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娅和孙巧巧在最初便听从小启昂的话跑远了，面具男似乎也不怎么在意两个女孩任由她们远去。

现在，两个女孩站在地势稍微高一些的小坡上，回头望向因为爆岩阵而火光冲天的战圈。

那半空中的青年居高临下，帅气地虚按着一道风镰聚成的柱子插进了滚滚岩浆中，将岩浆搅得四处飞溅，岩浆触及的地方顿时便燃起熊熊大火。

小启昂已经停下了爆岩阵的魔力供给，岩浆一时间却不会熄灭，在小启昂的控制下聚拢成团，封死了面具男的去路，只留下上方让风柱灌下。

“真是耐不住性子。”在风镰的呼啸中，面具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不大，却一下子就改过了所有的喧嚣。

钱文豪瞪大了眼，却来不及有所动作。

在莉娅她们的视角里，就看到一只混沌灰气凝聚的巨大手掌轰然撑起，直接碾碎了不断灌下、密集如柱的风镰，一把握住了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钱文豪！

熔岩散落，在灰气的侵染下不断冷却，小启昂看到，面具男毫发无损地站在其中，滚滚的灰气将他保护得严严实实，而那巨大的灰气手掌，就像他抬起的苍白手掌的延伸，动作一齐保持着紧握的姿态。

“大……大魔法师境界！”钱文豪脸色惨然，他在灰气凝聚的手掌中挣扎着，鼓动背后的风元素双翼，却掀不起一丝动静，灰气滚滚，将他完全囚禁。

“谁给你的胆子偷袭我的？”面具男声音冷漠，手掌挥下，巨大的手掌便也跟着拍向地面，伴随着轰然巨响，还没有冷透的岩浆或碎或飞溅，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手掌型大坑。

灰气凝聚的手掌之下，钱文豪被镇压在坑里，脸上写满了绝望，他发现，自己不仅挣不脱灰气手掌的束缚，自己也渐渐失去了对魔力的感应，背后的风元素羽翼也开始变得支离破碎。

“大魔法师？”小启昂脸色也不好看，对方的实力居然不只是高阶，这让他升起了深深的无力感。

低中高三阶法师只是魔法的入门，都只是在按部就班地学习魔法，大魔法师才算是真正的宗师，精神力茧变，超出了凡人的束缚，化作了神识。拥有神识的的大魔法师，应用魔力就再也不会拘束于魔法阵，仅凭意念或者一个符文就可以让魔力如臂指使！

就像面前的这一幕一样，小启昂完全没有看到面具男使用魔法阵，仅凭单纯地手势就可以掌控这灰气。高阶法师境界的钱文豪面对灰气举手没有丝毫的抵抗力，这简直不给人活路了。

小启昂拦下了想要再冲上去的小启风，慢慢后退。

“你们跑不掉的，有谁能在一个大魔法师手下逃掉呢？这个高阶法师都做不到，你们两个孩子想做到？”面具男手掌浮现出一枚复杂的印记，印记飘飞出去，融入到灰气凝聚的巨手中。

小启昂看到，那手掌缓缓聚拢，不再呈手状，就像一座小山镇压着钱文豪，而且不再需要面具男去控制维持。

小启昂瞥了眼钱文豪，沉声道：“你这样戏耍我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戏耍？没有没有，我可没有戏耍你们。”面具男摇了摇头，面具下，眼窝里的混沌灰气跳动着，“我只是在测验你们。”

“测验？”

“没错，我们灰潮教派需要你们这样新鲜的血液加入。”面具男慢慢走向小启昂，声音充满了诱惑。

“你有着卓绝的资质，才十三岁就晋升中阶；你天赋异禀，已经掌握了元素融合的法门；你如此优秀，起源之力却抛弃了你、不认可你，使你只能在外院仰望那些内院的庸才。”

小启昂皱了皱眉，面具男所说的，正是他内心的一个大疙瘩，虽然也因为不被起源之力认可，爷爷才传给他贤者之书，但那始终让人感到遗憾。

面具男却还在继续说着，他看向了小启风：“我的鉴定魔法告诉我，你只有十二岁。这么小的年纪，却已经熬过了那形销骨立般的磨炼、成功修行了三元法门。可以说，你比你的哥哥还要了不起，但是，有史以来，还从来没有哪个三元法门的修行者有被起源之力认可。”

小启昂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听爷爷提起过，小启风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剑。

“明明兄弟俩都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却都将被起源之神抛弃，你们服气吗？你们甘心吗？”

“加入灰潮教派吧，灰暗之潮的主宰不像起源之神那样吝啬，所有信奉主宰的人都会受到灰暗之潮的庇护，信奉灰暗之潮，主宰会赐予你永生！即使是世界毁灭，灰暗之潮也不会湮灭，主宰会让他的子民永世长存！”面具男愈发兴奋起来，言辞慷慨激昂，甚至有混沌灰气透过面具上的眼孔喷了出来，透着一股子狂热。

“来吧，加入我们，年轻人，让我们一起侍奉至高的主宰！”面具男言语充满了诱惑。

站在远处的孙巧巧一样听到了，面具男的话，她心神摇曳，竟然有些心动，幸亏莉娅一直扯着她的衣袖，提醒她这是个骗子。

面具男走到了两个少年面前，低着头，混沌气浮动的面具注视着他们，一双苍白的手递到了他们面前。

小启昂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小启风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哥哥，似乎在等哥哥做抉择。

“小鬼！你们不要听他的话！堕入灰潮就意味着选择站在了世界的对立面，将再也无法回头！会被起源教会追杀到天涯海角！你们……啊！”

面具男轻轻跺脚，灰气之山顿时如同加重了千万倍，险些将钱文豪压断了气。

苍白的手上各自浮现出一把灰气凝聚的匕首，伸到了两个少年面前，面具男低声说着，话语就像是魔鬼在耳边低吟：“用匕首将那个受到起源之力眷顾的幸运儿，你们就将得到灰潮主宰的认可。”

小启昂抬了抬眼，看向匕首，眼中，倒映着匕首上升腾的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