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先生，你从没有和小欧仁妮说过，您要前去意大利和奥地利人打仗。在巴黎担任内防军团的司令，和担任意大利军团的司令有什么不同吗？”

欧仁妮在卡诺离开后，心情有些低沉。

“有些事必须要我去做才行，不然会出现历史的空洞。”

“历史的空洞？”

“不，你别往心里去。”

拿破仑知道留在巴黎当内防军团司令，每年领取几万法郎的薪水，再利用自己的地位和一些后世的知识，这一辈子足以身居高位、衣食无忧。

不过他要挑战更刺激的事业，从征服奥地利、解散神圣罗马帝国开始做起。

他无法想象如果一年后他不出现在意大利战场，历史会不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又或者有其他人代替他成为意大利军团的司令？

一直温顺的小欧仁妮有点脾气了，拿破仑计划瞒着她去意大利打仗，又始终不和她提订婚的事情……

这时，有几个数学家走过来，他们见到拿破仑，很热情地和这个后辈打招呼。

经常聚会的他们也知道了拿破仑成为少将司令这件事情，他们打自心底为这个好友感到庆幸。

“卢浮宫群英荟萃，法兰西学会将会成为人类史上最伟大、最独具一格、最举足轻重的科研机构。而你们将会名垂青史，无数的学子做梦都会想到你们的名字。让我们庆祝法兰西学会的成立！”

拿破仑与这群数学家碰杯。

他心里暗道，你们的名字确实会让学子们做梦都会想起，不过是噩梦。

他注意到蒙日、拉格朗日、拉普拉斯身边带着一个年轻的学者，一头卷发，年纪和拿破仑差不多，看上去有点发福。

“这位是……”

拿破仑从来没有在蒙日他们的聚会上见过这个年轻人，他疑惑地提问。

蒙日微带笑意，对年轻学者说道：“他是巴黎综合理工学院新来的助教，你自己向拿破仑先生介绍一下自己。”

“让·巴普蒂斯·约瑟夫·傅里叶。很荣幸认识您，拿破仑先生。几位老师已经和我提及您，您在军事、数学、政治上都有成就，是伟大的百科全书式学者。”

那个年轻学者很谦虚。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巴黎的大人物，来自科西嘉的爱国者、土伦战役的功臣、拉普拉斯在巴黎军事学院的学生、葡月暴动的镇压者、二十六岁的少将司令，拿破仑·波拿巴。

殊不知年轻学者对拿破仑崇拜有加时，拿破仑对年轻者同样崇拜。

这个人TM是傅里叶啊！活生生的、年轻的傅里叶！

傅里叶，著名数学家、物理学家。傅里叶变换，如果接触过高等数学或者高等物理，对傅里叶对绝不陌生了。

“很荣幸认识您。”

拿破仑很热情地与傅里叶握手。

“不，不，我才是很荣幸认识您。”

傅里叶被大人物拿破仑热情对待，他受宠若惊，拿破仑还用“您”来称呼他。他现在只是巴黎综合理工学院的一个助教，名声和成就都远逊于蒙日、拉格朗日和拉普拉斯这些前辈。

他不明白拿破仑这样的大人物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客气呢？

“此子必成大器！”

拿破仑肯定地说道。

蒙日、拉格朗日、拉普拉斯都大为费解，他们再看向傅里叶时，眼神已经有点变味了，难道傅里叶真的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数学家？

“各位先生们，不如我去找一个画家，让他为我们画一幅油画，让后人记住今天的法兰西学会成立时的盛况。”

拿破仑与这些数学界的大人物碰面，怎么也要留下点纪念。

照相机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就找一个画家。

几个数学家没有拒绝拿破仑好意的请求。

“欧仁妮，你也来。”

拿破仑左边带着妹子，右边是一群数学界的牛人，他感觉已经到了人生巅峰。

他没有站在中间。今天是法兰西学会的成立典礼，总不能喧宾夺主。

年轻的傅里叶本来是没有资格与前辈们同框，不过拿破仑让他破例进入油画中。

于是油画家为这一群奇怪的组合画下一副油画。

“拿破仑先生，小欧仁妮好累……”

在画家作画时，欧仁妮发现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她需要保持微笑和动作，很长的时间都不能动弹。

“忍着点，这幅油画可是传家宝啊……”

拿破仑也在坚持等到油画画完。

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出道前与法兰西数学家们在法兰西学会成立典礼上的油画，只有上帝才会知道它价值多少法郎。拿破仑估计到了后世至少价值几千万法郎。

欧仁妮听说是传家宝，才咬咬牙坚持下来。

画家在拿破仑的威胁下，很认真地完成这幅画的构图和取景。

拿破仑支付无名的画师微薄的薪水。如果他知道这幅画在后世却可以价值几千万甚至是几亿法郎，他估计会气晕。

“我要找人裱起来，用最好的材料、最安全的方式保存。”

拿破仑很满意地打量这副现在一文不值的油画。

拉格朗日不明白拿破仑为何会因为区区一副油画而心满意足，他向拿破仑提起另一件事：“我想要在我的著作《解析函数论》的第六章加上你上次提及的中值定理。我已经对其进行了详细的证明，不过这个定理是你率先提及。我打算将其命名为‘波拿巴-拉格朗日中值定理’，你认为如何？”

“可以吧。”

拿破仑差点忘记他一度向拉格朗日证明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和柯西中值定理之事。

原来拉格朗日想要在他的著作加入柯西中值定理。

柯西的成果因为拿破仑的缘故被拉格朗日提前“窃取”了。

拿破仑只好在心里祷告，柯西，你的研究成果那么多，应该不会在意一个中值定理吧……

“《解析函数论》估计还有一年多可以完成，发表前我想先寄给你和其他几个同行一览，如果可以矫正其中的错误就好了。”

“这个……我还有要务，可能没有时间……”

拿破仑听说伟大的数学家拉格朗日想要让自己帮他矫正他的数学著作，上帝啊，这是要逼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