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师姐骂得好,肯定是这佛像不如法,师姐才会这么生气。所以佛祖都不饶他了,就让他......呃,涅槃了?”
我越说越心虚,但为了不给谢谢弱小的心灵留下阴影,只好咬着牙说完,一边将佛雕摆回原位,一边在心中念着:“南无阿弥陀佛,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看着额间生出一道裂纹的佛像,我似乎觉着与刚才真有些不同了?
“嗯嗯,我确实是这么觉得的,我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不对了。要不是那个老骗子突然出现,我早就要骂他了。”
谢谢不断点头,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我听着她的话,忽然想起了陈一程和马兴之间的对话。
如果说马兴没有说谎,那么谢谢觉着不对的地方,是不是源于那个正在入侵佛雕的“邪灵”?
没有开光的佛像同样可能被“邪灵”入侵,而且,一旦吃了香火,生起贪念,反而对供养者百害而无一利。
换句话说,如果“邪灵”真的被谢谢“骂”了出来,那么它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
“谢谢,我先带你出去。”我满脸凝重,目光扫掠店内的所有佛像雕刻,同时对谢谢说。
谢谢清楚我叫她名字的时候意味着什么,“哦”了一声,就主动牵过我的手。
我用另外一只手伸进裤兜,握着里面的黑色木牌,一边带着谢谢往外面走去。
直到将她送出门外,我才彻底松了口气,朝她眨眨眼,示意她在外面等着,就伸手将门关了起来。
进去里间,见到年轻人不知道怎么就将反锁住的手脚绕到了前面,微微一笑,就把他敲昏。
接着我四下寻找,这才发现店里面连财神都没供奉,看来陈一程受到“邪灵”的影响已经甚深。
“朋友,不如出来吧,我们好好谈谈。”我直接掏出黑色木牌,口里同时喊道。
这声量,无论它躲在店内哪个角落,都应该听得到。
“你要是愿意就此离开,发誓不再害人,我可以保证,绝不会为难你。”
区区一个连身体的没有的“邪灵”,不然恐惧我手里连活死人的肉身都能直接打灭的木牌,所以,我提完条件之后,立刻就威胁起来:“否则,我就要用强了。”
“你肯定清楚我手中令牌的威力,我和你本来就无冤无仇,今天只是恰巧赶上,不得不出手而已。”我又缓和了一下语气,建议说,“不如我数到三?”
自然不会等它回答,我马上就数了起来,三秒一个数:“一、二......”
“我、我......奴家是被、被逼的,还请大师手下留情!”
一道流光从桌上的宣德炉里冒了出来,化作明眸皓齿的胡服女子的身影,这姿色,确实足以令人迷恋。
见她现身,我也松了口气,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将她找出来。
她藏在宣德炉里,就算我把店里的佛像挨个用木牌拍一遍,也无作用。
“有人来了,你先进来,放心,我深信因果,绝不会欺骗你。”听到里面传来动静,我随手抓了一条金丝楠沉木佛像吊坠珠链,挂在了脖子上,一边对这个楚楚动人的“邪灵”说。
她惊惧地看了我手上的黑色木牌,知道不想答应也不行,幽叹一声,再次化作流光,就钻进了吊坠之内。
几乎同时,留着短寸的年轻女警就从里间冲出,见只有我一人,便问:“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打电话呢。”我摇了摇已经将黑色木牌换成手机抓住的手,脸色平淡地说,顺嘴问了一句,“人没抓着?”
“救护车怎么还没来?”她完全无视我的问题,喃喃一句,穿过并不多大的店面,开门往外面走去。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我走进里间,把阴白脸的年轻人弄醒。
“你是怎么去鬼市摆摊的?那里具体在什么位置。”我又给了他一脑袋瓜子,将他拍得晕乎乎的。
“放了我,就告诉你。”果然智商一般,专挑不可能的条件谈。
“我看你刚才鬼画符时,这两根手指挺灵活的。就是不知道断了之后重新接上,还能不能画得那么好?”掰出他死死攥着的手指,我毫不掩饰地威胁道。
“你这是暴力执法,我要投诉你!”
年轻人挣扎着就想坐起来,又被我有一巴掌拍了回去。
这小子,还真是不只会钻鬼市的空子啊。
我摇了摇头,笑眯眯地说:“呵呵,我又不是警察,哪来执法权。再说了,你的手指明明是刚才企图伤害我时,被我正当防卫,不小心打断的。也可能是被那位警察小姐姐打的。要不你到时候去投诉她?”
“丑时三刻后,鬼市死门位。”他泄着气,吐出了这句话。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表示满意,又好奇地问:“你刚才真在画符?别告诉我你是茅山派的弟子?”
他这回只是冷哼一声,然后就扭过头,用另外一边脸颊贴地。
这个问题无关紧要,他不答也不无所谓。
我站起身来,然后往暗门里面望去。
暗门后面显然就是密室,在密室里面还留后门,要么是主人知道早晚会出事,要么,就是这个后门,连主人都不知道。
回想起陈一程和马兴之间的对话,我只能猜测,两种可能都存在。
又检查了一遍昏死在地上的陈一程,发现他的气息还是这么微弱,只不过暂时没有继续恶化,问了一下吊坠中的“邪灵”,她回答说,陈一程的那一缕命魂确实已经回到本体了。
看来是阳气损耗太甚,以后慢慢补回来就好了,至于损失的寿元,就当已经流逝了吧,能保住一条小命就不错了。
同时感叹,陈一程的一缕命魂竟然能够离体寄存,不得不说是拥有大机缘的。
这时,医护人员终于到来,手脚利索地将陈一程检查一遍后,就抬了出去。他们进来时,后边还跟着刚才的那位麻辣女警,以及另外一个眉浓眼深的年轻警察。
这个年轻警察我倒是在市局见过,是当时负责给我做笔录的那位,陈清陈警官。
怎么谢谢报了个警,连市局的同志都出现了?
“今天刚好在这边执行任务,听说有人报警,小佟就先过来了。”看出我的疑惑,这个和武斌差不多时间进入市局的年轻警察,解释了一句。
“怎么最近……没有看到武斌?”我点了点头,试探着问。
“武斌他……失踪了!”陈清皱着他的浓眉,看着我说,“你应该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