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产品推荐发布会进行的很成功，现场注册的服务商会员人数达到了3243人，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计。在线登记的人数持续增长，到了晚上服务商的在册人数已经突破了10000大关。伴随着服务商数量的突破，居民用户的注册数量呈现了几何数的增长。在“直播事件”媒体传播的发酵效应和我们小区媒介，公共汽车站牌和电视广告的共振效果影响下，我们心心便民服务网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变得家喻户晓，短短三天之内在线登记的用户人数已经达到了23万。这对于一家刚成立不到半年的互联网创业公司来讲，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为了应付迅速增加的庞大的业务，我们招募了40个新人，公司也搬到了高新开发区“天地网络”公司对面的暂新的办公大楼。好消息，还不止这些。刘律师给我们传来了《世界财经》杂志社的和解条件：他们愿意免费为我们公司在他们杂志和官网上做一年的广告，以换取我们的撤诉！这几乎为我们省去了将近500多万的广告费！更重要的是――用夏夕夕的话来讲――《世界财经》杂志在海内外的影响很大，读者大多数高层次的财经，投行人士。这一年的免费广告，将对我们公司下一步的融资打下坚实的基础！只不过这个撤诉条件，包括了对已经离职的海伦免于起诉。刘律师解释说：海伦的行为毕竟是一种职务“犯罪”，控告海伦，《世界财经》杂志就要受到牵连，所以对方这么做是出于自保，也是可以理解的。

海伦侥幸逃脱了惩罚，这让柳絮很不开心。可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再加上夏夕夕被王达辉持续骚扰的事件，柳絮只好打掉牙，合血吞，默认了和解条件。按说，公司发展的这么顺利，我们大家应该感到兴奋才是，可是王达辉对夏夕夕的追杀，让整个公司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我，夏夕夕，赵天琪和柳絮心里都明白，这是我们创业遇到的又一道坎，弄不好，我们这辆看上去光鲜靓丽的马车就会在阴沟里翻车！

其实，发布会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回到了夏夕夕的别墅。夏东东已经提前回来，做好了饭菜准备庆功。夏东东兴奋地拿着手提电脑，向我们报喜：“10000，10000……公司注册的服务商已经突破了10000人！”

我们四个默默地走到摆满丰盛佳肴的餐桌旁，坐下，没有一丝喜悦。

好像是被浇了一桶冷水，夏东东诧异地，“江哥，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我端起了酒杯，试图打破这沉闷的气氛，“来，为我们公司服务商人数突破10000，干杯！”

夏东东和赵天琪都响应地举起了酒杯，只有夏夕夕和柳絮阴着脸一动不动。

“……”

坐在姐姐旁边的夏东东用胳膊肘捅了捅夏夕夕，“姐……”

夏夕夕抬起头，“你们难道没有问题要问我吗？”

赵天琪看了我和柳絮一眼，傻笑一下，“呵呵，不就是一个疯老头今天在砸场子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听在场的人都在传：这老头是天地网络雇的，专门过来恶心我们的。所以，夏总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就放宽心吧。来，把酒杯端起来！”

“那个人不是什么疯老头……他是我的前夫的父亲……”

夏夕夕的语音不高，却把赵天琪惊得手一抖，杯中的酒洒了他一身。

“夏总监，你……你……你前夫？你还没结婚，哪来的前……夏姐……你真结过婚啊？”赵天琪已经语无伦次了。

夏夕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不起，一直瞒着你们……其实，我在美国结过婚……我前夫和我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同学，只不过我在经济学院，而我前夫读的是法律……我们是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的。认识不久，他就开始追求我……那时我们都快要毕业了，学业并不重，所以，很快我们就结婚了。结婚之后，我在亚马逊找到一份工作，我前夫在他父亲开的律师事务所上班……似乎一切都很美好，就像是童话故事一样……”夏夕夕说不下去了。

“姐，别说啦……先吃饭吧！”夏东东给姐姐舀了一碗汤。

我同情地看着夏夕夕，帮她解围地说道，“吃饭吧！”说着端起了饭碗。

柳絮也机械地拿起筷子。

只有赵天琪不依不饶的追问道，“后来呢？”

“你还有完没完？”夏东东不满地用手指着赵天琪。

夏夕夕拦住弟弟，按下他的手臂，回答道，“……有一天，我约了客户洽谈一笔生意，可是客户临时取消了会面，我就打电话给家成，可是家成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我就有点着急，我打到律师事务所询问他的秘书。他秘书告诉……我说，家成没有上班，他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我就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我回到家，就看见家成躺在浴缸里，他的身子已经……”夏夕夕抽泣地抹着眼泪。

“你前夫……自杀啦？”赵天琪不知趣地小声问道。

“你他妈的，能不能少说两句？”夏东东愤怒地斥责道。

我深深地叹口气，“夏老师，别难过。这都是过去的事啦，就让它过去吧。吃饭吧！”

夏夕夕站起身，“我不饿！你们吃吧！”

“夏姐……”柳絮叫住她，“有件事……我想跟大家解释一下！”

“很重要吗？”夏夕夕又加了一句，“一定要现在吗？”

柳絮艰难地，“其实……王老先生事先找过我……”

“哦？”夏夕夕慢慢地坐下身。

“那还是我们第一次去焦点调查公司谈项目时，范老师，哦就是欣欣姐的母亲，打电话约我吃饭……我去了之后发现范老师不是一个人。范老师就介绍王老先生跟我认识了……”

没人说话。

柳絮低下头，嗫嗫地，“王老先生……说夏姐杀了他儿子……”

“所以，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三个多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夏夕夕轻轻地问道。

柳絮脸红了，“因为……王老先生让我帮他……”

“让你帮他干什么？监视我姐姐还是想栽赃陷害？你说！”夏东东激动地站起身。

“对不起……”柳絮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虽然答应了，可是还是我知道夏姐是好人，不会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所以后来我就拒绝王老先生了……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柳絮，我真没想到你会给别人当间谍！我还对你……我真他妈的是瞎了眼！”夏东东气得直跳脚。

“夏东东，够了！人家柳絮都道了谦，你还想怎么样？”赵天琪看不过眼，打抱不平地般地说道。

“你他妈的少插嘴！这是我姐和她之间的事，外人谁也管不着！”

“夏东东，我忍你很久了！你以为你能比划两下子，我赵天琪就怕你了？今天，我就教你怎么做人！”赵天琪也火冒三丈地站起身冲向了夏东东。

“够了！”我起身站在他们之间，阻止着他们，“你们不害臊吗？说好的要象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象你们这样动手动脚的吗？看看你们这个样子……要打，去外面打，别把家里的东西砸了！要吃饭，就好好坐下吃！”

我平时都是细言细语，很少大声说话，突然这么一发火，把所有的人都给镇住啦。赵天琪和夏东东悻悻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低头吃着饭。

夏夕夕没说话，转身走上了楼梯。

柳絮喃喃自语地，“对不起，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