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回到餐桌旁，夏夕夕姐弟和赵天琪都在闷声吃着饭。餐厅内的气氛十分凝重。我拿起了饭碗也食不知味地默默地扒着饭。夏东东看到我脸色阴沉，这是刨着干饭，好心地往我的碗里夹了几筷子红烧鱼。我感激地冲他点点头。

赵天琪忍不住低声问道，“江老师，柳絮没事吧？她不来吃饭吗？”

“柳絮想一个人静一会儿，我们别打扰她！”

夏夕夕刚想说什么，她的手机响了。夏夕夕拿起手机看了看，起身走出了大门。

赵天琪好奇地，“什么电话这么神秘？”

没人搭腔，赵天琪知趣地闭上了嘴。

夏夕夕站在车库前的自己的车旁，晚风徐徐吹来，让她感到了一丝的凉意。她缩着肩膀按下了通话键，“……”

手机内没有声音，夏夕夕也不说话，双方就这么僵持着。最后还是手机的那一头吃不住劲，打破了尴尬，“夕夕，我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永远不想搭理我了？”

“方明光，你到底想干什么什么？”夏夕夕皱起眉头反问道。

“你为什么要去江涛的公司？你知不知道他就是林欣的老公？”方明光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

夏夕夕反感地，“林欣的老公怎么啦？你就这么在乎吗？”

“我在乎？我在乎什么？问题是你在不在乎？你在大学同学中间，不是最讨厌……算啦，我也是多余打这个电话，夏夕夕，你好自为之吧！挂了！”

“等等。”夏夕夕叫了一声，“方明光，你不觉得你现在对我关心已经晚了吗？你向我承诺过，要带我去见你的父母，可是在你父母面前你是怎么做的？我夏夕夕这辈子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污辱！你父母是有钱，是有地位，可是他们也不能当我是透明人视而不见？！更让我气愤的是你的做派。你不能维护我也就算啦，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和你父母一唱一和……你他让我失望了！”

“失望？夏夕夕，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我们交往一年多了，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结过婚，而且你前夫还不明不白地自杀身亡？”

夏夕夕再次感到了一种强烈的羞辱感。她猛地挂上了电话，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下。

“……”

整个下午夏夕夕心里都在剧烈的斗争：要不要离开心心便民网。刚才只要方明光能平声细气地道个谦，解释一下自己在父母面前的难处，她本可以原谅他，重新回到天地网络和他一起打拼。可是，这个高傲的方明光，从来不知道低头！更可恨的是，竟然拿着刀往她的伤疤上戳！夏夕夕彻底地失望了！她抱着肩头，无助地哭泣着。

别墅的大门开了。夏东东走了出来。他看到姐姐站在车钱抽泣的背影，吃惊地走了过去。

“姐，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夏夕夕赶紧擦干了眼泪，故作镇静地，“没事。外面太冷，还是进去吧。”

夏东东脱下外套给姐姐披上，“姐，有件事我想不通！”

夏夕夕看了弟弟一眼，“什么事啊？”

“刚才在饭桌上江哥要我到公司上班，你为什么反对？当初我没能去成天地网络，那是因为明光哥不同意。现在这到底是为什么？”

夏夕夕压抑的烦躁终于爆发了，“我还没打定主意到底离不离开这家公司，你现在进来，这算是什么事？东东，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快进去吧。”

夏东东看看姐姐的表情，“姐，你和明光哥还……好吗？”

“……”

“今天中午明光哥请我吃饭，他好像很关心你，还让我多听你的话，有什么难事就给他打电话。我觉得明光哥还是挺好的，他……”

“一顿饭就把你给收买了？以后别再跟我提他了。东东，我给你准备了一笔钱。”夏夕夕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弟弟，“你还是盘一家店做点小本生意吧！”

夏东东感激地接过银行卡，“姐，谢谢啊！”

夜里十一点，星儿早就上床睡觉了，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我给女儿掖好被角，揉了揉发胀的双眼，合上正在审阅的客户调查表。我坐在房间，耳朵一直在听着走廊的动静，除了赵天琪进进出出的脚步声，柳絮的房间似乎毫无动静。我放心不下，于是走出房门看看。

柳絮的房门紧闭着。夏东东抱着被褥正在门前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我咳嗽了一声。

夏东东尴尬地直起身，“江哥，我姐把车库的小房间收拾好啦。我就先住在那儿！”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啊……”

“江哥晚安！”夏东东礼貌地鞠了一个躬，转身逃去。

“晚安！”

楼下餐厅传来了声响。我好奇地跟在夏东东身后走下了楼梯。

赵天琪正穿着睡衣在煮方便面。他把面团放入滚水中，又把装在盘中的剩菜，倒了进去。夏东东没打扰他，拉开通往车库的侧门走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晚饭没吃饱吗？”

赵天琪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江老师，你怎么下楼不带声响的，吓死我了！”

“水扑出来了，快关火！”我叫一声。

赵天琪赶紧关上煤气，可是小锅里的开水还是撒在了灶台周围。我拿起抹布，帮赵天琪收拾着。

“江老师，你说柳絮会不会走啊？”赵天琪担忧地问道。

“不好说啊……”

“是啊，毕竟是父亲上门提的要求。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是吧，江老师？”

我叹口气，扭头看着夏夕夕的办公室亮着灯――透过玻璃隔墙看去，夏夕夕正在电脑前挑灯夜战。

“……”

赵天琪看了我一眼，“夏总监在里面呆了快二个小时了。她是不是在找工作，投送简历呢？刚才在餐桌上，夏总监接到一个电话，都不敢当着我们的面接，是不是猎头公司打来的？”

“……”

赵天琪看出我的心情不佳，哀叹地，“……要是……夏……夏总监和柳絮都走了。这公司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孤家寡人了！”他的潜台词很明显――就是公司只能关门大吉了！

我拿起水壶灌着自来水，准备给自己泡杯咖啡。赵天琪理解地端着装有方便面的小锅和桌垫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