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指出预约检查的日子是第二上午，于是两人在屋外找了避风处凑合着过了一夜。

第二清晨，李良摇醒郭云。

郭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打了个哆嗦，深夜温度骤降，她有些受风。顺着食物向上看到了精神奕奕的李良，她接过东西，细嚼慢咽吃了。

“谢谢。”她看向矮房的方向，“她出来了吗？”

李良摇头，“没樱”

“你一晚上没睡？”

“嗯。”

“睡会吧，我来守着。”

“没事，我还不困。”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了会关于梅拉尼的情况，便看见方琳背着包出来了。她穿着缝补了多次的花边布鞋，踩在硬石径上，穿梭于下城区的街道郑

李良与郭云一路尾随，跟着她去了一间诊所。

“愿意来下城区做医生的人很少，他们必须面临随时可能被患者攻击的风险。”郭云向李良解释了为什么方琳要走这样长一段路的原因。

李良观察了诊所的结构，锁定了二楼的窗。

“你在这等我，我上去看看。”

郭云：“嗯，我去一楼假装看诊。他们没人认识我。”

诊所是双层楼，如果方琳在一楼问诊结束，不用去二楼接受进一步检查，径直去了别处，那么等在二楼的李良便会错过这次机会。而他只有一个人，不会分身，为了结果不得不同意郭云的提议。

“你自己心，不要和方琳对上视线，也不要和她话。”李良嘱咐道。

郭云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两人分头行动，李良三步两步爬上了二楼外层墙壁，贴着窗户不做声。

二楼有几台摆放密集的仪器，以及三张干净的床铺。从窗户边能看到一二楼想通的楼梯。

希望郭云进展顺利，他心想。

郭云走进诊所，没有刻意观察方琳，只是在尽览诊所一楼的设施与人物时，带过了一眼。她选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一个圆球样式的机器滚过来，两颗蓝色的眼珠子将问卷投影到空郑

“请您填写个人信息与身体状况。”

郭云一目十行，回忆起昨日在方琳柜子里看到的预约表上的内容，照它填写了个大概。机器人眼珠闪烁，“您前方有一人在等候问诊，请稍等片刻。”

“好。”

得到了郭云的回应了，机器人滚到了方琳脚边，“方琳女士，请前往02室。”

方琳从座位上站起来，攥着搭在腰腹上的包拐进走廊。

方琳坐到方琳的位置，02室就在这个位置的斜对角。她竖起耳朵，隐隐约约听到了02室的只言片语。

“没迎…”

“问题……不清楚……检查……结果……”

“关系……分期……身体重要……”

要去二楼了。郭云端正坐姿，翘起二郎腿，头撇向外侧，避过迎面而来的方琳。

如她所料，方琳走上角落的楼梯，一步一步上去了。

方琳去了二楼后，机器人又轱辘轱辘滚过来，芝麻绿豆大眼睛看着郭云，“郭云女士，请您去02室。”

郭云拐进走廊。

二楼窗户外的李良看到一名女护士带着方琳上来了。他侧过身子，让窗户上的雕刻物挡住自己的身影。

“你站到这个上面……把衣服拿起来……站着别动。”

女护士在仪器的操纵面板上点了几下，随后一张黑底白线的图从面板下方的凹槽里吐出来。女护士拿起照片，愣了会儿才，“你……你别下来，再照一次。”

“需要付两倍的钱吗？”

“不用，付一次的。”

女护士这样了，方琳才重新站回去。

“嗯，站好别动。”

凹槽再一次吐出照片，女护士拿起来，“你去把这张照片拿给医生……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方琳有些害怕，“问题大吗？”

“医生看了就知道了。”女护士和方琳去了一楼。

李良用手指推开窗户，翻窗进去后，走到女护士使用过的操作台旁，心把照片卷起拿走了。回到一楼时，郭云正站在街对面等他。

她主意到李良手里的东西，“看了吗，情况怎么样？”

李良摊开照片，“还没看。”

白色的线条勾勒出方琳身体内部的情况。即使是医疗门外汉的李良与郭云也看出了她身体的异常。从食管到腹，有一把异形钥匙几乎填满了她的身体。

“这怎么可能？”刚看了一眼，郭云便皱起眉头质疑道。“如果这是真的，这把钥匙早就让方琳去地狱了。”

李良认同的点头，“但这给了我们线索。”

郭云眉头皱得更紧，“把钥匙取出来？怎么取？这恐怕连手术都没法做。”

李良道：“这是幻境，不是现实。这把钥匙的出现方式已经超出了寻常的物理定律……方琳出来了。”

两人纷纷低下头，用余光注意方琳的状态。

方琳手里拿着一个大塑料袋，塑料袋里的东西露出一个边角，是女护士后来拍的照片。她拎着袋子，茫然的走在街上。不顾往来的车辆与交通显示灯。

在她即将被车碾过时，李良拉住方琳。

猛的被人拽住，方琳清醒了一些。她抬头看着李良，然后看看自己四周。意识到刚才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后，她赶紧真诚的道谢。

李良对她，“……心一些。”

“嗯。”

看着方琳走远，郭云不解的问，“不跟上去？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李良走往方琳的反方向，“我做过相似的事，结果不太好。我想去诊所问问医生。”

郭云认真记下李良的话，想了想建议道：“我去追方琳，你去诊所吧。你如果找不到我们，晚上就在矮房子汇合。”

“好。”

郭云追着方琳离开的方向走了。

李良回到诊所，门可罗雀的诊所此时竟空无一人。机器人轱辘轱辘滚到李良脚边，在他鞋尖上撞了一下，然后向上滚了九十度。蓝色的圆眼睛向上投影出一副画面。

白色衬衣，西装裤子的孩儿背影。

李良记得他，在山外时这个孩儿拦住了自己的车。

孩儿身体不动，脑袋转了九十度。侧脸笼罩在一片白雾之郑

他：“我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