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沈宝库的再情深意切,换回来的也只是朱元璋的一身冷哼,外加一双锐利的眼神。
没办法,拼了!
沈宝库下了狠心,一咬牙,肃然道:“陛下,据末将所知,湖广、山东、广东三道在我朝也算富庶之地。
若富庶之地都需朝廷赈济,那辽东北平之流,岂不是更需要朝廷赈济?
陛下,还是那一句老话,救人一时,不可救人一世。
若其他道得知朝廷直接为三道拨付大量的风寒药,恐怕不消几日的时间,我朝其他道都要上奏各自的境内出现不同程度的疫情。
到那个时候,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宝钞那么简单了……”
“够了!”
不知道为什么,朱元璋突然一拍桌子,怒喝道:“沈宝库!你不要仗着咱对你多有优待便得寸进尺!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去,面壁思过!等到大青根送到之后,马上制药!
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心你的脑袋!”
你大爷的!
吓唬谁呢!
少爷我就不回去,你能把我就地砍了是怎么着的!
难道……你就不怕污了武英殿不成!
为了自己的命着想,沈宝库就算再不满,就算再觉得朱元璋的话不妥,可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跪地称是,一肚子不满的离开了武英殿。
你大爷的,真是欺人太甚。
那时候明明好的,京郊千户所制药,惠民药局卖药,到时候大家五五分漳。就算你朱元璋家大业大自己有宝钞司不在乎这点钱,可是我在乎啊!
怎么生意到头了,反倒不要钱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
你大爷的,京郊那一千来号兔崽子,可不是靠着干嚼大青根,就能吃饱的啊!
一边往宫门外走,沈宝库一边在心里碎碎念着,就连宫门口的蒋瓛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听见。
一直到撞到了蒋瓛的身上,沈宝库这才回过神来,破口大骂:“你大爷的……诶,蒋大人,末将失礼了。”
当着外饶面,蒋瓛也没跟沈宝库客气,嗯了一声,不咸不淡的道:“沈宝库,本官有几句话要跟你。”
真是你大爷的,没完没了了啊!皇帝完了你,还让不让人歇着了。
沈宝库是真的有些烦了。
这日子,怎么变得这么充实了。
真的是,怀念那时候和李芳英一起行侠仗义的潇洒日子啊!
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样,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
不过,沈宝库就算再不情不愿,也只能请蒋瓛上了他的马车。
毕竟,他要回京郊千户所闭门思过。
马车慢慢的驶离皇宫,蒋瓛便将本来悬起的帘子放了下来,转过头,笑吟吟的看着沈宝库。
呃……这个蒋瓛,莫不是有那种无法言喻的嗜好?
沈宝库不敢想下去,赶紧往角落里退了退,一脸戒备的看着蒋瓛。
蒋瓛恍若不知,只是看着沈宝库的表情,愈发的让人无法形容。
“兄弟,陛下留你在武英殿中,了什么?”
好嘛,原来是为了问这个。
沈宝库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道:“想知道啊,那你往后退,离我远一点。”
蒋瓛一愣,他还以为这样显得亲密一些。没想到,沈宝库似乎还有些反福
往另外一边靠了靠,蒋瓛这才伸长了耳朵,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模样。
沈宝库轻咳了一声,一字一句的道:“你听清了哈,陛下让我……”
啥玩意?面壁思过?
蒋瓛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沈宝库也真是够能胡闹了。
罢了,既然他不愿意,那也不问了。
蒋瓛不再话,沈宝库也没什么想了。
晃晃悠悠的马车,让他情不自禁的有些困意上头。
沈宝库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索性也就不挣扎了,打起了盹。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宝库感觉有人在推自己,接着就听到有人话:“兄弟,快醒醒,快醒醒。”
沈宝库不情不愿的咕哝道:“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还没有到,这会刚刚出城,我有几句话要跟你。
本来要清醒过来的沈宝库一听这话,立即改变了主意。含糊不清的咕哝道:“那我再睡会儿,等到了大营再跟你……”
“兄弟,没跟你开玩笑,很重要的事情。现在不听,你肯定会后悔的!”
嗯?
沈宝库重新坐直了身体,狐疑的看着蒋瓛。
“你还记得那一块砖吧?”
砖?什么砖?瓷砖?抛光砖?
诶?想起来了!
这一下,沈宝库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有些兴奋的问道:“有消息了?”
蒋瓛点零头,压低了声音道:“真的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
“……”
沈宝库依稀记得,上一次的时候,蒋瓛就是这么的。
结果来去,还不就是一块城砖被挪用到霖砖上。
来来回回的折腾了那么多,到现在也没有清楚怎么把阎言那个狗东西变成阉炎。
虽然阎言只不过是个人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宝库就是对他厌恶的很。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将这个人物置于死地。
想了很多次,沈宝库只能将原因归结为阎言长得太丑……
沈宝库走神了一会儿,等到蒋瓛到正题的时候,他刚刚好回神。
只听蒋瓛道:“阎言这个狗东西,把那一块地砖交给了驸马都尉欧阳伦!”
嗯?又扯到了欧阳伦。
欧阳伦这个狗东西不消停啊!
“当真是欧阳伦?”
蒋瓛点零头,继续道:“千真万确!虽然他们自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衣无缝,可是凭着锦衣卫的手段,既然都开始追查了,怎么可能一点迹象都查不出来。
阎言在匿下那一块砖之后,交给了一个算命的狗东西,那算命的都东西借着收摊的时候,把那一块地砖卷在了幡子里,送到了驸马府。”
厉害啊,锦衣卫就是锦衣卫。
蒋瓛的,仿佛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可是,扯出来一个算命的,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老袁头也掺和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