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029:怒龙(1 / 1)壶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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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南像是没听见对方的呼喊似的,仍然在一步步地向蛟龙靠近。

一名同样抓住了空隙、冲上去准备用武器刺穿蛟龙的战友,没能如愿,还被一尾巴扫开,正好朝南迎面飞来。

南不打算接住他,尽管他也许还有救治的可能。

毕竟前方这条蛟龙还年幼,体型和同类相比,盘起身子时只有三米高。

它利用尾部发起的扫击未必致命,但那名战友至少也会伤得不轻。

南贴地侧过身,放任那战友的身体从面前掠过。

随后,他趴回地上,继续爬行前进。

蛟龙是最低级的龙类,此时此刻却像头炸了毛的猫,用嘶吼慑敌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旋转身子,环视周围,一如家里空无一人的深夜、婴儿床瑟瑟发抖、莫名暴躁、又不知所措的新生儿。

而它每转动一下,都会有几坨粘稠的鲜血从它那粉嫩的双耳、以及雪白的鳞甲里飘出——讨伐军损失惨重,但它也不是毫发无伤,它即便是在休眠时,靠近后刺杀也如同送命,不过仁将军命令弓箭手发起的奇袭,还是重伤了它的双耳,并刺穿了它的外鳞——龙类都具备着十分发达的听力,不过在交战结束前,它那已经报销的双耳恐怕是自愈不了了。

「纵观不了全局」以及「听力受损」,南决定发起偷袭,信心正来源于此。

而目睹着蛟龙转身甩尾,再次打飞了一群从背后冲来的士兵,南趁机飞快地爬起,开始全力冲刺,靠近后一跃而起。

他先是在半空中握紧了黑色的铁盾,然后在即将撞到蛟龙时,如牛仔套马般,扔出行军时用于辅助攀岩的长绳。

麻绳先是缠绕着蛟龙那巨蟒般的躯干转了好几圈,最后其头部的、锈迹斑斑的铁钩,狠狠地扎进了它那尚软的鳞甲,牢牢地钩住了它的大块皮肉!

如果它是劣等的蛇还好,这种程度的捆绑它「嘶溜」一声便能从中滑出,但它是龙,哪怕只是发育不完全的蛟龙,它那数对手脚会卡住褪下的绳索,而它若想将其咬断,也无异于啃咬自身!

南不禁暗喜,「束缚」向来是限制龙类的最佳方式。

而意识到自己因疏忽大意、而被麻绳套住的蛟龙,它无法解开绳子,就算是啃咬也未必管用,麻绳粗糙而结实,它狠心咬一口下去,绳索没准还会藕断丝连的困扰着它,而它反而还可能会因为这口咬而陷入不利。

它只能甩尾横扫,并且刮风。

可它的长鞭挥击被南用盾牌硬抗了下来,驾驭着呼出的强风,也没能重创南——他拼上命把攀岩绳挂在蛟龙身上,为的就是目标再次刮风时,他能抓紧绳子,避免被吹飞,同时保持这个利于冷兵器东砍西斫的贴身距离。

人类在龙类面前无异于蚂蚁,而蚁类向来经不起风吹雨打,因为一点点强风就能将其带上天。

南本应被吹上天再摔死,可现在…

蝼蚁抓牢了绳索!

而他也像是被飞奔骏马拖着跑的追击者一样,人在半空中,握着绳子,剧烈摆晃。

“我…捆住你了!”南死死盯着蛟龙的双眼说,尽管对方根本听不见,更听不懂,“你只能控制风速的大小快慢,但你终究不能…让看不见摸不着的「风」,变得锋利!”

「风」威力足够,能和「燎原」或「烧山」的大火相提并论,但终究不能如后者那般,接触久了,就会被刮伤。

蛟龙勃然大怒,因为这个人类居然敢直视它,貌似还进行了挑衅。

如果对方没有伤害到它,它的反应也不至于如果激烈。

这就好比一只蟑螂在自己脚背上产卵便罢,还打算抹把产自下水道的粪便。

没人能无动于衷,如果它不是龙而是人的话。

所以它先是冲对方怒吼,唾液飞溅;

然后张开血盆大口,笔直地咬了过去。

它要…生吞了这人!

可它下一秒又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哀嚎。

因为南随身携带的不只是盾,身后还背着根长矛。

看着蛟龙迎面咬来,他无所畏惧、且行云流水收盾上矛,单手握矛,像用钢条去挑开堆在一起、阻碍了空气流进来与自身发生燃烧反应的碳,一矛头狠狠地扎进了这条龙的右眼里,血浆喷溅。

这几乎是这场交战持续到现在,蛟龙所受的最重的伤了。

它开始哭嚎,也开始「撒泼打滚」。

南下意识地收了手,没让长矛捅得更深一尺,因为开始乱舞的不止有蛟龙,还有套在它身上的绳索。他必须收力,转而握紧麻绳,这样才能不在乱摇乱晃中被甩飞出去。

而蛟龙也开始更加密不透风地利用强风保护自身了。

从渐渐围绕着它、盘旋着升空的沙石便能看出这点。

而它附近的一切,尸体、车轮、木板、遗落的刀枪剑戟、以及本应岿然不动的苍天大树…全部逐一腾空,混乱无序地飞向各方,但都在升空。

严本来还能依靠大树在狂风的席卷中幸免于难,可现在,这颗老树显然已经靠不住了。他下意识地松开抱住树枝的手,本以为这样能照常落地,可在蛟龙发怒的状况下,他脱离了老树,便如被风吹离枝头的落叶,除了随风翻飞,什么反抗措施都无济于事。

他是活物,眼下却和其它那些死物一样,慢慢慢慢地、不由自主地飞向高空。

这已经不是「驾驭狂风」了,这更像是…「操纵重力」!

“这头东西好像…”严惊慌失措,目瞪口呆地看着如同任何警惕来者的蛇类般、盘着身子、竖着头部的蛟龙,“生气了……?”

他本来都快心灰意冷了。

脸上却突然传来了抽打的痛感。

严立马回过神,只见一条同样飘至半空的麻绳。

“抓住它!”南背着铁盾,两手都握着绳索,一前一后;

显然正是他发力把长绳抽到自己脸上,同时也是送到自己面前的。

“你为什么不再用力点?!”严如同看见救命稻草般,好急好忙地抓住绳子,但第一时间表示的却不是感激,而是大声的提醒,“那矛头再深入几寸…没有生物能在大脑直接受损的情况下…继续生龙活虎……你懂我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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