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类似鸟儿一样的交通工具，它的双翼张开有三十米长，可以像是热气球一样装载上百个乘客在空中飞行。从巴黎到马赛，只需要一个小时。欧仁妮小姐，你知道一米有多长吗？一米就是经过巴黎的子午线上从地球赤道到北极点的距离的一千万分之一。就在三年前，伟大的科学家拉格朗日向国民公会提议用米制来代替之前的长度计量单位。国民公会批准了，但是他们还没有测量出地球子午线的准确长度……”

“地球子午线是什么？”

“子午线是不存在的线，学者们将其定义为地球表面连接南、北两极，并且垂直于赤道的弧线，一切都是为了方便度量。”

“真的会有可以在空中飞行、可以装载上百个乘客的交通工具吗？我听说巴黎的热气球一次只能载两个人，不到30分钟就落下来，只飞越了半个巴黎。”

“欧仁妮小姐，你要相信科学是在发展的，人类在用智慧征服大自然。有一天人会和上帝一样无所不能。我们，即是上帝。”

拿破仑在晚餐上经不住欧仁妮好奇的追问，只好向她描绘“乌托邦”的细节。估计她完全把拿破仑的描述当成是安徒生、格林一样的童话故事。

后世的科学对于18世纪末的平民来说，与童话故事并无二样。

妹妹波利娜在一旁说道：“拿破仑哥哥在科西嘉岛的时候就和波利娜说过这些新奇的东西了。”

拿破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他有时候直接将后世的生活当做是童话故事讲给波利娜听。

约瑟夫则完全搞不懂这个弟弟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不过万幸，拿破仑在准备远征科西嘉的法兰西军队重新找到了工作。

尽管远征科西嘉的准备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但是有了新的任命总比无所事事好。

约瑟夫不会想到拿破仑根本就对这次行动不抱希望，他只是想要见识一下英格兰皇家海军的作战风格。

晚餐在拿破仑添油加醋对未来乌托邦的描绘之中结束，因为天色已晚，欧仁妮就和拿破仑的几个妹妹睡在一起。

壁橱中的火焰还在跳动，酒足饭饱后的拿破仑兄弟在讨论他们的未来。

“约瑟夫，你以后打算做什么？你的目标是要进入国民公会，成为萨利切蒂、巴拉斯一样的大人物？”

“外交官，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当个外交官，让反法同盟瓦解。”

“约瑟夫，你的愿望会实现的。你以后会是法兰西最杰出的外交官之一。”

“别说傻话了，拿破仑，你当自己是预言家吗？我这边的情况很好，倒是你，要设法讨好萨利切蒂他们。只有站对阵营，才有可能升官进爵。”

约瑟夫现在过的还不错，他娶了马赛巨商的女儿朱莉，自己还在法兰西共和国担任文官。虽然没有萨利切蒂、巴拉斯等人显赫，但也不愁吃喝。

相比之下，拿破仑现在是领取半薪的待就业军官，前途未卜。他多少有些像羡慕约瑟夫的走运。

波拿巴兄弟在交谈时，欧仁妮也在和波利娜窃窃私语。她发现拿破仑最疼爱的妹妹是波利娜之后，便与波利娜来往密切，经常找到借口来向拿破仑询问一些新奇的事情。拿破仑的想象力就像是没有边际，永远也有说不完的新东西。

“你的哥哥一直都是这样吗？他真的知道很多我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知识，简直就像是一个哲学家，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学者、戏剧家、百科全书。我不会怀疑他离开了军队，他也能够在其他领域有一席之地。”

“因为他是波利娜的哥哥，波利娜知道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

“他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知识的？以前有追随过什么学者吗？”

“我记得哥哥只有在布里埃纳军校和黎军官学校学习，很早开始在炮兵团服役，可能是他平时读的书多吧。”

波利娜仔细想了想，也不清楚拿破仑从哪里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知识。

欧仁妮捂着被褥：“如果他以后成为一个大人物，不知道谁会有幸成为他的妻子……”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拿破仑在1794年8月被逮捕，也在8月释放，9月回到家中，整个冬天都是“家里蹲”。远征科西嘉的时间在明年，拿破仑停职期间他阅读了大量有关战史、应用物理、数学、建筑学、各国风土人情的书籍，拼命补充18世纪末的知识。

期间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他仍然与马尔蒙、欧仁妮等人排练话剧。未来妹夫勒克莱尔也和波利娜认识，但是两人还没有感情，毕竟波利娜还太小了。

“去，你去吧！我不愿意走。这是什么？一只杯子，紧紧地握住在我的忠心的爱人的手里？我知道了，一定是毒药结果了他的生命……”

欧仁妮这段时间几乎完全背下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台词，在拿破仑的调教下，她现在可以声情并茂地饰演朱丽叶的角色。

朱丽叶“自尽”后，波利娜几个妹妹扮演的巡丁上场，还有马尔蒙扮演的蒙太古、勒克莱尔扮演的亲王等角色也陆续登场。由于人数不够，他们有些人需要一人扮演多个角色。

从第一章到第五章，他们终于在1794年无所事事的冬天完成了排练。

“我们要在今年的圣诞夜在马赛的歌剧院进行表演！我已经和剧院联系，他们同意了我们‘拿破仑歌剧团’为马赛市民无偿的表演！”

拿破仑向排练话剧的追随者们宣布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马尔蒙、朱诺、勒克莱尔三个副官，欧仁妮、波利娜几个妹妹，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勒克莱尔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军您不会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我们以为您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就我们这样的半吊子，在马赛歌剧院进行公开表演？而且还是圣诞夜啊！”

欧仁妮也抗议：“拿破仑先生，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马赛是南方最大的城市，我们会出糗的。”

拿破仑却不容他们拒绝：“我们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进行准备，可不是为了自娱自乐。我希望你们明白，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将来某一刻能够实现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