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曹寅面露难色,胖文士上前挽着他的胳膊道:[这位少侠,江湖儿女,不要婆婆妈妈的,就这样定了,来来来,随我去驿站,看有什么好酒好菜,好好给三位赔个不是!]
说着,领着曹寅三人就来到茶摊旁的驿站内,而玄宗众弟子就在后方压阵,不让曹寅等人有机会逃脱。
叫好酒菜后,胖文士和曹寅三人端坐在驿站的包厢内,[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少侠不必拘束,哦,对了在下姓沈,名子轩,是『玄宗』宗主座下长老之一,排名第五。]
曹寅又打量了一遍眼前坐着的这个大白胖子,心想:[这胖子竟然取了这么个文雅的名字,跟他粗鄙的外表完全不符啊!]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口中却赞扬说:[沈兄果然是气宇轩昂,卓越非凡,年纪不大便已当上『玄宗』长老!]
沈子轩听他夸赞自己年轻有为,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不置可否。[敢问少侠如何称呼?这是要赶往何处呢?]
曹寅撒谎答道:[小弟姓曹,是江湖走镖的镖师,这两位是我同门师兄弟!]
沈子轩打了一个哈哈,心想:[此人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必然有不可告人之处!不管了,反正待会我用搜神大法一样可以探得。]
一念及此,沈子轩也就不再追问,四人在酒席间只是胡天侃地,说着一些风花雪月之事。期间沈子轩不断给曹寅三人斟酒,意图灌醉他们,曹寅心中提防,并未喝多,无奈那两名曹府护卫一时贪杯竟醉倒过去,数月的海外奔波确实令这两人很久没有开怀畅饮,如今难得有此机会,便不顾所有,一醉方休!
曹寅心知肚明,但也有些无可奈何,他推却了沈子轩敬的酒,故作大舌头道:[哎呀,我这两位兄弟不胜酒力,竟然如此失态,我实在不能再喝了,得安排他两住下。]
沈子轩道:[这小事一桩,我可以让门人将你这两兄弟送入客房,咱两兄弟相见恨晚,再饮便是!]说着就举杯要曹寅再喝。
[沈兄,小弟真不能再喝啦,我先扶他们进客房吧,麻烦沈兄也搭把手!]曹寅连连摆手,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就要去扶身边的曹府护卫,沈子轩见状,朝屋外喊了几名玄宗门人,着令他们将曹寅三人带至驿站客房内。
沈子轩对还未醉倒的曹寅说道:[曹兄弟,你们就先好好歇息吧,为兄就不打扰你们了,等酒劲散了咱再上路!]
曹寅故作醉态,倒在一名玄宗门人怀里,抱拳道:[多谢沈兄款待,日后必定登门拜谢!]沈子轩笑着摆摆手,玄宗门人就带着曹寅三人去了客房。
曹寅看玄宗门人将曹府护卫带入客房安置好,冲玄宗门人摆摆手,自己独自一人摇摇晃晃进了客房,进门之后立即将房门反锁,从怀里掏出醒酒丹吞服了下去。[这个沈胖子无事献殷勤,必有阴谋,而且,很有可能是冲我来的,可是我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呢?]曹寅不禁自问起来。[不管了,先好好休息一下!]他朝床上一躺,睡起困觉来。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寒风吹来,轻拂曹寅脸颊,曹寅被这股寒意惊醒,打了个冷颤,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窗外,此时明月高挂,已然是入夜时分。在月光的照耀下,他转头又看了一眼屋内,这一看他噌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原来屋内突然多了一个人,沈子轩沈胖子,正端坐在他屋内的客椅上,正冷笑着看着他。
[你很机警!]沈子轩出声道:[可惜你那两护卫可就没你这么机警咯!]
曹寅脸色一沉:[他们怎么了?]
沈子轩笑了笑,伸手点起了案几上的烛台,烛光照亮了屋子,烛光把沈子轩一半的脸照的分外通红,他缓缓道:[他们很好,我自然不会轻易杀了他们,还需要他们为我办事呢?]
曹寅奇道:[为你办事?这是何意?]
[事到如今,我该称你为曹寅曹总管呢?还是曹镖师呢?]沈子轩答非所问道。
曹寅皱眉道:[你是从何知晓的?莫非他两出卖了我?]
