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先是看了一眼林归垣:“嗯你跟林憨憨相处了这么多年,几乎是看着这傻小子长大的,可是你的尾巴从来没有变化,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
林苑先是一愣,随即面红如血,声如蚊吟:“你闭嘴。”
方歌渔哪里是能够闭得了嘴的人,她要是能闭嘴,世上被气死的人怕是能少一大半。
目光再转,看着那边浑身上下散发着本大爷天下第一气场的锦生。
“嗯废铁那家伙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太蠢太废,自然也不是。”
最后目光定格在湖泊那个少年背影时,她十分夸张的露出一个恍然神情:“哦难不成是”
“啊啊啊啊啊啊”林苑大叫出声,眼底却是慢慢的羞怒怯意:“都让你闭嘴了!!”
方歌渔十分欣赏林苑此刻精彩表情,兴致满满地支起身子,伸出纤长的食指轻轻挠着她削尖的下巴,眯眼的动作如逗弄小猫:
“这么生气做什么,怕我说出来?不怕不怕,小苑儿只要叫我一声好姐姐,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你你”林苑一副快要急哭的表情。
“哦?不愿意呀?好吧,那边的傻小子,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鲛人传说,很有意思的哦”
“别姐姐姐。”林苑终是妥协,的大眼睛里吮满了屈辱的泪水。
“小苑儿怎么学起了林憨憨那一套,结结巴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而且谁让你省略字眼的,嗯?”方歌渔眼底盈满了恶趣味的笑意。
“呜”林苑偷偷瞥了一眼百里安,恰好正撞上他迎过来的好奇目光,当即心理防线溃不成军。
咬唇坚持不到片刻,终是极为羞耻的开口换了一声:“好姐姐。”
正在锄地种植灵草的林归垣听到这么一声,咔嚓一下,锄头都飞了出去。
锦生口中的葡萄籽都忘了吐,直接吞下,不忍直视地冲着林归垣问道:“这小娘皮一只都是这么调戏人的吗?”
林归垣目光幽幽:“她她只调戏她喜欢的人。”
“那这么说,林苑还挺和她胃口的?”不经意间,锦生联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
林归垣依旧用那种幽幽的语态说道:“我我讨厌方歌渔!”
锦生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心道那毒舌小娘皮不招人讨厌难道还招人喜欢?
不过你小子口口声声说着讨厌人家,可为什么对她却像对林苑百里安那般,半分结巴语句都没有了?
响午,烈日当空风不吹,鸟不叫,动物生灵不走动,山境之中难得的偷闲安静。
众人用过灵果午膳,困意大起,纷纷返回自己的树屋之中准备小睡冥想片刻。
林归垣如百里安一般,无法入眠,只能够呆呆地看着响午的天空发呆。
毒舌小娘方歌渔随意的寻了一处绿荫之地,蜷缩成一团。
小小的、安静模样像午后休息的懒散猫儿,看着竟是十分乖巧可人。
林苑并未休息,想必是白日里被方歌渔一席话折腾得不轻,蹑手蹑脚的来到百里安身侧,不知为何,竟是想看看他此刻在做什么。
日光下,百里安一手撑伞,手里握着林归垣替他准备好的木板。
眉眼安静如故,身旁放着一双脱下的靴袜,坐在湖泊旁赤着双足浸入冰凉的湖水之中,仿佛这种冰冰凉的感觉会让他很舒服。
咔的一声划响。
木板之上出现一道新的划痕,百里安缓缓睁眼,目光落至木板上,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成了。”
离合宗门之下有城,临西泽之国,名为西合城。
小城内的酒肆是红尘之中最常见的江湖之地。
这里述说着无数的故事与传奇,而在这个西合城也在近来的日子里发生了好几起离奇的事。
一个地方发生了离奇之事,自然便会吸引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正比如此刻有酒肆之中的一名酒客。
酒肆之中每日都有着无数熟悉的或是陌生的记不清面孔的酒客,但是今日酒肆里其中的一位陌生酒客却是让人印象十分深刻。
他长相生得十分年轻,一身衣袍雪白,不染纤尘,干净的好似初阳之下的新雪。
那是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更重要的是这名青年生得唇红齿白,若非雪白脖颈间那处突出来的喉结,非得让人误认为是一个倾城佳人。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青年身上的白袍并非寻常衣物,而是一件极为淳朴的袈裟?
竟是一个漂亮得过分的和尚。
一个和尚生得漂亮也就算了,还出现在了这等红尘酒肆之中,这才片刻功夫就已经饮下了三壶浊酒。
和尚饮酒这还算是什么和尚。
一些满口荤话的江湖草莽见状,顿时来了兴趣,嬉笑道:
“这是谁家和尚小相公,不好好的苦修佛法,念经吃斋,在这喝什么酒,吃什么肉。”
俊美和尚微微一笑,指腹轻柔的摩擦着酒杯边缘,清澈的目光落在食桌之上笑道:“小僧只喝了酒,并未吃肉。”
江湖草莽之中亦有配刀巾帼美人,她目光放肆而发亮的打量着气质出尘的俊美和尚。
她露出一个十分英气的笑容,调笑道:“小和尚这都喝酒破戒了,不如脱了这身袈裟就此还俗吧。”
此言一出,女子身旁的那群酒友们目光顿时变得无比暧昧,哟呵起哄之声顿时四起。
俊美和尚微微一怔,薄透的唇微抿不过一瞬,随即绽放出一个微笑,他道:“还俗之寺太远啦,懒得动了。”
女子眼眸更亮:“也是,山高水长,路途过于遥远的话劫匪危险甚多,小和尚你是出自哪家寺庙,反正我近日无事,倒也可以送你一送,不收银子。”
西合城当地民风大方淳朴,而这名女子又是江湖儿女,自是不拘小节。
见到心许之人,不问出身来历,有恩必偿,有仇必报,有爱更是大方相许。
当即就有人起哄大笑道:“对对,不收银子,就收一个刚还俗的小相公!!!”
被人如此调戏,那年轻和尚也不见动怒,在女子目光灼灼之下,他微微侧首与之礼貌对视道:“小僧出自迦偌寺,那里真的很远,而且太冷了,就不劳姑娘相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