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人去哪了?”杨一问道。
俩人对视。
杨一眼神坚定不移。
如今……他不再选择沉默!
李淳沉默少顷反问道:“你开心吗?”
这四个字,直击杨一心脏!
在普通人眼中,成为修士,不可一世、高高在上。
可修士的圈子,比普通人残酷何止千百倍。
生存法则同样都是奋不顾身要往上爬,唯有爬到高处,才能得到喘息,更好的活着。
修真界更血腥,更冷血!
几乎绝望到难以找到一丝温暖,漫漫长路孤身一人,时刻警惕忌讳松懈,睡觉都不得安稳。
“您问我开心吗?”
杨一忽然咧嘴一笑,说道:“杨一现在回答您,一!点!都!不!”
“弱小,就该被踩着过身,就该招人拳打脚踢!”
“稍微有一点争议,就要大打出手,因为弱就会死掉,更弱的那些人,无辜遭殃都没地方喊冤,就因为他们弱!”
“前面有妖兽虎视眈眈,后面还需提防同道反水撕破脸,每一天每一天都要算计那么多事情!”
“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大人物,指不定哪天就得被随手捏死……”
“自从走上这条路以来,我再也没睡过哪怕一次的安稳觉!”
“可笑的是,我也变成了这样的人,漠视生命,变得冷血……”
蓦然,一只一揉就出水的娇嫩手掌,拍了拍杨一的脑袋。
不知为何,杨一焦躁的内心逐渐安稳下来。
“小子,有些事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
李淳砸了咂嘴,说道:“有时候装糊涂,活得更舒坦一些。”
“可舒坦是留给死人的。”杨一顶了一句嘴,坚定不移。
李淳不说话了。
良久,良久。
“罢了。”
她叹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你的族人们,就在团结星,出于天……某种原因,只有靠你去慢慢发觉。”
“有些东西,要去灵域。”
“戴上吧。”
李淳将铜板放在杨一手心里,拍了拍,“它是块了不得的东西,不但能隐藏自身修为,还能随时能感应到周围真气的波动,无论对方是否隐藏修为,无论对方什么境界,都瞒不过这铜板!而且,还有一用,等你去开发。”
杨一没有推辞,了当收下。
这东西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么对他而言堪称大用!
只是,另一用是什么?
将其戴上后,隐约温玉暖胸膛,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告别李淳,杨一在离开学的路上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对劲!
似乎……
有一个气息极弱的人在跟随自己。
就在那棵树后!
杨一从储物戒中取出剑来,随后灵气爆发,瞬间奔驰到树后。
正欲当他刺出后,见到那人的样貌,稍稍一愣。
“田璐?!”
随后一想,拍了下额头“该死,我竟然忘了培元丹会让她醒过来的。”
田璐吓了一跳,看清杨一的脸后才稍有些好转。
她甜声叫道:“老公~”
“嗯?”杨一心中有些纳闷。
难道吃颗丹药吃傻了?
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杨一思琢了一会,说道:“叫爸爸。”
“爸爸!”田璐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喊了出来。
杨一心想着:嗯,这下看来,应该不是装的。
“老公……喜欢听我叫爸爸嘛?”田璐瞪着大眼问道。
杨一汗颜:“还是算了。”
琢磨了一会,杨一又问道:“这一路上我都没有感应到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问到老公的气味了嗷~”
杨一再看了一眼田璐,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领着田璐坐上车后,杨一开始闭目养神。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是离开小岛,而是……
要在秦皇岛这块一亩三分地,彻底站稳脚跟!
“枫山宗么……”
出租车后座上,杨一闭目养神,嘴角的邪笑若隐若现。
“到哪啊?”
“出市区。”
……
“往左走。”
到了熟悉的分岔路口,杨一沉声道:“师傅等一下,我一会儿还要回去。”
右边再往前就是那片已经被烧光的芦苇地了,自然不会选择故地重游。
杨一领着田璐下车。
这里大山环绕,几乎不见人烟。
但杨一很清楚——
储物戒指里的那张地图,有一处标明的,便是此地,他只是猜测或许这里是某种据点,但也说不准。
因此,他并不打算轻举妄动。
临近正午,山脚。
朦胧的青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宛如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景美,人却不然。
下了车后,杨一感觉有些尿急。
瞥了眼田璐,见她身上还是穿的睡衣。
杨一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间衣服后递给田璐。
“穿上吧。”
“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
说完,又补充道:“对了,你不要随便打人,会惹麻烦的。那样我就不要你了。”
田璐连忙点头答应:“嗯嗯!”
这个傻丫头……
杨一不禁摇了摇头,田璐似乎压根就不会去担心,自己会不会把她丢在这里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不过……
杨一还真没打算就这么丢下她。
倒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感情。
抛开好感不多且不谈,杨一本身就是一个不善情之人,他的时间都用去拼命修炼,无时不刻都在想着活下去,又哪会有闲情雅致去碰感情。
他之所以决定暂时留田璐在身边跟着,纯粹只是因为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
田璐服下培元丹后,也算是一名修士了,只是尚未修炼罢了。
但身体的变化还是有的,所以杨一并不担心田璐的安慰。
当杨一身影不见时,近处传来两道男声。
“此次下山,先查清楚事情的原委,毕竟,我等还不知那两个失踪的弟子,究竟是遭到他人毒手,还是叛逃……”
“前者可能性偏大,我们枫山宗比起其他宗门,规矩要相对宽松许多,叛逃……不大可能!”
“言之有理……”
两名青年,正一路下山。
陡峭的山峰对于他们而言,如履平地,脚步没有丝毫急促亦或凌乱。
两人一席灰衣,其背部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枫字。
一人身高不凡,另一人则是贼眉鼠脸,较为机敏。
正说着,他们已然下山,走出树林时,忽然脚步一滞。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