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夏夕夕有意跳槽的事是柳絮从夏夕夕当年的班主任于教授那儿打听来的。昨天下午从岳母家出来，柳絮就买了一个果篮按响了楼上于教授家的门铃。于教授今年68岁，老伴早亡，唯一的儿子已经移民到了美国，所以于教授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寡居。于教授打开房门，问柳絮有什么事？

柳絮从林欣和夏夕夕的同学那儿初步了解到，夏夕夕的父母在夏夕夕留学美国期间就在泰国旅行时，因为车祸，双双而亡，只留下一个弟弟。所以，柳絮就冒充是夏夕夕弟弟夏东东的女朋友，声称是替姐姐来看望老师的。

寡居的老人都喜欢来客，更何况来客还是自己学生的亲人。于教授热情地把柳絮让进屋，直夸夏夕夕尊师重教，逢年过节送礼不说，平时只要有空都会来家里坐坐。既然于教授主动提起自己的学生，柳絮就借着这话题试探道，“于老师，说起夏姐姐，我和东东正发愁泥！姐姐的情绪最近很低沉，经常神不守舍，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正让人着急！”

“是吗？夕夕大概是担心他弟弟，你男朋友！东东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啊？”柳絮哪知道夏夕夕的家事。她说夏夕夕情绪不高，也就是随口瞎蒙。不过，好在柳絮很机灵，脑子反应得很快，“啊……还是那样，没什么进展，我和夏姐姐都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好意思，于老师，给你添堵了。夏姐姐不让我跟你说这些伤心事的，可是东东他……我就是管不住我这张臭嘴！”柳絮眼泪竟然挤出了几滴“鳄鱼泪”。

于教授扯出几张餐巾纸递给柳絮，安慰地，“姑娘，别难过。夕夕上星期来我家不是说请了律师了吗？要相信法律！如果东东真的没有撞人，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夕夕让你来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律师？法律？撞人？柳絮的大脑在快速地处理着这些信息。“没……没什么事……其实今天我是背着夏姐姐来的。我看到夏姐姐茶不思，饭不香，整天闷闷不乐的，时间长了担心她出什么毛病，所以就冒昧上门打扰……夏姐姐没什么朋友，父母又不在了，她一直把于老师当成亲人。于老师，你看我和东东该怎么办才好啊？”

柳絮的恭维让于教授很受用。她用亲人般的口吻说道，“夕夕就这么一个弟弟。弟弟有难，她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上星期夕夕就说过打算从公司辞职，为弟弟的案子奔波。一边是刚刚上市的公司，一边是自己的亲弟弟，夕夕大概是分身乏术，身心疲惫了！夕夕是个要强的孩子，这些年一直在和自己较劲，30来岁了还是单身一个人。唉，她也应该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了！姑娘……对啦，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白雪，于老师我叫白雪！”柳絮随口编了一个名字。

“白雪啊，你告诉夕夕，就说是于老师的说的：让她给自己放个长假吧。正好趁着处理东东的事，顺便也把个人问题给解决了。女人事业固然重要，但也不能没有一个家啊！白雪啊，你是一个好姑娘。还没过门就关心起夕夕来了……”

柳絮心虚地红着脸，“啊……这是……应该的……”

“夕夕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好强，太不珍惜自己啦……白雪啊，你和东东要多关心关心夕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这个老太婆，好吗？”

“好啊……奶奶……”

听了柳絮的介绍之后，我并没有象柳絮表现的那么激动。

赵天琪更是不以为然道，“……就是说夏夕夕的弟弟夏东东很可能是撞人惹上了官非，为了帮弟弟打官司，夏夕夕有辞职离开天地网络的想法……这算什么好消息？就算夏夕夕离职了，她就能来我们公司了？况且，夏夕夕辞不辞职还另说呢！她在天地网络有那么大的个人利益，完全可以请个长假，办个停薪留职什么的！”

“我也没说夏夕夕就一定能来我们公司。所以我才说：死马当活马医！至少，我们现在知道夏夕夕不是铁板一块。能不能撬动她，就看我们施展什么手段了！”

“柳絮，看不出你本事还不小。不但能当间谍，还是一个谋略家。江老师，柳絮是个人材啊！你请她到公司算是请对了！”赵天琪的话语中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柳絮杏眼一瞪，“赵驼背，谁是间谍？你把话说清楚，谁是间谍？”赵天琪的话深深地刺激了她。

我挥手止住了冲向赵天琪的柳絮，“都别吵啦！首先，我要表扬柳絮这种知难而上，锲而不舍的精神！”

“就是！不像某些人什么事都不干，只会在一旁说风凉话！”柳絮盯着赵天琪不依不饶地回击道。

“谁什么事都不干了？我现在是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不信你问问江老师！”

“好啦，好啦！你们都很辛苦。公司草创，人手和资金都很紧张，我知道你们付出的远远大过目前所得的。我谢谢你们！”

赵天琪反而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江老师，客气。我不是表功，我是……是……”瞟了柳絮一眼，知趣地止住嘴。

我下定了决心，“夏夕夕这件事还要继续跟进。柳絮，你能不能托人打听一下夏夕夕弟弟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你继续和于老师保持联系，争取从她老人家那儿得到更多有关夏夕夕的信息！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要弄清夏夕夕辞职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柳絮提醒道，“江老师，你和天地网络的李总不是好朋友吗？你能不能从他那里侧面打听一下夏夕夕的状况？”

我沉思地摇摇头，“不妥。这一来，李海已经离开天地网络赋闲在家，他对天地网络的近况和人员动态并不是十分了解；这二来，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我创办心心便民的消息恐怕已经都传出去了。我一出面，天地网络一定会敏感。天琪，你离开天地网络不久，人情还在，你能不能托里面的朋友了解一下夏夕夕的情况？”

“江老师，我手头的软件修改和更新的活很多，压力也很大……”

“夏夕夕的事目前是公司的头等大事，你先把技术上的事放一放。”

赵天琪无奈地点点头，“好吧。不过，你们也别报太大希望。我的朋友都是技术部的，他们对夏夕夕的事情也不一定了解的很深。”

“都说了死马当活马医！你尽力就可以啦！”柳絮又变成一副笑脸，笑嘻嘻地说道。

赵天琪冲柳絮敬了一个礼，“是，领导！”

“那就先这样吧！”

我伸出了手。赵天琪和柳絮也把手叠放在我的手背上。

我们一起喊着口号，“心心便民，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