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叫做家人吗?
家人就是在不管你干了多少蠢事,哪怕是在疯狂作践自己,他们会不停骂你谴责你的时候,用尽一切办法,不计一切得失来帮你擦屁股。
然而,只是身处事故旋涡中心的你,依旧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正如......此时坐在沙发上面一脸......委屈或者是难受的赵老。
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千万别和女人讲道理,哪怕这个女人是一个和你一样兴趣爱好相同的文艺女人。
当你们发生冲突的时候,不管你所站立的角度有多么的正确,在女人的脑回路当中,你就是错误的那一方。
而此刻,赵老面前,还不只是一个女人。
“爸,快和妈道个歉,然后让出版社撤了吧,损失我出了。”
赵衿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
这老夫妻,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吵过架,不过可想而知,一但吵起来了,那就是要出大问题的。
此刻,这个大问题就摆在赵衿的面前。
“呵,你们都不懂我。”
赵老孤傲的瘪瘪嘴。
“你还敢说?”
听到赵老说话,端坐在一旁哭啼啼的赵老夫人立马站起身子,歇斯底里的朝着赵老咆哮道。
火气大到指着赵老鼻尖的那根手指都在不断的颤抖。
“这样吧,爸,你把这个出版社的电话给我。我来打,好吗?”
赵衿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冤枉赵老,她来到这里摸清楚原因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这本人间失格翻了一遍。
只是,翻了两三页,就有点看不去了。
在她面前,摆出的是一条不断下降的道路,而道路的另外一端则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她和赵老夫人一样,对眼前的这本书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这种恐惧感,像极了中世纪时西方对待女巫那样。
“你打过去也没用,已经发行了。”
赵老见着自己的女儿也不懂自己,再也不想装下去了,他摊牌了,他不装了。
“发行了?赵正诚!!!”
赵老夫人的咆哮声瞬间响彻云霄,然后她有些气短:“你你你,你知不知道你晚节不保了!”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赵老的眉头拧成了一股绳,晚节不保,这不是开玩笑吗?!
一本书,就晚节不保了?
想到这里,赵老站起身,拿起茶几上面的书就走进了自己的书房当中。
就算背后传来赵老夫人的吼声:“赵正诚,你给我站住!”
哐当,哐当。
盘子,碗的尸体在房间当中飞舞。
随后便是哭泣声,还有房间当中那一个觉得自己不被理解的捧着书阅读的赵老。
灯光,真的是无情的镌刻师。
它雕刻而出赵老脸上的皱纹,在黑夜当中显得那样的深邃。
只有在光之下,才能看出夜的黑。
事实证明,除开那几个看在赵老以及陈熙面子上面买下人间失格的人之外,这本书几乎是无人问津。
与此同时,一些评论家的目光盯上了这本风格迥异,有些离经叛道的书。
他们大张旗鼓的开始喷击这本书,这是人性的堕落,是时代的退后,居然这种书还会有出版这种书。
是的,有很多人,只看了几页之后,就感觉到那种难以掩饰的悲痛开始蔓延出来,然后笼罩住自己。
“书籍,是带来力量以及光明的,抱歉,我在这本书当中只看见了深邃的黑。
哪怕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反派,但是我还是想说,这本书本身存在的价值,就是使人悲伤以及抑郁。
这是在增加精神病医院的负担吗?
而且,很难想象,为什么一个诗坛界的泰斗级别的人物会为这本书做序,序章当中所说的救赎,热爱生命,抱歉我没有看见,也没有读到。
虽然没有看全就发表评论是不负责任的做法,但是今天我就是这里想要发表这个声明,这本书就是一本彻彻底底的邪书。
没有光,彻彻底底的黑!
难道泰斗,也会痴迷于钱这个东西吗?
真有些可笑。”
著名的大V评论家邢学林发表了一片博客,读这段文字,都能想象到这位大V在键盘上面喷吐文字的时候,嘴角上面挂着的是一抹讥笑。
这本书的作者,不重要。
重要的是,序章是赵正诚。
扳倒一个泰斗,对于这些评论家来讲,属实是一件自豪的事情。
一时间,这场舆论越刮越大,最后成为了风雪一般的灾难,齐刷刷的朝着赵老吹过来。
赵老夫人和赵衿呆在屋内已经急的团团转。
她们想尽办法想要压下去,只是似乎所有人的目光已经死死的盯住了赵正诚。
没有泰斗会为了一个无名小卒做序,除非他收了钱。
而那个作者,看起来似乎很有钱。
......
黑暗的房间当中,突然一束灯光从被打开一点点门缝里溜了进来。
房间当中很凌乱,墙壁上面也布满了各种涂鸦。
“怎么样?”
“应该睡着了。”
房门外面的声音压得很低。
这对夫妻神情十分的忧愁。
里面的是他们的孩子。
一个时时刻刻想着要自杀,看起来阴翳又不愿意接受治疗的孩子。
为了不让他轻生,所以用这一方窄窄的房间关押住他的活动空间。
看见躺在床上的孩子没有任何动静之后,夫妇关上了房门,脸上尽是无奈。
他们,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孩子似乎不愿意和他们说话,只是静静的呆在房间当中,与那些冷冰冰的书籍为伴。
这位父亲刚刚从书店当中拿了一叠书放进他的房间。
书店的老板把那本卖不出去的人间失格放进了书堆当中,而这位父亲又因为业务繁忙忽视了检查书籍是否合适自己的孩子阅读。
就这样,在命运的安排下,这本人间失格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孩子的房间当中。
任凭屋外的灯光散落在它的封面上面。
等到房间外面的声音逐渐趋于平静之后,一只布满伤痕的手,十分缓慢的放在了这本人间失格上面。
“人间......失格?”
陈乐童借着断断续续的灯光,呢喃了一句。
然后,那股生涩的声音从他喉咙当中流出,听起来像极了两块石头摩擦那般的刺耳。
“呵呵,倒是挺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