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汽车站售票大厅
“您好!我买一张去周县的车票。”
挤出人群,段奇看着手里的车票,长舒一口气:“太恐怖了!明明不是周末,人还这么多!”
在仍没有办法联系上王叔的情况下,段奇决定亲自走一趟。
周县小安村,这是在一次闲聊中,从张姨口中知道的消息。
因为要坐车,所以胖胖只好留守家中。
段奇以两百元的代价,让房东帮忙照顾。
只是不知道房东的承受能力怎么样,段奇在心中默默为房东默哀了三秒钟,然后向车站里面走去。
“周县!周县!有没有周县的,抓紧上车啊!人满就走了!”
“省城高速!马上发车!没买票的抓紧买票啊!”
“兄弟去哪啊?山城走吗?”
“刚出锅的卷饼,热乎的!肉的素的都有……”
在一片嘈杂声中,段奇坐上了前往周县的车,只是司机的手表不太好使,在段奇听到第六首歌的时候,他的手表才刚好走完两分钟。
王叔老家还不在县城,需要在周县汽车站转车。
当段奇站在小安村村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大爷!麻烦问一下,您知道王文贵王叔家在哪吗?”
小安村的村口是一座广场,广场一角有两位在棋盘上厮杀的好汉,以两人为中心,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军师。
“前面直走第二个路口右拐最后一家就是!你拱卒干啥?跳马啊!吃它的炮!诶~后生,你是要去找文逵是吧?嗯?人呢?”
原本正在观战的大爷,抬起头来却发现人早不见了。
“现在这年轻人啊!”
大爷摇了摇头,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战局之上。
顺着大爷所指的方向,段奇顺利地站在了王叔的家门口。
咚~咚咚~
“王叔~张姨~嗯?”
段奇嘴上喊着,手便去拍门。只是这一拍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
“王叔~张姨~有人吗?”
“王叔?张姨?”
叫了几遍都没有人应声,段奇心里一咯噔:“别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这般想着,右手缓缓推开房门,先将半个身子探了进去。
院子里什么都没有,里屋的门开着,但是因为光线和角度的问题,看不清屋里的陈设。
段奇小心地迈入院子,侧着身子向屋里走去,垂在身侧的手上电流不断闪现。
“王叔?在家吗?”
仍然没有人回应,站在里屋门口,正要踏步往里走的时候。
咯~吱~
门响了,紧接着是脚步的声音。
段奇听到声音,连忙转身迎上去,“王叔,你们回……你是什么人?”
显然,此刻进门的并不是王叔他们,而是一位段奇从未见过的男子,白色的背心、灰色的短裤,配上以上深蓝色的拖鞋,倒是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采。
此人见到站在院子里的段奇,也是一惊,转身就要向外跑,但听到段奇的话,却是满脸复杂的停了下来。
“小子,你问我是谁?”
“额......叔您别误会,我是来找王叔的,来了才发现没人在家,您也是来找王叔的吧?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段奇在看到蓝色拖鞋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强烈地戒心了,眼下又听到这样的回答,便以为是来串门的邻居。正好自己可以借此问问情况。
拖鞋男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一个回身抄起了门后的铁锹:
“小兔崽子!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还找王叔?还问我是谁!来这干啥!告诉你小子,这是我家!你说我来干什么!也就是今天下午超市特价,要不然家都得让你搬空了!”
“咳咳~超市特价和您家被搬空有什么关系呀?您家开超市的?”
“你这孩子!怎么没关系!要不是超市特价,那些跳广场舞的老娘……额……那些女同志们能这么早就散吗?她们要是不散,我能回来吗?我要不回来,家可不就让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搬空了吗?”
“额……没想到您业余生活挺丰富的嘛!不过您这身装备,跳舞能行吗?”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是去跳舞吗?我是去欣赏美······丽的艺术!呸!谁跟你聊这个了!你来我家干什么?是不是要偷东西?”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铁锹,段奇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叔,我是来找王文贵王叔的,没想到走错了,走到您家了,真是对不住啊!我这就走!”
“找老王啊?你是他什么人!不会是来讨债的吧!我说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进屋了呢!合着是看没人想拿东西是吧?你就算要拿你也认准了好吧!”
拖鞋男子听到王文贵的名字,原本缓和下来的脸色再次变黑,手里的铁锹也是慢慢的举了起来。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来讨债的。”
看到如此架势,段奇不敢耽搁,便把为什么来找王叔的原因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同时,段奇的眼神不断地在大叔手里的铁锹和房门之前徘徊。
第二天,周县人民医院门口。
眉头紧皱的段奇从门口出来,嘴里还在嘀咕:
“不对啊!昨天通过救护车接送的病人里面没有王叔他们啊!住院部和急诊我也都问过了,也没有啊!难道是穿拖鞋的骗了我?没道理啊!”
走出医院大门,段奇靠在路边的树旁,回想这昨天下午和拖鞋大叔的对话。
“您是说……今天上午的时候,从县医院来的救护车把王叔他们给拉走了?”
“可说呢!还不是他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给闹的,平日里就游手好闲,天天跟县城里的一帮混混在一块儿。你说这样一帮人凑在一块儿,那能有好吗?”
说到这里,拖鞋大叔深深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颗烟点上,缓了一缓接着说道:
“上次就是欠了人家一屁股债,被人从县城追到老家来,最后啊!还是我们几个街坊给凑了凑,再加上老王打过来的钱,才把那孩子给捞出来。本来以为这孩子能长点记性,结果……唉!”
拖鞋大叔说着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就好像在说自家的孩子一样。
“那后来呢?”
“后来没过几天,就又跑回县城鬼混去了,这次是不是又欠债了,咱也不知道。反正听说是王志那孩子中邪了。”
“中邪了?”
“可不是嘛!”拖鞋大叔从怀里摸出一只烟,狠吸了一口,接着说道:
“你是不知道啊!那天我去过老王家,王志那张脸白的不像话,躺在那一动不动,医院那边也没检查出来,最后只好给放家里躺着。”
“那今天怎么救护车来又给接回去了呢?”段奇好像找到了拖鞋大叔话里的漏洞。
“你听我接着说嘛!医院治不好,可有人能治!是个老道,当初那老道来的时候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粗布鞋,穿长袍,头上还梳着发髻。还没看到人,就说王志是千年······千年什么邪附身!”
“这么玄乎呢?那老道有没有说自己是袁天罡的传人,袁地煞啊!”
“你可别瞎说!大师姓易,易大师。至于叫什么,大师没说,咱也没敢问。不过大师昨天进的王家门,今天上午就把王志给治好了。叫救护车是因为大师说王志中邪时间有点长,这猛地一下,身体会受不了。最好是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这样啊!谢谢叔!给您添麻烦了!”
本来按照段奇的想法是昨天就要返回县城,结果却被告知已经没有往县城去的车。
段奇只好在拖鞋大叔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乘车赶往县城。
可谁知道,到了县医院却没有找到王叔他们。
段奇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该怎么办呢?现在人都没找到,总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吧?
就在段奇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
“小兄弟!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