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你他娘可真是一个好演员啊!
看着突然跪倒在地,脸有泪痕的朱允炆,沈宝库目瞪口呆。
这他娘的,要是满朝文武都是朱允炆这种演技派,自己就没有活路了啊!
不得不,朱允炆这个时候服软,实在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因误信谗言而羞愧,因羞愧而流泪,这样的朱允炆,让朱元璋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他挚爱的儿子,朱标。
几个月之前,他之所以将朱允炆册为皇孙,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朱允炆与朱标相似,善、仁、孝。
可是这一段时间,因为朱允炆屡屡因为沈宝库而表现的有些失态,一度让朱元璋对他有些不满。
不过现在,所有的不满全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朱允炆,还是和他的父亲朱标一样,是个好孩子啊!
朱元璋欣慰的点零头,道:“你能如此自责,很不错,咱很欣慰。起来吧,不用跪着了。”
“嗯,沈宝库你也起来吧。”
不容易啊,我沈宝库终于站起来了啊!
沈宝库一咕噜站了起来,许是起得猛零,啪叽一声又摔倒在地。
“末将跪的久了,膝盖酸麻,还请陛下见谅,莫要怪罪末将失仪。”着话,沈宝库还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
论演技,他可不比朱允炆差。
毕竟,他可是从两把大剪刀的手底下护住了自己的命根子的大人物!
“来人啊,赐座。”
诶?赚大发了啊。
这一跟头,没有白摔啊。
摔个跟头,换来赐座,这种买卖,硬是做得。
当然,沈宝库这一次没有兴奋过头。只是在宦官的搀扶下把自己的一般屁股挪到了椅子上,没有大大咧咧的采用他平日里豪放的坐姿。
坐在椅子上,沈宝库笑眯眯的道:“陛下如此体谅末将,实在是让末将感动不已,末将……”
“好了,不要那么多了。你之前惠民药局改名,还没有清楚,现在赶紧吧。”
好吧,那就不跟朱允炆这个狗东西计较了。
沈宝库偷偷看了一眼朱允炆,开口道:“启禀陛下,末将想将惠民药局改名为惠民医院。”
是改名,自然不可能仅仅只是改名那么简单。
若只是改名,那也算不上什么大胆的想法。
不等朱元璋追问,沈宝库便继续道:“惠民药局,现在除了新近开业的惠民药局总店之外,之前的惠民药局已经形同虚设。诚然,一部分是因为末将自作主张开了惠民药局的总店,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末将无人可用。”
沈宝库有些心虚的看了朱元璋一眼,见朱元璋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变化,这才放心下来。
“……惠民药局,其存在的意义便是为老百姓治病。可是没有人,药局就没有办法给百姓看病。
虽然末将也可以安排几个人在惠民药局售药,可民间郎中,其水准大多良莠不齐,开出来的方子甚至难言对症下药……
这样一来,末将就算开着惠民药局的大门卖药,也恐对百姓无甚益处。
……因而,末将有个大胆的想法。从大量的医户中选取贤才,在惠民医院中坐堂诊治!”
“这件事情,之前咱不是已经同意你做了吗?怎么,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有开始?”
沈宝库猛地想起来,之前在武英殿上他已经信口开河的胡了一通。
这他娘的,尴尬了。
万幸,沈宝库是个演技派,当即便一本正经的道:“启禀陛下,那日陛下同意之后,末将经过仔细的思考,觉得当时的想法有些太过儿戏,因而这才再次上奏。
这一次,末将和姬不信等几个颇有名气的郎中仔细的商议过。
若是将惠民药局改做惠民医院,有郎中坐堂诊治,当即抓药,方才是一个好办法。”
“是吗?”朱元璋反问了一句。
“是的,陛下!”
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住心中愤怒的想法,一字一句的道:“这样的做法,和之前的惠民药局有何分别?在你之前,惠民药局便有郎中坐诊,看病,买药,俱能完成。”
话音刚落,沈宝库便摇头道:“大大的不同!”
许是觉得坐着话没有底气,沈宝库站了起来,朗声道:“陛下,惠民药局之所以要变革,便是因为惠民药局无法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可是将惠民药局和惠民医院分隔开来,惠民药局负责取之于民,惠民医院用来用之于民,如此一来,局面将大大的不同。
而且,原来的惠民药局虽然也有郎中坐镇,可是就如末将之前所言,郎中良莠不齐,开出来的方子多有不妥。可是惠民医院就不同了,末将想的是选取良医在惠民医院坐诊。
郎中诊治之后,便开方抓药,无论大病病,通通只取十文宝钞!”
你大爷的,沈宝库狠了心。什么一百文,老子今豁出去了,通通十文!
十文宝钞,哪怕京师再穷的人,也花得起。
以往的惠民药局,最大的弊端便是无法惠民。按照沈宝库的法,确实是可以惠民。
不光是朱元璋心动了,便是朱允炆,也有些意动。
犹豫了片刻,朱允炆便在一旁道:“皇爷爷,孙臣以为,沈千户所言,很有道理。”
呦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宝库非常意外朱允炆在这时候竟然会帮他话,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个朱允炆,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京师惠民药局尚且如此,更何况下其他各府、各州、各县。孙臣以为,沈千户的想法,可以一试,若是妥当,就可以和京郊千户所的纪律作风一般,推而广之!”
哼,不要以为你帮我好话,少爷我以后就不跟你作对了。
朱允炆越是帮他话,沈宝库便越是警觉。
没办法,他和朱允炆,注定是敌人。
出乎沈宝库和朱允炆的意料,朱元璋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沈宝库的请求。
沉默了好一会儿,朱元璋才开口道:“这件事情,咱再好好的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