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人消失得太过突然，林三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调虎离山。

“他们没必要这么做，有这样的实力，当着你的面照样可以为所欲为，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赵无轻神态从容，摇了摇头，出口便是暴击。

“回去看看吧。”老人不放心。

赵无轻瞥了眼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老了很多的师弟，叹了口气，抓住他的肩膀，同时说道：“你老了，执念和牵挂太多，一直阻碍着你修为的精进。”

不等老人回话，赵无轻纵身而起，凭空迅速拔高身姿，到了半空中，看了眼香兰山方向，身体微微前倾，转瞬便破空而去。

如果说大魔法师是在精神层面上超脱了凡人的境界，那么超阶法师就是在身体与精神层次上都完成了进化。即使是大地也不再束缚他们的脚步，飞行变成了最自然的天赋本领。

“我已经老了，修为已经不是最在乎的了。”老人叹了口气，回头望过去，看着狼藉的山林，“我现在最大的目标，只是找到杀我儿子儿媳的凶手，让他们血债血偿。”

赵无轻默然。

两人很快就飞回了香兰山，找到了刚刚杀死一头青狼的小启昂四人，导师钱文豪不知道去了哪里。看情况，小启昂他们并没有再遇到灰潮行者的袭击，这让老人松了口气。

两人开着潜行魔法，以他们的境界，小启昂根本不可能感知到。

赵无轻看着老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无奈地松开手往地面推了一把，说道：“有话赶紧去交代，说完自己滚蛋，不要影响考核。”

小启昂他们正在收割青狼的皮毛和利爪，原本根本看不上眼的材料结果灰暗之气的强化之后，品质得到了很高的提升，不论是自己用还是拿去售卖都会很赚。

老人从天而降，委实吓了小启昂一跳，看清是也有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爷爷，那个面具人干掉了？”小启昂问道。

“嗯，死了。”老人点了点头，虽然不是自己出的手，但那面具人的确是死了。

小启昂几人不由松开了紧绷的心弦，他们也一直担心会被那面具人绕回来，杀个回马枪什么的，毕竟一个大魔法师，整个香兰山除了爷爷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了。

“小启昂，小启风，爷爷在这里会干预你们的考核，所以就不多逗留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小启昂，你已经晋升中阶级别的精神力，要尽快掌握中阶魔法。还有小风，别再压抑境界了，爷爷最担心的就是你，太执着于极限了。”老人摸了摸两个孙子的脑袋，嘱咐了一些修行的建议。

“爷爷要走了，虽然这一次没有从面具人那里获得什么情报，但我在之前已经发现了些线索，之后就得去往更远的地方了。”

“爷爷你要小心啊。”小启昂担忧道。

“放心吧，爷爷打不过还能跑的嘛，哈哈哈。”老人爽朗大笑，掩盖掉一抹尴尬神情，遇到那个灰雾人，他还真跑不掉。

不要不是提前就知道师兄一直在香兰山，他也不会放心大胆地一路追杀那个面具男了。

老人笑完便挥了挥手，转身向山下离去。

小启昂看着爷爷壮硕的背影，莫名地觉得有些苍老。

“小风。”小启昂轻轻唤道。

小启风转过头，看向哥哥。

“我们要快点变强，帮爷爷分担些压力。”

“嗯。”小启风点了点头，他仰头望天，夜幕即将降临，星星开始闪耀。

小启风深深地吸气，周围的魔力躁动了起来。

小启昂挑了挑眉毛，在他的感知里，小启风突然变成了一个吞噬魔力的黑洞，风元素与土元素开始疯狂地扑向黑洞。

“呀，好大的风。”莉娅也看向小启风，惊讶地叫了起来。

“启风哥哥也突破了？”

小启风体内，两种魔力元素被迅速吸收炼化，就连小启昂也看不透其中的变化，感知中一片混乱。

过了片刻，小启风扭了扭脖子，身上的魔力波动恢复稳定，在小启昂的感知里，小启风就是一团魔力的聚合体，与普通魔法师不大一样。小启风是炼化魔力后由内而外释放魔力，正常法师则是由外而内吸引魔力，现在的小启风像是一颗小太阳，向外界辐射着吸收炼化后排出的多余魔力。

“小风你什么境界了？我感觉你的魔力强盛了许多。”

“我现在……应该算是低阶圆满了？”小启风难得多说了几个字。

小启昂听了啧啧不已，孙巧巧和莉娅更是张大了嘴。

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可以直接从低阶中期跨过后期直接圆满的，就算是出身宫廷法师家的莉娅都很少见到这样的怪胎，除了小启昂。

“启昂哥哥，你们家都是怎么修炼的呀！”莉娅羡慕，她现在才勉强触及低阶中期的门槛，在这个境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低阶法师的精神力还很弱小，初期修行的速度很慢很慢，只有到了后期有了足够的精神力积淀之后才会渐渐进入一个高效修行阶段，这个阶段会一直到高阶时才会重新放缓。

小启风一下子跳过了最需要耐心去磨的阶段，自然让人惊讶。

小启昂倒还可以理解，毕竟他知道其中的秘密，是三元法门独特的修行方式给予了小启风这种跨境提升的可能。

三元法门的修行是要修炼者融炼精神、肉体与魔力为一体，三者是同步的，魔力改善肉身，扩充魔力容量；肉身的强化反馈使精神随之提高；精神力越强，能够融合的魔力就越多，对魔力的掌控就越强。

当小启风一直有意地压制着魔力的增长，只是淬炼着身体却不融汇吸纳魔力，这时候他的身体依旧会缓慢增强，精神力被带动着增长。同时也会因为刻意的压制魔力，精神力的增长速度还会比正常修行更快。

只是这种方式也会导致三元混乱，轻则精神损伤，重则魔力亏空，境界直接衰退。这需要极为坚实的基础去维持三者脆弱的平衡。

一旦放开压制，就会像小启风这样，短时间内补足三元平衡，让境界变得稳固。

这样的方法也不能一直用，中阶之后，因为魔力与精神力强大了太多，再去压制地话很容易就会跌境，那样无异于自残了。

即使是现在，小启风也需要花一段时间去稳固当前的境界，不能再压制了。

“不过，咱们现在这队伍应该很强了吧？”小启昂打量着小启风，眼珠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