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如早早起床,洗漱之后独自上关。
目视关前,一马平川,确很荒凉,连杂草都没几根。
如此平川对骑兵来说有天然的优势,若步兵阵型在这种地型被冲散极易被骑兵屠杀。
不过金沙关城墙又高又厚,胡人要想攻下也非易事,只要他们下了马滚石飞箭就能发挥出作用了,况且他已有克制骑兵的法子了。
转了一圈张如回到将军府,走入正堂,见秦议一众已经在正堂中,微微一笑随后落坐。
张如落坐秦议对众人说道:“诸位将军常年镇守金沙对胡人了解,请诸位将军说说我军应如何才能取回西河郡?”
看似询问实则是打探他们的虚实,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实力。
王成一拱手,说道:“王上,胡人善战,我军断不能主动出击,我军多是步兵,他们均是骑兵,若我军攻城不下反而会被胡人包了饺子,铁蹄之下即便我军突围肯定也是损失惨重。”
王成说完李延又道:“将军,王将军所言极是,早些年我军与胡人也曾正面交锋,都被他们骑兵冲散了阵形,我军损失惨重。胡人善骑射,我金沙关城高墙厚若我们坚守不出胡人强攻我军以木石飞箭拒之胡人必退。”
其他两人点头表示赞同,秦议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然而心中很是满意,看来这几位将军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其实秦议的试探是因为他们没经历过什么战事。
秦议看向张如,问道:“先生您以为如何?”
张如道:“两位将军所言不错,胡人善骑射,我军不宜与之硬碰。至于西河郡肯定是要取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当务之急是做好防御准备,自胡人攻下西河已有数日,不用几日胡人便会兵临城下。”
秦议与王成等人点头,这时张如又道:“王将军,我军有多少人?骑兵有多少?战车有多少,飞箭有多少?”
王成回道:“回军师,我军一共四万五千人,其中骑兵五千,战车三千,此时城中有一万飞箭。”
“我军防御全凭飞箭,一万不够。”
王成为难,道:“先生,原先城中有箭八万,胡人攻西河,葛忠拿去七万,现只有一万,若要造箭须大量木料,可这方圆数十里一片荒芜,连一根树木都没有,若要木材得要从东泉郡运,但是金沙关离东泉郡路远,运木费时,怕是来不及呀!”
秦议一拍桌子,众人吓了一跳。
“这个葛忠实乃庸才,将数万支箭白白送与胡人,实在可恨。”
骂毕,看向张如问道:“先生,箭支不足我军如何御敌呀?”
“主公勿忧,如自有办法。”
说完,看向李延道:“李延听令。”
李延一愣,一看左右随即起身。
“李延在。”
“命你带五百人马赶赴东泉郡砍木造箭,告诉东泉太守让他将城内的匠人召集起一同造箭,每造一万便送来金沙关。倘若太守推辞,立斩。”
“是。”
李延领命而去。
“云艺听命。”
云艺起身,张如连道:“命你带五百士兵扎两千草人,记住,须在明日完工,否则军法从事。”
云艺懵逼,瞪着眼睛看着张如。莫说云艺,就连其他人也不接张如为什么要草人?
“军师……”云艺刚要问张如只叫了一声便被张如打断:“你只管扎草人,待到用时你自然知道。”
云艺不满,敷衍的说了声是转身而去,张如怕他误事,又道:“明日若见不到两千草人必然军法处置。”
云艺停顿了一会,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秦议疑惑,问道:“先生,这草人何用?”
张如微微一笑:“破敌。”
他这两个字越发让秦议和几人疑惑了。
这时谢元道:“主公,军师向来细心严谨,他要草人想来必有妙用。”
秦议点头,张如又道:“赵闫听命。”
“赵闫听命。”
“命你带五百士兵于今夜子时出关,于关左十五里处挖十处陷马坑,内置铁钉,记住,两个时辰之内挖好,若是迟了一时半刻军法从事。”
赵闫心里满是问号,心中轻看张如,这个军师只怕徒有虚名,看他年纪就知道没有什么打仗的经验。挖陷马坑也得在关下挖,关左十五里挖的还没见过。
唉!
心中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满可人家是军师呀!
