都,相距仿佛,孟德无需迁都。兖、豫二州之地虽一马平川,然河水纵横,我军可沿河而守,使刘军不可偷过,许都安然无忧。”
曹操想到南阳郡刚刚平定的叛乱,襄阳蔡瑁的嘴脸,还有自己的骄傲,一拍桌子,说道:“我意已决,许都不可迁。诸公当以退敌为谋,不可专注防备。”
“仲达可有谋划?”
有诸葛亮帮忙,曹丕什么事都不用担心,各种谋划也是谋无不中。到了司马懿,后方辎重,前线指挥,什么都要曹丕一肩挑,关键是司马懿的计谋失败了,还丢了夷陵县。
曹丕逃回巴蜀,认为有诸葛亮辅佐,不需要司马懿,于是让司马懿留在了曹洪身边帮忙。海军撤兵,他也随曹洪回到了许都。听完荆州之战的经过,曹操没有像曹丕一样肤浅,赞扬了司马懿的机敏。如今曹操手中缺人,尽管不喜欢司马懿的面相,还是让他参加了军议。
可以说司马家也是倒霉,听起来司马达名声响亮,但自家人知自家事,真正厉害的只有司马朗、司马懿和司马孚,其他几个兄弟都是半瓶醋晃荡。
司马朗早年就被曹操征辟,那时司马朗认为曹操有英雄之相,便出仕了。等曹植年长,曹操让几个儿子掌事,曹植喜爱司马孚的文采,就任命他为文学掾。
司马孚出仕的时候,刘备已经成为另一股强力诸侯,司马家本想让司马懿投奔刘备。不过司马懿有自己的骄傲,假托风痹躲避曹操第一次征辟后游历青州考察。
司马懿察觉刘备成事完全没有士人、豪强的支助,军政两界的人物大都是贫苦人家出身,最多也只是寒门,孔融、蔡邕等大文豪看似位高,其实没有实权。
像陈氏、袁氏这样的世家,也只有陈群、袁涣两人算有些权利,这两家其他人到现在还大都是基层干部,还要和刘备自己培养出来的黔首拼政绩,想来司马家投奔刘备也是相同的待遇。
司马懿在青州游历两年,明明中原大战正酣,青州却仿佛完全没有受到感染,治下一派盛世景象。
青州有东观典籍,向世人开敞,可以读可以抄,司马懿常常泡在里面,经常和一些学子讨论,这些学子有许多独到的见解,详细询问之后却了解到这些人也都是黔首出身,有些甚至老辈是黄巾贼。
而后有一年,司马懿被这些学子邀请参加聚会,因为他们之中许多人都要下放乡亭为吏了。联系这几年的见闻,司马懿隐约猜到了刘备的谋划。
没有再需要考察的地方,加上司马家怕司马懿装病被曹操察觉,就派人到青州叫回了司马懿。
司马懿回到老家,向家族详细描述了青州的见闻,还有自己的推断。司马家立刻将刘备排到了第二顺位,以帮助曹操一统天下为主。司马懿在家耕读几年,曹操再度想起他,又要用武力相请,司马懿顺势出仕。
司马懿出仕之后没多久,河内郡被刘备占领,司马家其他几个兄弟投奔刘备,可惜都没有得到重用,最好的是司马馗做到县丞,其他几个兄弟还在小吏位置上。
如果曹操被刘备击败,那司马家没落就在眼前。
司马懿说道:“丞相,刘备治政重商,百姓逐利,与北方鲜卑、南匈奴等多有摩擦。日前闻刘备召南匈奴单于呼厨泉、鲜卑大人素利、步度根入邺城,名为厚赐,实则幽禁。三部政务由刘备遣官吏与三部副官共治,三部必不甘心。
丞相可遣人至三部,寻南匈奴左贤王刘豹、鲜卑扶罗韩与厥机,以重金诱之,相约共同举兵,刘备南北受敌,丞相可得胜机。”
刘备开发出草原的利益,素利虽然不明白刘备治下羊毛需求为什么那么重,但他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汉民在刘备的治理下,转变了友善的前进条,转而向草原弱肉强食进发。
羊毛纺织原材料是羊,基本在草原,可成品一般在水源地附近,因为羊毛制品需要大量的水,要不是有水泥路、四轮马车、驰道等加速原材料运输,即便你有昭姬纺织机也于事无补。
刘备现在重心在一统天下,周边的问题都只是开了个头。素利到邺城不是刘备要求的,是他自己的观察结果。刘备称帝后不可能一直留着鲜卑,与其到后来与刘备争斗一无所有,不如现在主动一些。
素利以年老享福为由,申请他的东部鲜卑内附,以换取刘备内务部的分红。见素利那么自觉,刘备不会不答应,他给了东部鲜卑每级官员相应的分红,正式派遣官员和留守贵族建郡,并入幽州统辖。
素利投降之后,也不是所有贵族都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利,不过鲜卑这些年因为养羊已经不需要拼命了,部族的血性都消磨的差不多了,一些反叛的贵族也在田豫等人的打压下很快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