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将录像看过一遍，老人摘下眼镜合上双眼揉动眉心：“能有这份实力，肯定隶属于某个大势力。难道在做的事被发现了？不可能，我们才来这儿没多久啊。”

“教授，接下来怎么办？要撤吗？”

“我倒是不想惹麻烦，可你们还会给我的研究提供资金支持吗？”

年轻人双手背到脑后，满不在乎地开口：“那就要看老大的意思了。”

对答案早已了然于胸，老人不满地哼了一声：“对上这个人你有赢的把握吗？”

“被教授你这么高看我是很高兴啦。”年轻人笑出声来，“但让我和这种怪物正面冲突怎么可能赢嘛。”

“你倒是够狡猾，特地挑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和人比。”

年轻人嘿嘿一笑：“我擅长的方面没法对比啊。异能者再强也只是人，而人又是很脆弱的不是吗？”

老人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头看向桌面上的平板电脑，准确来说，是铺满屏幕的那张照片。

画面中是在商场里寻找丢失背包的岳泽羽一行人。走在最前方占据最多画面空间的正是温千茜，之后依次跟着岳泽羽等人。

望着屏幕，老人环抱双臂，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采：“目标就在眼前，我不甘心什么都不做就收手啊。”

“看起来要快点动手了。”兜帽随着年轻人的动作上下摇摆，“赶紧抓住她，之后的行动才好展开。”

“别做的太过火，尽量少惹麻烦。”

“我当然想悄无声息地把人带过来。”年轻人摊开双手，“不过要是戴面具的家伙插手，估计就不可能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怕他。”

“怎么会，我可是怕的要死。”年轻人顿了顿，颇有疯狂意味的笑声从唇间流出，“怕他不能带给我足够的乐趣。”

……

不知道已经成为某些幕后活动者的心头大患，岳泽羽正端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纠结。

他面前摆着一部样式老旧的按键手机。这个样式的手机现在几乎绝迹，只有在极其罕见的情况下才能见到——比如，进行怕被第三者窃听的通话。毕竟这东西做成老样式就是为了减少出漏洞的可能。

沉默许久，他才终于下定决心拿起手机，拨出电话簿中唯一的号码。

一成不变到让人感到些许厌烦的提示音响了半分钟，对方终于接了电话。

“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啊。”岳泽羽还在考虑怎么开口，对方已经抢先打开了话匣子，“虽说不从我这儿干了，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一下吧？”

“我可不想暴露。”

“还和以前一样小心谨慎啊。”感慨了一句，对方轻松的语气慢慢严肃起来，“所以，不惜冒风险也要联系我肯定不是想叙旧情吧？”

短暂的沉默后，岳泽羽长舒一口气：“默哥，有人在我面前动用了共振发生器。”

对面也沉默了一阵：“听起来不像是在做好事。”

“如果被她得手，至少医院会多一例重伤患者，还是棘手的内脏受损。”

“嗯，那件东西是被人买走了。”

“果然。”

“你别多想，就算当时没你，也会有其他人完成研发工作。这东西的出现是必然的。”

岳泽羽的脸上写满苦涩：“可它毕竟是经过我的手才从设想化作现实的。”

“所以你想做什么？东西我卖出了，想要回收是不可能的。”

回答还在预料中，于是他按之前想好的问了下去：“买家是谁？”

“你想干什么？”对方的声音骤然警惕起来，“我警告你别做蠢事，以买家的实力，你连在人家面前蹦跶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会冲动的。”岳泽羽淡淡地开口，却又有种不可动摇的倔强，“我只是想了解下情况。”

“抱歉，我不能说。这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表情几度变化，岳泽羽最终只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好吧，我知道了，再见。”

保持着挂断电话的姿势在沙发上坐了许久，他才闭上双眼猛地起身。再度睁开的时候，瞳孔中已然闪动起坚定的光彩。

……

“老实说，我一时还真有点没法接受。”带着微妙的神情，温千茜右手轻轻敲打左臂，“犯人被抓才不过两天，你态度的变化也未免太大了点吧？”

岳泽羽苦笑：“不是你先让我帮忙的吗？现在反悔了？”

“那倒不是。你能帮忙我是很开心啦。”少女眯起双眼，放下手臂轻叹一声，“只是你想一直隐瞒重要情报这点……我可以理解但总会觉得有点不爽。”

“我什么都……”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岳泽羽却忽然想起对方的能力猛地收声。

气氛尴尬起来。

盯着他看了一阵，温千茜摇摇头：“算了，我也没什么立场让你全盘托出。”

“抱歉，这涉及到私事。不过，我可以保证绝对和你是一边的，甚至比你更希望把幕后的人揪出来。”说着，岳泽羽的肩膀垂了下来，“不过，凭我一个人绝对做不到，所以我希望能和你一起行动。”

“这样啊。”拄着下颌沉思片刻，温千茜的表情终于松动，“我可以理解成是我们的利益是紧密相连的吧？”

“如果你也希望找出幕后黑手的话。”

“嗯，所以我们依然是合作关系喽，”撩起耳边的碎发，她嘴角稍稍上扬伸出右手，“如果你也能忍受我有所隐瞒的话。”

愣了一下，岳泽羽苦笑着把手伸过去：“拜托高抬贵手，我可没有能看穿人心理的能力。”

“我也没有啊。”对方狡黠一笑，“我也只能推理出真相而已。”

“这就够作弊了吧？”

“总之，合作愉快。”

他用力点头：“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别着急嘛。在没有足够情报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很容易打草惊蛇的。”

就在两人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温千茜的手机响了。

她接通电话，聊了两句，表情便严肃起来：“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什么事？”

“林清有重要的消息要通知我们。”温千茜深吸一口气，“还真是想打瞌睡就有枕头送上门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