[非也非也,我只不过略微施展了我玄宗独门绝学『搜神术』,便知晓了有关你的一切!]沈子轩抚须道。
曹寅冷哼一声,[旁门左道!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到了你不怀好意!只可惜你们人多,我没办法逃脱!不过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们不直接强行扣留我们,还要绕这么一大圈,用酒灌醉我们?你究竟有何目的?]
沈子轩笑道:[不知道你可曾听过『夺舍』?]
曹寅心下一惊,[莫不是那可以将人神魂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的邪术?]
[完全正确!你果然很聪明!唉,若非我这具躯壳这几日出现排斥的异象,也许我能收你为徒!]沈子轩说着,挽起袖子,只见他手臂上密密麻麻长满了红色的斑点,这估计就是他说的那排斥反应。
曹寅醒悟道:[原来你是看中了我的身体!]。
沈子轩大笑道:[不错!你就是天赐的机缘!我原先试探过你的体魄,这种体魄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先前我还担心你会不会是某个世家的绝世天才,我怕夺舍后会有很多麻烦,但从你那两名护卫脑海中,我得知你只不过是曹府的代总管,毫无背景可言,曹渊若还在,我尚惧他三分,如今曹渊这棵大树已倒,小小曹家已不足为惧!小子你就认命吧,乖乖做我得炉鼎,成就我的大业!]说着,人影一动,已挥掌向曹寅杀来!
甫一交手,曹寅便知虽然沈子轩如今身体有排斥反应,但武技境界还是凌驾于他之上,只稍逊于巅峰状态下的黑齿王,若没到『独尊』境,也至少达到了『不凡』境的第三重『登峰造极』,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字『逃』!
曹寅在强接沈子轩十招后,忍着内伤,施展『逐星步』就要逃走,怎料沈子轩如附骨之疽,甩都甩不掉,加上屋内空间狭小,他根本逃不走。
突然,沈子轩收手立在原地,曹寅顿时松了一口气,就想要立即从窗户跳走,但沈子轩接下来说的话又令他汗毛竖起,冷汗直流,只听沈子轩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子,你有没有感觉你现在动不了了!]
曹寅试着挪动身子,发现确实无法动弹,心知不妙,已中了沈子轩的计。
沈子轩慢慢向他走来,指着案台上的蜡烛说道:[你以为这只香烛,仅仅只是用来亮明的吗?这只蜡烛,就是我夺舍前的催魂烛,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头昏沉沉的,还看的清我吗?]
沈子轩这番话在曹寅听来,如同催命咒一般,恍恍惚惚中,曹寅感觉沈子轩两眼放光,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眼睛飞向了自己的脑海里……
呼,疾风吹进屋里,瞬间将烛火熄灭,屋内又是漆黑一片,此时曹寅神魂已身处在沈子轩的夺舍大法之中。
令沈子轩没想到的是这次夺舍竟与以往不同,曹寅二世为人,所处的时代又在千年之后,脑中纷杂的景象让他不知所措。
[这、这些都是什么?!!!]现代化的场景纷纷涌入沈子轩的脑海中,钢筋混泥土建造的高楼大厦,飞驰而过的汽车,五彩缤纷迷人眼珠的霓虹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沈之轩在这堆现代化的景象中逐渐迷失了自己……
却听沈子轩突然『啊!』地大喊一声,但镇守屋外的都是沈子轩的多年的心腹,早已习以为常,知道沈子轩今晚在进行夺舍大法,这期间千万不能闯入,以免前功尽弃,所以一众人还是笔直地站在屋外,等待沈子轩夺舍大法的完成。
而神魂处于夺舍大法中的曹寅只感觉脑袋好似被钝器猛烈击打,敲得是麻木昏去又醒来,如此反反复复不知过了多久,曹寅在头痛欲裂中,缓缓地睁开了眼,一时间竟然无法适应光线。他伸手挡了挡射入陋室内的阳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要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我还是我?]他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一阵疼痛感传来,他暗自道:[嗯,我还在!沈子轩那王八蛋呢?]
他环视四周,只见那沈胖子倒在一旁,瞪着双眼,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慢慢起身,走到沈子轩的身边,伸手一摸,发现其浑身僵硬,早已气绝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