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谭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色天幕,繁星出显。
“虎子,咱们这两天就得准备走啊,镇江那边出事了,城外的好多农庄村子被流贼洗劫,好多青壮涌进镇江城,四大帮为了收人已经打破脑袋了”
谭爷进了屋,就把今天打听的消息说了出来。
“具体怎么回事”
林虎听了谭爷的话,心里也是一惊。
“张麻子有消息,说是镇江城四大帮开战了,因为流贼过境,很多村子遭到洗劫,逃出来的多是青壮,这些人进了镇江城,四大帮为了收人,已经摩擦的十分厉害,大战一触即发,想来这时候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吧”
谭爷箱子讲了听说的消息,屋子里的人都傻了眼。
“谭爷咱们赶紧出发吧,镇江大战,怎么能少了我镇江虎”
东子一排胸脯,嚷嚷着就要回去参战。
“跟你有个屁的关系,咱们回去也不是干仗去了,趁这机会把咱们那些兄弟都给聚聚,城里这么乱,这帮小子在散帮了”
谭爷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带的那些小弟,这帮小子就是供养谭爷的基础。
“是应该回去了,四帮大战,巨虎帮应该也没心情找咱们麻烦,说不定还得拉拢谭爷”
林虎想了会说道。
“宜早不宜迟,明天准备准备,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这次不走山路,走水路,顺流而下,到白水河岔口下船,走两天就能到镇江”
谭爷看来心里早有计划,路线都安排明白了。
“我看行,庆哥明天你和大鹿上街上准备点卤肉干粮啥的,咱们看看明个下午能走不,早点回镇江也早点做准备”
这种事儿几人都是听谭爷的,要不就听林虎的,既然俩人都已决定尽早走,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一早大伙分分动身准备,需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少,干粮还是其次,那只大奶羊林虎是准备带上的,给奶羊准备的精料就不能少了,这次既然是走水路,马车就用不到了,这辆两架的大车被林虎卖到车行,换了些银钱。
下午的时候众人已经准备完毕,谭爷一看也没有什么其余需要准备的东西,一声令下直接走人。
反正是坐船走,晚上也能在船上休息。
林虎照例抱着辛婉儿,背着小巧妹儿,像个逃荒的汉子一样。
大庆马鹿背着吃食,东子马左则背着几人的行李。
谭爷则牵着奶羊,还好大奶羊性子温顺,谭爷牵着它角上的绳子,它就跟着走。
龙江码头,一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客船。
初冬的孽龙江并不会结冰,大船行于其上顺流而下很是快捷。
走陆路要十天的路程,而走水路只要三天。
客船上并不只林虎一行,还有很多旅人,这条船也不是到镇江城就结束,而是顺着孽龙江一路向南,汇入三洞湖进入灵州府。
船上无事,三天时间转瞬即过,在孽龙江与白水河交界的一个渡口,几人下了船。
这里离镇江城已经不远,不到一天的路程。
白水河水浅行不了大船,客船只能在这里停靠,以往还会有小船在这里接客,前一阵的流贼肆虐,这白水河的小船也多数遭了央。
下船走陆路,几人走了没多远就碰到两辆收山货的大车,赶车的车夫正好也要去镇江城贩货,几人给了车脚钱,蹭着大车赶路。
林虎把奶羊栓在大车后面,这家伙就小步碎捣腾跟着大车跑起来。
镇江城城墙高耸,一丝变化也无,流贼并不具备攻城的能力,镇江城得保无恙。
林虎一行特意绕道东城门进的城,刚一进城就感受到与以往的不同,城里的人实在太多了。
很多镇江城周边的村镇都受了流贼的肆虐,无家可归的人们涌入镇江城。
这大街上到处都是席地而坐的人,城门处聚集大量的兵丁,都是防止城内生乱的。
几人没心情在大街上闲逛,直奔谭爷的小院儿,当务之急就是召集以往的兄弟,打听一下镇江的形式。
以往寂静的小院儿,如今也变得乱糟糟,三十多个年岁不一的青壮正在小院儿聚集。
林虎一行走进胡同口,就让人认了出来。
“谭爷回来啦,谭爷回来啦”
“什么?谭爷回来了”
“快去迎接谭爷”
“谭爷,你可回来了”
一阵嘈杂的相问声,谭爷还没进院儿就被一帮人给围了起来。
“诸位兄弟,我谭老三又回来啦”
谭爷一边抱着拳,一边像小院走去。
马左早就把行李扔给了别人,护着谭爷向前。
“谭爷你走之后,这城里出大事了”
“是啊谭爷你可得给咱们做主啊”
又是一阵嘈杂,让谭爷有些不知道听谁的好。
“一个个说,到底怎么回事”
谭爷抬起双手示意道。
“谭爷你走之后,虎子回来被瘌痢头出卖,刘大疙瘩去追杀虎子,再也没能回来,兄弟们把瘌痢头给做了。
后来流贼来了,城里进出不得,巨虎帮借着刘大疙瘩的引子,到东城来找茬。
董老蔫约了罗奎讲数,谁知道那罗奎竟然一拳把董老蔫给打死了。
之后两帮就开干了,死了不少人,随后小刀会也联合斧头帮对战巨虎帮。
等流贼走了之后,这城里又涌进来好多人,四个帮派为了拉人头产生摩擦,这回青竹堂都被拖进来了。
四帮大战,三天两头就是一场火拼,凶猛得很,据说官府出面调节都没好使。
现在咱们兄弟都不好露头,说不定就被巨虎帮那群孙子给打了闷棍,城里乱糟糟大伙也没个主心骨,您回来就好了,大伙也有个倚靠”
小院里一个矮壮的汉子,给谭爷讲着镇江城里发生的事儿。
“卧槽,这么热闹,没赶上可惜了”
东子听了矮壮汉子的讲解,激动的两眼放光。
“现在呢,四帮还没停战么,官府不能不管吧”
林虎疑惑的问道。
“官府管啥啊,这流贼刚走,城里这些难民还不知道怎么安置呢。
这帮人的家里都没有粮食了,农田也被流贼给毁了,好多人就在城里乞讨。
官府已经忙的焦头烂额,哪有功夫管帮派的事儿啊。
前几天到是有消息说官府出人调停了,可这火拼依然三天两头的来一次,官府说话也没那么好使”
矮壮汉子说道。
“石头,你们这些天都是咋过的,家里都咋样了”
谭爷还是挺关心这帮小弟的生活的。
“谭爷咱们兄弟就剩这三十几个了,小栗子他们都随家里躲难去了。
我们就聚在这院子,没了粮食就趁着晚上出去抢,现在城里这么乱也没人知道谁是谁,家里我们也能帮衬帮衬”
矮壮汉子石头答到。
“大伙去找找其余的兄弟,愿意回来的有口饭吃,不愿意就拉到。
我谭三既然回来了,兄弟们我就得管,这城里啥样咱们不管,这处院子就是咱们兄弟的家,谁来都不好使”
谭爷站在石凳上给久违的兄弟们开始了洗脑。
“谭爷,兄弟们就等着你做主呢,你不在这日子都没着落”
“是啊谭爷,这些天竟提心吊胆了,这会好了,您回来就有主心骨了”
一帮人又开始一顿吵吵。
谭爷安抚了手下这帮小弟,赶了一天的路,大家伙也累了,纷纷找地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