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尼斯人这座城市出生,以前在船上当过侍者,后来又成为水手,再后来加入皇家意大利团成为一个普通的士兵,用了14年的时间才成为准尉,89年退役,一直到91年共和国征召10万志愿军,我再次参军。”
马塞纳请拿破仑到尼斯一家餐厅用餐,期间拿破仑问到他的经历,他也很乐意分享。
两个未来的大人物,不,现在他们的地位也不低,在尼斯有了更加亲密的来往。
马塞纳出生的尼斯、拿破仑出身的科西嘉岛,两地更像是意大利的领土。法语不是他们的第一母语。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彼此的法语都带着口音的缘故,马塞纳与拿破仑倒是找到了共同点。
拿破仑手中握着刀叉,在不急不缓地切割盘子里的牛扒,餐桌上还摆着一瓶白兰地。
他知道想要获得一个人的好感,只需要安静地听他讲述自己的过往即可:“为何当初你从皇家意大利团退役?”
“五年前法兰西的经济环境不怎么好,我又在那年结婚,生活所迫,你也应该知道当年一个小小的准尉那点工资,完全不够用。所以退役后我只能在尼斯一带的海域周转货物为生,也就是走私……”
马塞纳似乎是回想到往事,从一名没有上过学的士兵成为少将,统帅意大利军团的一个师,他的经历精彩程度不亚于现在的拿破仑。
拿破仑从巴黎军官学校毕业以后到炮兵团服役就直接被授予炮兵少尉,不用像是马塞纳一样熬上十几年才成为低级军官:“五年前的事情我还记得,大革命前后的几年经济很糟糕,有时候只能吃上一块面包。”
马塞纳继续讲述他的故事:“应该感谢大革命,大量的保王党军官被清洗和逃亡,我们平民的战功才会被重视。否则以我卑微以及不受信任的出身,不可能成为法兰西的一名将军。既然上帝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会为法兰西打败所有的敌人。”
“大革命万岁。”
拿破仑与马塞纳碰杯。
没有法国大革命,拿破仑现在还是一个炮兵上尉。和平时期,从炮兵少尉到炮兵上尉,拿破仑花了七、八年。而从炮兵上尉到炮兵准将,他只用了四个月。
马塞纳退役前是准尉,大革命期间受到地方议会聘用成为上校,很快又晋升至少将。
大量劳动阶级的子弟取代贵族成为将军。
这便是充满无限可能的大革命。
两人又谈论了一番,拿破仑逐渐了解马塞纳的性格,这是一个脾气火爆又有些傲慢的家伙。
说实话拿破仑与资历较老、同样傲慢的马塞纳相处有些不容易。
未来想要驾驭这批年纪大、资历老的元帅,很困难。
拿破仑为了拉进与未来帝国元帅的关系,设法营造相对和谐的氛围,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
马塞纳无疑是一个有才能的将军甚至是统帅,但与他的交谈中,拿破仑隐约察觉到对方对金钱、女人很感兴趣。
正常的男人与马塞纳的兴趣估计没有两样,拿破仑对金钱、女人也有兴趣,马塞纳的欲望要更加强烈一些。
之后拿破仑又与马塞纳谈及一些军事上的事情,尤其是马塞纳对尼斯附近的地形非常了解,拿破仑从他这里得知不少情报。
“尼斯在土伦战役结束后已经稳定下来,我们意大利军团需要攻入意大利,占领撒丁王国的皮埃蒙特、俘虏撒丁国王、打败奥地利人,才能彻底让反法同盟瓦解。”
马塞纳与拿破仑的看法一致。
他们打算挑选反法同盟之中势力较弱的撒丁王国作为突破口,粉碎反法同盟的入侵,捍卫法国大革命。
拿破仑放下刀叉:“听说阿尔卑斯军团与我们意大利军团在争夺意大利北部的主导权,我认为应该统一调度阿尔卑斯军团与意大利军团,组建联合军团,才容易击败奥地利,将哈布斯堡家族的势力赶出意大利。”
“两个军团没有可能合作,阿尔卑斯军团的特派员和我们意大利军团的特派员矛盾重重,他们互相争夺战功……呃,当我没有说过这句话。”
马塞纳想到拿破仑与奥古斯丁·罗伯斯庇尔来往密切,缄口不言。
特派员的话语权甚至比意大利军团的总司令还大,他们是巴黎国民公会的眼睛,在监视着两个军团的军官们。
拿破仑假装没有听到,他用毛巾擦拭双手:“马塞纳将军,也许很快我们与奥地利、撒丁有一场战争,很期待和你并肩作战。”
两人同属于意大利军团,要是爆发战争,大概率是会一同作战。
拿破仑开始了帝国元帅的收集之旅。
二十六个帝国元帅,马尔蒙在他的麾下当副官,马塞纳的军衔比他还高,絮歇在意大利军团当步兵营的营长。
要与这些人拉进关系并不容易,处理不好还会遭到背叛。
被信任的帝国元帅背叛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回到尼斯的住处。
平时除了巡视意大利方面军的炮兵部队以及勘探尼斯附近的地形以外,拿破仑无事可做。
该死的18世纪末期,除了剧院、聚会沙龙,少有娱乐活动了。
“波拿巴先生,有你的信件,来自马赛的信件。”
一个老信差将一封信件交给了拿破仑。
拿破仑拆开信件,却是大哥约瑟夫·波拿巴的来信。
约瑟夫是个走运的家伙,他认识萨利切蒂议员,得到了军需官和执行委员会科西嘉分部行政长官的职位,这次他在信件中却提及他要结婚的事情。他向一个马赛富商的大女儿求婚,并计划在今年8月结婚,据说嫁妆就有几十万法郎。
几十万法郎的嫁妆……
看来哪怕自己贫困潦倒,波拿巴一家也不会再经历贫穷的日子。
拿破仑想到自己还是单身汉,不禁有些发愁。历史上拿皇的感情生活说实话不是很顺利,第一任妻子不算忠贞,也没有给拿破仑生下皇位继承人;第二任妻子奥地利的公主,又是政治联姻,对法兰西充满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