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亥眼见子弋面露为难之色,便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未免你暴露,我两可自行潜入,你只要将地图路线告知即可!]
子弋解释道:[倒也不是,只不过这一路都有弟子把守,弟子相见都要互通当天独有的密令,很难潜入,而且人多口杂,若有人告知执法长老,咱们未经掌门允许,私自擅闯禁地,将被处以通敌之罪,被抓到就会被关押地底绝狱,若侥幸逃脱也会被下江湖通缉令,下半辈子都将在被名剑门的追捕中度过。]
莫亥问道:[那当天的密令你可知晓?],子弋摇了摇头,答道:[这密令都是由『御』门长老亲传,下发其座下各弟子知晓,我乃『术』门一系,无从知晓。]
曹寅疑惑道:[不是说除了掌门及门派内的极优秀弟子外不可进入吗?为什么还有设密令进入一说?]
[原先是这样规定,但近几年,门派锻器手艺日渐精进,而剑术却迟迟未见有惊世之才出现,对此迹象掌门甚是苦恼,于是放宽了要求,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下发几个名额由各门系长老分给座下弟子,得到进入剑崖一睹剑意的机会,希望对门人的剑术有增进。]子弋解释道。
曹寅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会说道:[那这么说来,虽然名单是掌门下发的,但每天进入剑崖的人数是受限的,一天只安排数人进入,而这人数则是由『御』门长老定的,是这样吗?],子弋颔首道:[正是如此!]
曹寅又道:[那这种人数选定有什么规律吗?还是随机一个门系,安排几个人找『御』门长老要名额?]
子弋答道:[一天两门系轮流制。七大门系轮流派人进入,当天『御』门一早会着人送来密令!],曹寅问道:[那今天是由哪个门系的进入剑崖?]
子弋思考了一会,说道:[若我没猜错,今天上剑崖的应是『法』门与『商』门。]
曹寅点头道:[那这好办,一会我和莫亥扮做这两门系的弟子,密令我有法子套出,不过子弋你应该就没法与我们同行了吧?]
子弋笑了笑道:[我自己不需要密令,我可任意进出剑崖,掌门特许的。],曹寅与莫亥听言,纷纷对其竖起了大拇指,看来子弋确实是名剑门重点栽培的弟子之一。
于是三人便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一路上名剑门弟子把守严密,但一见到子弋,却都立即向前打着招呼。曹寅好奇低声问道:[子弋,他们似乎对你十分热情,甚至还有些敬仰之色,这是为何?]
子弋有些无奈地答道:[也许是因为我这次试剑大会能夺魁的话,马上就能成为名剑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代理长老了……]
曹寅与莫亥有些吃惊,曹寅讶然道:[你看起来不过弱冠之龄,竟可破格升任名剑门长老一职?是否有何隐情之处?你传来的密信里好像并未提及此事啊?]
子弋颔首道:[我也是这两日听师尊说起此事,还未及告知大人!此次试剑大会,一来是检验门派弟子剑术与炼器的进展情况,二来就是七长老因近年来来操劳过度,精力大不如前,这几个月更是突然身染顽疾,肺腑皆受创,恐时日无多,所以要从后辈弟子中选出一个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来辅佐七长老,等资历够了便可正式成为七名首座长老之一!]
曹寅又问道:[那你如今的武技修为是?],子弋老实答道:[武技境界在『不凡』第二重巅峰。]
曹寅听后暗叹:[此子果然天质过人,比沈子轩略逊一筹,但他胜在年轻,假以时日必将名动天下!]
随即无话,三人复又步行绕过几处山道,来到一处宽广的水滩之前,迷迷蒙蒙之中看不清对岸,只见子弋曲指吹出暗哨,从迷雾中缓缓摇出三只小舟,将曹寅一行人接了上去,驾船的艄公似乎与子弋很熟,微微点头以示打招呼,曹寅暗想:[这名剑门数百年基业,果然非同小可。不仅有云桥,剑池,去一个剑崖还要山路十八弯,过水路,若不是有子弋作为我们内应,咱们要想顺利进入这剑崖,谈何容易?]曹寅手搭在青釭剑柄上,全神贯注。这小舟极不牢靠的感觉,加上此处雾气朦胧,这驾船的艄公倘若心存歹心,将小舟掀翻或者暗中杀害他们,将尸体一抛,这样一来,他们三人不仅客死他乡,而且还尸骨无存。
所幸小舟虽然摇摇晃晃,但终究还是到了对岸,三人下了舟,又继续一路沿着陡峭的地势绕山而行。此时夜已深,此处月黑风高,一行人点起火把,在火光的照耀下继续徒步前行。等到了剑崖下,黑雾散尽,明月已升至半空,时间已近子时,子弋朝半空吹了一记响哨,然后又扬声自报了姓名及同行的人。过了一会,半空中银铃声响,子弋对曹寅二人说:[可以了,走吧。]
于是三人沿着石级上崖,经过了三道铁门,每到一处铁闸之前,均有守卫盘问当晚密令,验明正身,曹寅从沈子轩的记忆里得到可探寻人心的秘法,故对答如流,与莫亥顺利通过三道铁门,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曹寅四下看了看,问道:[这里就是剑崖?]。子弋指着上方的天空道:[不是,剑崖还在上面!]
曹寅仰起头,极目远眺,见这悬崖之上还有一处险峰立于之上,他皱眉问道:[那我们怎么上去?],子弋伸手示意曹寅看向地面,此时地下放着一只大竹篓,足可装得十来石米。
子弋躬身道:[请吧!],于是曹寅、莫亥、子弋三人便弯腰抬腿,跨进了竹篓。
只听子弋吹了一记指哨后,三声铜锣响起,竹篓缓缓升高。原来上面有绞索绞盘,将竹篓绞了上去。竹篓不住往上升,莫亥抬头上望,只见头顶有星光点点,这剑崖着实高得厉害,他不禁有些晕眩,一旁的曹寅见他有些恍惚,便伸出右手,按在他自狩猎大会一役后仅剩的左边臂膀上,内力缓缓送入,平复他的内息。月色之中,仍可见到一片片轻云从头顶飘过,再过一会,身入云雾,俯视篓底,但见下面黑沉沉的一片,连灯火也望不到了。
过了良久,竹篓才停。曹寅牵着莫亥踏出竹篓,向左走了数丈,又跨进了另一只竹篓,原来崖顶太高,中间有三处绞盘,共分四次才绞到崖顶。曹寅心想:[没想到剑崖竟然在这样高的地方,名剑门各派系下的弟子要习得先祖的剑意,也是要付出一番代价的。这装置不懂是哪个鬼才想出的,这简直就是山寨的观光缆车嘛,可惜天太黑了,白天可能更刺激……]
好不容易登上了最上方的崖顶,明月近的好像就在眼前。月光从上方射来,照在绝壁之上,绝壁上四个鲜红大字『血荐吾道』,在月光下发出愈显诡异,不由得令人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