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黑暗,没有一丝阳光,在这空旷的地方,一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黑暗中只能看见他的轮廓,看不清他的样貌和衣着。
黑暗中带着寂静,寂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法听到外界的声音,而他发出的声音迅速流失,在这个无限广阔的地方流失,连回声都无法听到!只能听见耳鸣。
他突然抽搐一下,醒了过来,看着四周,这是哪里?他想张开说话,但无法听到声音,就像自己成了哑巴,他感到恐惧,这片黑暗在天旋地转一般,让他如同沉入大海!
他爬地而起,开始在这片黑暗中奔跑,因为一片漆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方向,不管走到哪里,他看不见自己,伸手不见五指!在这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平滑空间,只能感知到自己的声音,自己的心跳……
突然,眼前一亮,因为刺眼他闭上眼睛,是一束光,因为在黑暗中习惯,突然来的光让他无法适应,他刚开始用手遮住眼睛。
再慢慢睁开眼睛,他看到了一副场景,就像在电影院看电影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到军队正在收拾东西,而他在喊着,却没有任何声音,而这个电影是如同一场默剧。
太寂静了!让他感到绝望,他想靠近却无法靠近,画面永远和他有一定距离,他想呼救却听不到声音,这一切是怎么了?只能看着军队收拾完远去,而他被留在这里。
突然身体开始颤抖,接着又恢复平静,军队又回来了……不,这是在倒放,放着放着,他看到了自己,坐在篝火旁和同伴喝酒。
倒放还在继续,铲推车在推开森林形成的平路倒退,周围的树回到原地,继续倒放,来到科学研究院,发现没人向后走,离开研究院,搜索城镇,回到军事基地。
倒放的速度变得加快,回到他小的时候,他和母亲坐在教堂祈祷、照顾受伤地小狗、种树,天眼时代……
在他眼前的画面,是他记忆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回放到他刚刚出生的样子,画面停止了,在这无尽平坦的黑暗中,听到了“呼呼……”地声音,能听到声音了!能听到声音了!终于恢复正常了!而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你属于我们。”
声音很嘶哑,一直在空间回荡,但他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而他被吓了一跳,“是谁在哪?”第一次发现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感到幸福!而他的声音没有回声,也不知道声音会传到哪里。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帮帮我们吧!”声音再次响起,但还是无法判断声音来源,依靠画面的灯光,周围是无尽黑暗,看不到边,而灯光又开始闪烁。
他看去,画面又开始动起来了,这些画面都是人类在破坏自然、杀害生物……特别是一个视角,一个人拿着一把电锯在割着什么,视角就开始倒下。
这些寂静地视角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不停的有视角倒下,接着让他摸不着头脑的画面出现了,不动的视角开始移动,而人类就像一棵树一样,这些画面就像从动变静,从静变动。
他的身后传来声音,他回头看去,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是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后?他仔细一看,那是一棵……不!更像一个怪物!
想都不多想直接调头开始逃跑,那个怪物非常恐怖,明明是一个人,却被树干树枝贯穿,就像披着树一样,变成一个怪物!
那个脸非常诡异,一个眼珠已经不见了!像被水泡的赤白的身体里,透着皮肤能看见什么东西在皮肤里钻着,和那个会发光的红色眼睛,那不是红色的光,而是血染红的……
跑进无尽的黑暗中,脚下一个踏空,如同平滑的地面消失一般,“啊……”他大喊着,从高处坠落下去,摔在泥土地上。
等回过神来,视角好像不是那么黑暗了,他抬起头,天空中挂着一个月亮,终于回到了正常地面!突然肩膀被拍打了一下,他扭过头一看,还是那棵树,会动的树!
它的手拍打在他的肩上,而它的手,上面出现了数不清、密密麻麻的虫子!他眼睛都瞪地老大了!害怕的缩了下身体。
他害怕极了,撒腿继续狂奔,他不敢再看到那个红光,不想看到那像是由虫构成的手!没有头绪的到处乱跑,当认为远离它的时候,他周围的树开始变化……
他慌忙的四处寻找,想要逃离这里,远离这些会动的树,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累的气喘吁吁,撑着膝盖大口喘息着。
忽然耳边听到了“咔擦!”声音,他头也不敢回,继续跑着,一瞬间穿过林子,来到空旷的地方,这是军队驻扎过得营地!他继续跑着不敢停留。
而此时,他看见两个路口,到底往哪走?现在回到了这个驻扎过的营地,那只有一条路通往军队所在位置,他毫不犹豫的选了左边那条路。
“呼……呼……”边跑边喘息着,不知道还要跑多久,他的喉咙已经开始干燥起来,身体也在不停的出汗,他放慢了脚步,但没有停止。
作为一名军人,这点苦算什么?他依旧坚持着,甚至已经大汗淋漓,衣服和裤子都已经湿透了,都没有停止。
他脱掉衣服,在月光下慢跑,他调整呼吸,咬着牙关,正视着前方。由于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走过的地方都会出现一个湿脚印,他想着一定要坚持,坚持回到大家身边,他逃出来了!他没有死……
他要告诉军队,有怪物袭击了他,就在长跑还没结束,他隐隐约约看见了前面,有零零散散的灯光,那是军队的营地!
他加快脚步,灯光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到那里有人,他正要招手呼喊,却忘了自己口干舌燥发不出声音,他捂住脖子。
一个踉跄跪在地上,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脖子,什么时候呼吸都感觉到刺喉?火辣般的疼痛!他用尽力气,开始往前爬,胜利就在眼前了,就在眼前……
他突然之间无法动弹,身体像麻痹了一样躺在地上,军队和灯光就在他的眼前,他却无法求助,甚至……他眼前的画面,正在慢慢变化!
扭曲着,他眼前一片漆黑!他又回到这个地方!他也根本就无法逃跑,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在逃,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而他真正的被绑在一棵树里,在森林的某处,那些树枝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黑色的液体在他的身体进进出出,他就像一个实验室的老鼠。黑暗中,只能看见他那黑的发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