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兰西与意大利交界的利古里亚阿尔卑斯山脉，法兰西与奥地利-撒丁联军交战，炮手在炮长的指挥下清理炮膛，将黑火药、实心弹依次装填至炮膛之中。

导火索被点燃，大炮发出轰鸣，巨大的后坐力让青铜炮向后一顿！

十几门火炮依次发射，黑火药剧烈燃烧产生的硝烟弥漫，覆盖了整个炮台。

拿破仑正在用单筒望远镜观察对面的奥地利-撒丁联军。

哈布斯堡王朝是法兰西的敌人。

想要征服欧洲，要先扳倒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

“黑火药产生的硝烟很浓烈，视线完全被硝烟遮挡，要是我们的大炮使用的是无烟火药就好了。”

拿破仑放下望远镜，他对战场的观察严重被黑火药的烟雾影响。

“无烟火药？”

马尔蒙、朱诺等副官不禁疑惑。

他们的长官有时候会说一些他们都无法理解的名词。

“一种威力更加巨大、烟雾很小的火药。”

拿破仑无法和部下详细解释还没有出现的无烟火药，只好含糊过去。

双方在试探，法兰西的炮兵与奥地利炮兵互相炮击。

拿破仑这段时间熟悉了阿尔卑斯山脉的峰峦、山口，其余时间便是在打仗和训练炮兵。他在意大利军团已经是数一数二的炮兵权威。

拿破仑全面入侵意大利北部的计划才刚刚被送到巴黎，这次意大利军团在阿尔卑斯山附近发动的攻势不是入侵意大利，而是对奥地利-撒丁联军的一次反击。双方在阿尔卑斯山一带拉锯。

如果是旅游，拿破仑会很乐意在风景优美的阿尔卑斯山脉游历，但打仗可就不好受了，他们需要在海拔1000英尺甚至是6200英尺高的山地行军。

这一天没有大规模的战斗，双方的炮击持续了一整天，又各自休整。

“朱诺，帮我打水。”

拿破仑日常在营帐中冲凉，他的副官们都习以为然。在他们眼中，这是一个偏执、有洁癖的长官。但是一个伟大的人物总是异于常人。

“这些可恶的奥地利人，有一天我要他们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在我们法兰西的三色旗下臣服。”

拿破仑一边用木勺舀水从头浇下，另一边还在抱怨奥地利人带来的战争。

他本来可以在如同度假胜地一样的尼斯悠闲度日，但是因为奥地利-撒丁联军在利古里亚阿尔卑斯山脉一带布防，所以有了意大利军团的四月攻势。

未来的妹夫查尔斯·勒克莱尔在把玩一支单簧管，副官马尔蒙在用小刀削木雕，周围的炮手们在准备伙食。

因为法兰西大革命期间全民皆兵，现在士兵们也要做裁缝、煮饭、喂马等琐事。

与奥地利人的战争要继续下去，不过饭还是要照吃的。

勒克莱尔对用木勺冲澡的科西嘉怪人说道：“奥地利是最有可能统一德意志地区的大公国，要是哈布斯堡家族统一德意志，我们法兰西会陷入更加不利的境界。”

“勒克莱尔，你对哈布斯堡太看得起了。哪怕德意志真的统一，我相信也会是普鲁士，而不是奥地利。”

“普鲁士？属下认为还是奥地利有可能统一德意志。”

“哈布斯堡家族当了这么多年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德意志诸侯还是互相不服气，说明哈布斯堡家族没有那个本事。当然，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一个统一的德意志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比现在的哈布斯堡家族还要严重的威胁。绝对、绝对不能让德意志民族觉醒。”

拿破仑换上一身新的军装，他对卫生的要求很苛刻，甚至要求部下也要保持卫生，防止在军中出现虱子或者士兵患上疾病。

很显然18世纪末期人们对卫生并不怎么关注，一些瘟疫或者流行疾病的病理都还没能弄明白。

马尔蒙、勒克莱尔、朱诺等人又听到了拿破仑神奇的看法，拿破仑似乎认为奥地利外强中干，反而认定普鲁士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这个时候的哈布斯堡家族还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在马尔蒙、勒克莱尔等人眼中是一个庞然大物，他们不会想到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会是普鲁士最终统一了大部分德意志诸侯。

“各位，我们在这里的战斗不会很久。司令已经让马塞纳将军率一个旅的兵力进攻文蒂米利亚。一旦他顺利将撒丁王国的军队从文蒂米利亚驱逐出去，我们现在对面腾达山口的奥地利-撒丁联军将会腹背受敌，他们会不战自退。到时候战役就结束了。”

拿破仑在与副官们用餐时，十分自信地向他们宣布。

他清楚地记得大规模的意大利战役是1796年的事情，现在是1794年，法兰西与奥地利在意大利北部的冲突并不算剧烈。

1794年，第一次反法同盟，法兰西军队在尼德兰南部、西班牙等战线都有大规模的战争，不久之后就会爆发弗勒吕斯战役，7.3万法兰西军队以惨烈的伤亡击败5.2万人的奥地利-荷兰联军，占领尼德兰南部。统帅者是儒尔当，未来的法兰西帝国元帅之一。西班牙很快也会被打败。

大革命时期的法兰西革命军动员体系完善，还有信仰加成，硬生生压着反法同盟打，还占领了国境以外其他国家的领土。

拿破仑主要参与了南边的土伦战役，还有现在阿尔卑斯山附近的冲突，没有参与其他战线的战斗。

“欧洲各国君主亡我们法兰西之心不死，我们要将战火、革命的火焰燃烧到他们的领土上。”

“想要征服欧洲，必先征服维也纳。要征服维也纳，必先征服撒丁。”

“可分成两支部队，一支部队从正面的莱茵进攻维也纳，吸引对方主力，另一支部队进攻撒丁，从意大利侧面迂回，与莱茵方面军在维也纳会师，则维也纳必成我们的囊中之物。”

拿破仑仍然不忘给部下灌输征服哈布斯堡王朝的理念，让他们成为占领维也纳的急先锋。

神圣罗马帝国存在了几百年，他不介意当神圣罗马帝国的送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