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对服务商的产品体验和市场调查今天全部结束。本来晚上要召开联席总结会议，对全部的服务商调查做一个小结，如果有什么疏漏可以在第二天星期五进行补救。可是经过了四天的连续奋战，整个调查3组和我们公司的人都人困马乏，再加上夏夕夕是否会离职还有柳絮父亲突然造访这两件事搅在一起，我就宣布晚上的总结会推迟到明天上午再开。这样的话大家终于可以正常下班了。我的决定引起了调查3组的一片欢呼。

夏夕夕却有些不满，低声冲我质问道，“江总，你知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早一天完成调查，我们公司就可以早一天……”

我打断她的话头，“夏老师，东东第一天出来，你也应该早点回去看看他。再说，大家都累了，就算是加班，效率也不高。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夏夕夕没再反对，于是，我开着车载着公司的三个同仁回到了豪园别墅区。我从后视镜看着柳絮正在和赵天琪兴高采烈地模仿着调查3组廖组长说话的样子。赵天琪被逗得哈哈大笑。我心里揣摩着：该如何向这个有点神秘的姑娘说起她父亲的事呢？柳絮到底和世纪国际大酒店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呢？

“……”

夏夕夕坐在我旁边的副驾驶位，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

还有这位夏老师，虽然刚如公司才几天，就已经显示出其不可取代的价值。她要是真的离开公司，无疑会对公司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我们从哪儿能找到一个如此优秀的CFO兼客户总监？

我心烦意乱，差一点在变道时，和一辆小货车相撞，吓得柳絮尖叫不断。

小货车的司机把头伸出车窗外，破口大骂：“你个龟儿子，会不会开车？撞死你个球？！”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啦？”夏夕夕重重地甩撞在车门上，惊醒过来。

我后怕地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把车停在夏夕夕家车库外的车道上和夏夕夕的红色本田车并排停在一起。大家下了车。

赵天琪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吃了这么多天盒饭，还真想阿姨做的家常菜！吃饭喽！吃……”他高兴地喊了一声，可是却又嘎然截止，“方……方……方总……”他的声音发颤了。

方明光站在别墅的门前，双眼死死地盯着大门边钉着的一块金属招牌：心心便民网。

夏夕夕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你来干什么？”

我和柳絮，赵天琪知趣地绕过方明光准备悄悄地走进屋。

“江涛，你等等。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江总。江总，能跟你谈两句吗？”方明光的话音中依然带着讥讽。

我回过身，面对着方明光。

夏夕夕推推我，“江总，这没你什么事，你先进去吧！”

“夏夕夕，应该进去的是你！我要和你们江总谈点事，请你们都回避一下！”方明光抬高了声音。

柳絮还想看热闹，赵天琪赶紧把她拉进门。

我看到夏夕夕关切地目光，安慰地，“没事的，方总有话要问我。你先进去吧！”

夏夕夕没说话，昂着头从方明光身边走过，进了自己的家。大门外，只剩下我和方明光两个人，面对面对视着。夕阳西下，别墅区下班的车辆和行人不时从我们身边划过。

我对方明光太了解了。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我决定以精制动，一言不发。

果然，方明光吃不住劲了，开口质问道，“江涛，我真没想到，你挖墙脚竟然挖到了我的公司？”

“……”

“我开始以为你只是打了夏夕夕的主意，今天一看，你竟然连赵天琪也拉过来了。你这么做不觉得卑鄙吗？”

“你的话说完了吗？要是没别的事……”

方明光见我想走，一把抓住我的衣襟，“想走？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我只能说夏老师来我们公司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要是选择离开我们公司也是她的自由……所以，我们不妨把决定权交给夏老师自己，让她本人做出她认为正确的决定，好吗？至于赵天琪，据我所知，是你们天地网络批准了他的离职，所以关于赵天琪的问题，你不应该来质问我而该去问问你们天地网络人事部，我说的对吗，方总？”

“江涛，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方明光揪紧了我的衣襟，我的脸几乎和他挨在了一起。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是夏夕夕？为什么你把公司开在我的家门口？向我示威吗？想报复我吗？”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掰开了方明光的手，“方明光，看来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你还是请回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方明光拦住我的去路。

“我就算是否认你的指控，你会相信我吗？你为什么不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方明光冷笑一声，“这么说来，你是在向我宣战了！江涛，你以为这次你还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方总过奖了。我就是一个小公司，连你们天地网络的小手指头都比不上，我拿什么向你宣战？你太敏感了！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回去早点休息吧！”我拍拍听到肩膀。

方明光好像被冒犯了一样，猛地甩开我的手，“等等，夏夕夕知道你是……林欣的丈夫吗？”

“知道……”我只是没说：我还在等候夏夕夕对我迟到坦承的“判决”。“方明光，这么多年，难道你心结还没解开？”

被我戳穿了心事，方明光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呼呼喘着粗气，好半天说不出话。

我冲他欠了欠身，走进了房门。

方明光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公司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