此时王成也暗暗摇头,不知王上怎么会找这样一个孩子当军师,打仗可不是儿戏,一个失误足以让全军覆没。
鲁嶙更是生气,起身看着秦议道:“将军,末将有话要说。”
秦议道:“鲁将军但说无妨。”
“将军,打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胡人也不是傻子,这军师要箭末将尚能理解,可又要草人又挖坑恕末将糊涂,不懂得军师妙计。”
鲁嶙质问,秦议为难,他也不知道张如要草人又挖坑是什么意思,看向张如,张如笑道:“鲁将军稍安勿躁,草人与陷马坑到用时将军就知道他们的威力了。”
鲁嶙不屑而笑,质问道:“什么狗屁威力,我看你是想让我们去送命吧!”
张如笑而不语,鲁嶙对秦议道:“将军,我怀疑此人是胡人派到我军的奸细,请将军准末将将此人拿下,严刑拷打定会说实话。”
“鲁嶙不得放肆,速速退下。”
鲁嶙一言惊了王成,这位军师虽然年轻却是王上带来的人,如此质问他不是打王上的脸吗?
鲁嶙没有理会王成,等着秦议的回答。
秦议面沉如水,王成心惊,暗骂鲁嶙没有脑子。
“鲁将军是不相信我吗?”张如反问
鲁嶙看了一眼道:“信你这金沙关就是胡人的了。”
“哦!既如此鲁将军可敢与我打个赌?”
“什么赌?”
“赌我这草人马坑能让胡人丢盔弃甲。”
鲁嶙似听到笑话一样,道:“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区区两千草人,几个陷马坑就能让胡人丢盔弃甲?你是再开玩笑吗?”
见鲁嶙如此张如脸色一变,道:“军营之中无戏言。”
见张如一脸严肃,鲁嶙收起笑容,道:“若你这草人马坑能让胡人丢盔卸甲我鲁嶙脱下盔甲此生与你牵马执凳。”
“果真如此?”
鲁嶙严肃道:“军营之中无戏言。但是若不能呢?”
张如一笑:“愿凭将军处置。”
“好,将军与王将军做个见证。”
秦议了解张如,既然张如如此自信想必有办法破敌。
王成心中叹气,这个鲁嶙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个脾气,用点脑子,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都不知道,只知道逞匹夫之勇。
鲁嶙落坐,王成看向张如,问道:“军师,末将做什么?”
张如一笑,问道:“王将军我军可演练过兵阵?”
王成心笑,这军师果然不通军事,演练兵阵是必备的。
“回军师,我军闲时整日都在演练兵阵。”
“所练阵型能克制胡人骑兵否?”
“这……”王成一时语塞,若是能克制胡人骑兵他已出击了。
“不能。”
张如点了点头,道:“我教你。”
王成一惊,开什么玩笑,要是能克制胡人骑兵陇国早就打的胡人落花流水了,何须像今天这样躲在城中不敢出去。
“愿闻其详。”
张如一笑,他知道王成不相信,然而他这个阵可是专门对付骑兵的。
“用战车布下弧形阵,每辆战车布置士兵手持长枪坚守,并且战车自带盾牌来保护守军和战车,然后大阵中间的士兵用带来的强弓硬弩狂射来犯之敌。”
王成听的云里雾里,问道:“军师,有图吗?”
张如笑道:“有。”
说罢!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图阵,递给王成,王成一看眉头皱,道:“军师莫不是开玩笑?”
“此话怎讲?”
“我军三四万都抵挡不住胡人骑兵,军师这阵区区两三千人,实乃螳臂当车。”说完将纸丢在了桌上
张如暗笑,这王成不识此阵之奇妙啊!南北朝时刘裕作此阵大破北魏骑兵,是步兵制骑的经典之阵。
此阵杀伤力极大,与胡人对战,他们不知道此阵威力,见人少必定轻敌,等胡人骑兵过来,迎接他们的就是阵中飞箭,射死前面一片后面看你敢不敢进。
张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连王成都觉得这阵不行胡人还不乐开了花?
“王将军仔细看看,此阵看是简单,却威极大。”
王成不屑道:“没什么可看的,这肯定不行,若按军师此阵我军将全军覆没。”
张如笑着摇头,道:“王将军,此阵之威非良将不能看透,你立刻去演军场演戏此阵,待胡人来时你便知此阵之威。”
王成一看秦议,秦议向他示意,王成叹了一口气,转身而去。
王成刚去鲁嶙起身:“将军,军中还有要务,末将告退了。”
云艺道:“末将也告退了。”
秦议点头,待鲁嶙两人去后秦议问张如:“先生,这还没有和胡人开战我们自己先不和这于我们不利呀!”
张如还没说话便听谢元道:“主公,军师已经成竹在胸,知道这几人不服,治他一治。”
“哦!”秦议哦了一声,谢元又道:“主公您就放心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