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宽阔的海面一望无际,一支庞大的风帆舰队在海面上起伏不定,远处的海域还有朦胧的水雾。
“呕……”
朱诺朝着大海呕吐,剧烈晃动的船只让他头晕目眩。
“朱诺你还好吧?”
“我要诅咒海神波塞冬,一定是他让大海变得危险!”
“朱诺你快闭嘴吧,我们在大海上,不要因为你的乌鸦嘴让我们掉到大海里面喂鱼!”
拿破仑也有点难受,但是他还不至于晕船。
他已经跟随马丁将军率领的土伦舰队在大海上航行了四天。
土伦到科西嘉岛在地图上的直线距离大约是200到300公里,由于变化无常的飓风,第四天还没能抵达科西嘉岛。
朱诺的脸色苍白,他还在唠唠叨叨,以缓解晕船带来的呕吐感。
拿破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批追随自己的副官没有人拥有航海的天赋,包括他自己。
隔行如隔山,尤其是即将进入19世纪,海军与陆军的差别更大,英格兰皇家舰队的舰长大都是十几岁就在远洋船只上服役的军官候补生担任。
“在大海上的生活还习惯吗?现在才航行四天,淡水还没有变质,食物尚且充足。若是在大海上航行十天半个月,你很难想象情况会多么糟糕。淡水满是绿藻,仓库里的面包全都是蛆虫,黑头蛆吃起来凉凉的、肥肥的……”
马丁将军的形容让拿破仑有些倒胃口。
风帆时代海军的生活,似乎不怎么妙啊。
还好这是在地中海上航行,不是在大西洋,否则拿破仑也要吃“海军面包”了。
要是有马口铁罐头,水手和军官的处境也许会好一些。
马口铁罐头?这个时代好像还没有人发明罐头食品吧?
拿破仑不禁意识到商机。也许他以后可以让人发明马口铁罐头,改善海军军官和水手的生活,还可以大赚一笔。
拿破仑将发明马口铁罐头的念头埋藏在心中。
如果历史发生变动,他实在是当不了法兰西皇帝,那么回到马赛当个巨商也不错,就像是欧仁妮一家,通过制造肥皂和织物,也可以在法兰西过上富足的生活。
想到欧仁妮,拿破仑不知道上岸之后该怎么面对她。
他实在不想对她说“打完这场仗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就娶你”这样的话。因为但凡是这样说的,十有八九都死翘翘了。
海上的作息时间很严格,所有的水手被分成了两班,每班轮流执勤。
拿破仑作为陆军军官则比较悠闲,只需要“陶冶情操”,读读书即可。
“船长,我看到科西嘉岛的海岸线了!”一个举着望远镜的执勤水手惊喜地过来汇报。
“四天了,我们终于要到达科西嘉岛。”
拿破仑和马丁以及他们的副官来到船头,果然,在迷雾之中科西嘉岛的轮廓若隐若现。
“上帝保佑,我们没有遇到英格兰人的船只!”
“如果足够幸运,这次登陆将会非常顺利!”
无套裤汉战列舰的水手们欢呼一片,可以避免和英格兰人在海上交锋,对他们来说值得庆祝。
英格兰人是大海上的噩梦,他们在大海上处于攻势,所向披靡。
“上尉,确定我们的位置。”
“是!”
几个海军军官忙着用六分仪、海图确定自己的坐标。
拿破仑取出自己的望远镜,他从目镜看到科西嘉岛的边缘。
科西嘉岛是他的故乡,可是科西嘉岛是一个大岛,面积有8000多平方公里,他在迷雾中无法辨别舰队到了科西嘉岛哪一个位置。
他手中的望远镜向西移动,突然,在海雾之中有一团小小的黑影。
无套裤汉战列舰仍然在摇晃。
拿破仑的脸色却刷地一下苍白:“马丁将军,西北方向好像有一艘英格兰人的战列舰。”
“望远镜!”
马丁将军连忙接过望远镜,几个副官和水手都向西北方向看去。
马丁的脸色也逐渐凝固,干燥的嘴唇挪动:“应该是英格兰人的船只,而且还是战列舰。”
旁边的海军副官也做出了判断:“只有一艘船,是英格兰人落单的战列舰吗?”
“情报称英格兰舰队去了意大利的托斯卡纳大公国补给,为什么会有一艘落单的风帆战列舰留在科西嘉岛附近?还是说他们认为凭借一艘风帆战列舰就可以守住科西嘉岛?”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海军副官们都看向土伦舰队司令,马丁将军在土伦舰队说一不二,最终的决定都要由他来下达。
马丁的航海经验丰富,他很快就做出了判断:“科西嘉、土伦、热那亚一带的海域自从一月开始就有飓风,这一艘英格兰人的战列舰很有可能因为飓风受损滞留此地。这是俘虏它的好时机。我们法兰西舰队已经很久没有获得胜利了。我们需要一场胜利激励我们的水手。立即对其进行追击!追上它、战胜它、俘虏它!”
“告知各艘战舰,追击前方的英格兰战列舰!”
“全帆前进,追击英格兰人!”
命令下达,旗舰“无套裤汉”升起了全帆追击落单的英格兰战列舰的旗号。
十几艘随行的法兰西战列舰、巡洋舰看到旗舰升起进攻的命令,所有的海军军官和水手都兴奋起来。
他们也发现了落单的英格兰战列舰,这是俘虏这艘英格兰战列舰最好的机会!
“法兰西英勇无畏的水手们,让我们鼓起风帆,与风浪搏斗,狠狠地给英格兰人的船只致命一击!”
海军军官在甲板上四处奔走,催促帆缆士官长、枪炮士官长、火炮手,让他们各就各位。
一箱箱实心弹从船舱搬运到最上层的甲板,第二层、第三层甲板的火炮手也已到位。
水手和军官们忙个不停,倒是拿破仑等陆地上的军官和士兵不知所措。
“搬运炮弹!”
拿破仑也不禁因为海军官兵们勇敢的行为而热血沸腾,指挥副官和士兵们帮助水手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法兰西舰队长期被英格兰舰队封锁,终于有机会在大海上追击英格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