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推移,皮大石依然耐心地等待着,大约可能半个小时之后,皮大石看到了伊娃的身影,他心里一颗石头才算落下,既然已经答应了带伊娃离开,他自然不能食言,人心里都有把尺,一旦越过就会倍受煎熬,当然,不打算做人的另说。
不过,当伊娃来到面前时,皮大石看到她笑容底下,似乎隐藏着些许哀伤。
两人离开财富之门,走了有一段距离后,皮大石安慰道:“以后若是有把握了,你还可以回来见见你母亲……”
“谢谢!”伊娃轻轻一笑,似乎轻松了许多,俏皮地问了句,“你的牛还在我家,不打算要了吗?”
皮大石耸耸肩,也似玩笑地说道:“看它自己的命吧!若是聪明,说不定会自己跑出来,若是不够聪明,那就只能当下酒菜了……”
伊娃忍着笑意,双肩微颤地说道:“它肯定很郁闷,自己摊上这么一个主人,稀里糊涂地就这样把它抛弃了……”
皮大石无所谓道:“那就没什么办法了,谁让它的主人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来的精力管它死活。”
放下心里的包袱,比起早上的伊娃,此时的她更加放得开,一路上和皮大石有说有笑,不再一副心中有事的样子。
街上的行人匆匆走过,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上一回那明显破落的街道前,伊娃美目一阵转动,她似乎有点明白皮大石想做什么了。
“你昨天帮助那小孩儿的时候,就是为了这一刻?”
伊娃看着皮大石,很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若是他真的算计得如此之深,那她就得要考虑,自己会不会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
皮大石明白伊娃的不信任,这一刻的她是最多疑的时候,这是保护自己的手段,虽然许多女性很容易感动,进而掉入陷阱,可伊娃到底还是大商人之女,短时间里,哪怕两人几乎差一点就有那种关系,可依旧还保有基本的怀疑。
皮大石眼神认真,目不斜视地看着伊娃的眼睛,郑重地说道:“在帮那小孩的时候,我确实没想过这一点,你相信我吗?”
凝视着皮大石,两人对视了好久,伊娃能从那眼神中看出真诚,她也认真地点点头,“我信,就算信错了,这也是我的决定!”
这一刻,最后的一点隔阂终于打破,两人放松地一笑,一切的戒备都结束在此时。
就在这时候,一间有些破旧的房子里,一道目光紧紧地看着皮大石和伊娃,眼神中充满了犹豫,足足看了好久,方才心下一横,打开门,向两人走去。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皮大石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一米四左右的小孩,一身褪色的还算完好的衣服,瘦弱的身子比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还要不足。
“帮助你,也帮助我们自己。”
小孩咬着嘴唇,有些愤恨地看着伊娃,冷冷道:“你帮不了我,我也不想帮你!”
小孩的早熟超出皮大石的预料,即便有着昨天的帮助,依然对他们抱有浓浓的戒备。
这时,伊娃柔声问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恨我吗?”
她自然看见了小孩眼底挥之不去的仇恨,她很奇怪,自己虽然称不上什么好人,可在她记忆里,自己可没害过任何一个人,这小孩怎么会如此恨她?
小孩嘴皮发抖,看着伊娃的眼神,就好像一个成天打人的流氓混混说自己是一个守法的良民,鄙夷到极点。
“你的父亲是魔鬼,你是魔鬼的女儿,都是害人的家伙!”
小孩突然大声吼了出来,在这一刻,才有点像个小孩的样子,可吼完之后,眼眶止不住的泪水向下滴落,“大家,大家都……”
哽咽着说不出话,而此时皮大石和伊娃都意识到,可能小孩也不是真正的仇恨伊娃,他仇恨的只是城里的那几位大商人,只不过他的力量太过弱小,只能将仇恨发泄到容易接触的伊娃身上,可当感觉到自己仇恨的对象并不正确时,他便感觉到了迷茫。
哭完之后,小孩对两人都戒备放下了很多虽然还是一副臭脸,可眼底那一丝对伊娃的仇恨却悄然间消失。
跟着小孩来到一间屋子里,简陋的房间中,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些东西,可由于有人居住的缘故,里面打扫得很干净。
“这里是你一个人打扫的吗?真厉害!”伊娃看了看四周,由衷地赞叹到。
“那是当然……”刚回了一句,小孩意识到什么,立马翻脸道:“要你管!”
伊娃会心一笑,这小孩还真是有趣,明明眼角舒展,一副很开心地样子,可偏偏要呛她一句。
“能告诉我这里曾经发生过事吗?”
皮大石趁热打铁,万一小孩心情变得糟糕起来,怕就再也没机会问出这些东西。
小孩眼神瞬间暗下来,不过他的确也需要向人倾述,否则他早晚一天会被憋疯,沉默了一会儿,小孩开始讲起了这条街道上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原来,自从伊娃的父亲建造财富之门后,其余大商人意识到他在进行主权宣誓,想要将城里所有的资源进行整合起来,进一步扩张他的商业版图,于是,不甘于屈居人下的大商人们,开始了圈地,不过短短时间里,就瓜分了城里大部分的土地,可小孩所居住的这条街却成了例外,因为这里的居民长居在此,只想过安静的生活,于是没有答应大商人们收购。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从此这条街就没有安宁的日子,那些大商人刻意引导一些地痞流氓,还有乞丐要饭的,以及从外地引进难民来这条街,很快,原住居民和这些人发生了冲突,矛盾不断升级,甚至多次发生大规模械斗,虽然暂时无人死亡,可受伤的人却很多,时间一长,原住居民终于无法忍受骚扰,最后双方发生了一场空前规模的械斗,死伤人员飙升,那时候整条街都看得到血迹,因为死人不少,无法处理,一场真正的噩梦降临在这条街道的居民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