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到了，对方也进行了报答。

这个名叫江勇的男人，他的确拥有着非同凡响的力量。

因为他做出的回报就很离谱。

江勇最初甚至想送他们几些黄金，但转念想到这玩意不好换钱，在当今这复古世界更不值钱，于是把金子换成了如今更加实用，也更方便出售的煤炭。

少女本以为自己在引狼入室，可江勇除了气场不宜亲近，以及和仁将军恶战过，没别的地方像坏人了。

这一度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而进行完回馈后，决定暂住下来、伤好再走的江勇，也察觉了她的困扰，直接表明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

“我会强杀掉仁，当着所有人的面。”

少女当场心碎，她本还怀着和勇加深关系的侥幸。

而这丝侥幸始终没有灭去。

她坚持自己的想法：仁将军一定是好人，但他的敌人，未必是恶人。

于是某天月夜，她洗浴完后，见江勇又在倚窗发呆，犹豫了好几秒，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您是……好人吧？”

她问得很委婉，反正勇先生只要愿意回答，无论答复是“是或否”，她都能得到准确答案。

然而，江勇回予的却是一句反问：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少女低头细语，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明明她是这么的在意这件事。

“你认为是怎样，那就是怎样。”江勇转回头，托着腮，继续遥望窗外，“反正别人若对此发表了看法，和你一样，你会认同，和你不同，你又会辩解。”

“喔……”

少女还是没弄明白。

但她至少确认了一件事，就和“硬币抛到空中时，你会发现自己其实早有想要的结果”一样，她意识到了“自己希望勇先生是个好人”这点。

而她的困惑，江勇也差不多有着。

他望着夜色，不知道自己在砍头盛仁后，该何去何从。

***

时间回到现在。

江勇谢绝完少女后，后者返回了卧室。

江勇看上去仍在窗边发呆。

而房间里明明空无一人。

可他却忽然对着“空气”，发出了警告：“五秒钟，权当我对你的仁慈。”

“我知道你在这，你藏不住的。”

“我也建议你乖乖听话，如果你…”

江勇冷冷地回头，目光阴寒：“不想死的话。”

“真是霸道啊。”

伴随这句玩笑话，潜伏者从墙角阴影里，从容走出。江勇一直没开灯，而比起这事，重点显然在于，对方是何时摸到这里的，并且，在那角落里，又站了多久了。不是少女出于好心，日常来查看他的伤情，他也顺势开启了感知，否则还察觉不到这位外人的存在。

房间昏暗，但不影响江勇看清他的面貌。

那是一个摇滚明星般，留着波浪长发的男人，骚气，且深不可测，而这样一个浪潮的发型，脖子下却是一身古装，浅绿色大衣，内搭纯白的吴服（和服的原型）。

江勇不喜欢他，因为这家伙像阴阳人。眉宇似男，面相似女，那示好的微笑里，阴与险，又一应俱全。

江勇自然不会给好脸色：“你…向那对父女出手了？”

他这里指的是少女和店长。少女刚离开，应该还平安无事。但店长他今天还没见面过，或许正在睡觉休息，或许已经惨遭毒手，难免会担心。

“我还不想死啊。”那阴阳人笑说，“不过这一路上倒是杀过人，玩弄了几个良家妇女。”

“你总不是来玩我的吧？”江勇冷冷的问。潜台词是“跑来干嘛”。

“那当然不会了。”阴阳人笑了笑，再低下头。不知不觉中，他的双脚已经陷入了地板里，这江勇确实继承了红龙的权能没错，而后者显然不介意把他拖进土里活埋，“我不是来送死的。”

江勇默默的盯着他，眼里的蓝色光辉，正在翻江倒海。那是他发动权能的征兆，而他双眼只要亮光，来者随即就会死。但他还不急着弄脏双手，他不介意听听这阴阳人的来意。

龙血就是这样一个强悍的东西，赋予了他操纵元素的权能。两人明明隔着上十米的距离，江勇想让他死，那么下一秒，后者连尸骸都难留。

“容我自我介绍一下，东方计，这是我的名字。”阴阳人轻轻按胸，浅笑着说，“我是来投靠你的。”

他继而补充：“也是来…救你的。”

江勇甩开一只手问，一脸的质疑：“你是说…我死期将至了？”

“是的。”东方计盈盈一笑，轻轻点头说，“你是盛仁的仇家，尽管后者根本不在意。你想确保报仇时一定万无一失，可你胸上的伤得半周后才能痊愈。”

“这三天很短，却还是来不及了。”

“理由？”江勇托着腮，挑眉问。

“因为你的仇家，再过不久，就会上门来杀你。”东方计笑容突敛，沉重的说，“他叫裴隆，你并不认识他，但你一时兴起时，杀了他的家人。”

“他和你一样，先继承了红龙的血，后转换成了秘血。”

“他本和你势均力敌，但他并非孤身前来。”

“他还带了一个帮手，一个千百年前，专门猎杀龙类的神官。那神官从一个‘伪神’那借来了完整的力量，因此无人能敌。尽管肉身的毁灭，以及多年的沉睡，让他战力大减，但，杀你足矣。”

“我这次前来，为的是投靠你，也是为了带你去寻找其它伪神。”

“你得到了它们的认可，就能获得力量，亦能保全自身。”

江勇因此陷入了沉默。

“你怎么知道这些？”他的语气依旧锋利，眼里的阴寒倒已退散不少，翻开托腮的手，质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不喜欢对方，但更讨厌那种前功尽弃的感觉。这个东方计绝对不是善茬，但一个一心效忠的混账，他也不是不能接纳。说白了，在实现目标前，没人愿意英年早逝。

“我曾是一位龙神的信徒。龙神即为龙类的顶端存在，比肩伪神。我不是什么天选之人，接纳不了龙血，但龙神的那一点施舍，我还是承受得住的。尽管那点力量根本微不足道，但也不算一无是处。”

东方计说着，“变化”紧跟着在他脚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