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城千里之外。
一道颀长的黑衣身影,正在向着朱温范围的方向飞奔而去,他的速度极快,脚影虚幻,但他每次脚尖一点地,身后都会有几只金针插在原地。
黑衣人在这人烟罕至的地方,疾风而行,在他的身后,有几道白影正在极速前进,紧追不放。
黑衣人颇为俊朗的面容一片平静,眼眸黝黑深邃,鲜血沾湿了他的黑衣长袍,腰间一把黑色匕首,也沾有点点血迹。
然而刚跑进一片树林,前面突然簌簌作响,十几个白衣人从四面八方现身,为首那人喝道:“可耻叛徒,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说不定老子心情一好,留你全尸!!”
黑衣人目光轻抬,并不答话,但所有人都感觉,他的目光,已经回答了自己的回答。
“既然这样,那就死吧!”为首的白衣人,狞笑一声,一挥手:“拿下他!”
黑衣人目光冰雪冷静的看着十几个黑衣人向着自己冲来,眼眸缓缓闭上,正准备咬碎嘴里药丸。
然而在这时,一位脸戴着无面面具,身穿黑色锦衣的翩翩少年忽然飘出,潇洒的迎面冲上去。
右手优雅的在腰间一抹,一道剑光就突然出现在手中,随即,整个树林之间出现无数道剑痕。
噌噌噌……
寒光闪过,那几个身着白衣的每个面具人的咽喉间,竟同时飚出一股血箭,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少年秋水一般的剑尖带着一股优雅气质,已经刺入那为首的白衣面具人胸膛。剑锋清凉如水,寒光闪烁。
两人隔着一柄长剑,四目相对。那白衣人目光一片不可置信的绝望,少年的目光依然如冰雪冷静,毫无变化。
“你……你是……什么……人!!”白衣人艰难的出声,看着自己胸前的长剑,只感觉浑身力量随着生机一起流泻。
心中只感觉一片荒谬,自己带着七八个人,竟然还打不赢一位少年,这些年来简直是活到猪身上去了。
“你猜!”少年淡淡的说道。
白衣人:“……”
少年微微一笑,手腕稍稍一用力,银色长剑立即穿胸而过。白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血洞,完全没想到,对方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杀了自己。
按常理来说,他不应该问几个问题再杀吗?为啥不按套路出牌……!
眨眼之间,少年已来到黑衣人身前,黑衣人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少年已将长剑架在自己脖颈处,离咽喉仅有一寸之距。
少年看着黑衣人,淡淡说道,“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黑衣人看着少年那淡漠双眸急忙回道。
锵!长剑入鞘。
等黑衣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朱友珪扛在肩上,化作一道神秘黑影消失在茂密树林之中。
半响,眼眸冰冷的蒙面黑衣女子推着一位慈祥的老人缓缓走了出来,老人的发型很有特色。
但也看出梳头发的人梳得十分认真,上面没有一丝凌乱,微微下陷的眼窝里。有着一双深褐色的眼眸,夕阳洒在她的满头银发上,显得神采奕奕。
“哼!桀噬?一群蝼蚁!”老人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语气有些不屑。
“那为何主人,你还要放过他们?”
蒙面女子单膝跪地,俯首帖耳,有些疑惑。
“闲棋永远不会嫌多,说不定日后能救老夫一命也说不定!”老人的目光有些幽邃,此时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干死朱温那个老匹夫。
半个时辰后,太原城中。
大街之上人流往来,叫卖声不断,青楼传出的莺语笑声不断。
一个可爱正太悠闲的走在前方,左瞧瞧右看看,完全就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模样。
而他的身后跟随着一名黑衣少年,只不过脸色看上去有些铁青。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桀噬组织的老大为什么是个小屁孩;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回汴州,反而在敌人的地盘上游玩。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正太走着走着忽然扭头问道。
“属下编号为G7,没有名讳。”
“这样啊!”正太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献晋星刺有功,你想进白虎组吗?”
“主人”黑衣少年望了周围一眼,小声说道,“属下想进青龙组!”
“恩,那你就叫亢吧!”正太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点头,随即问道,“咳咳~那个,你潜入晋国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你可晓得太原内最出名的……那啥,在哪么?”
“最出名的青楼?”亢瞬间懵逼了,他不明白这个还只有八九岁的孩子为什么要去那种烟花柳巷之地。
可既然老大已经决定,那他这个当属下的也没有办法。他想了想,说道:“在玄门街,似乎有一个青楼比较有名!”
亢正准备给老大带路,岂料朱友珪却打断了他。
“先不忙。”朱友珪摆摆手,似有深意地说道:“咱们先在城里随便逛逛,顺便甩掉身后的尾巴。”
亢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望向四周。心跳忽然加速,随即小声问道:“主人,莫非有人跟着?”
“呵。”朱友珪淡淡一笑,虽然他也并不清楚身后到底有没有人跟着,监视着他们,他可不想暴露自己的一些布置。
在经过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家时,拿出两文钱买了两根冰糖葫芦,递给亢一根,小声说道:“走小巷。”
亢接过冰糖葫芦心领神会,带着自家主人迅钻入了一条小巷。果不其然,他们刚走,街道对过就走来几名寻常百姓打扮的男子。
从他们所散发的杀伐之气,便可看出他们并不是普通人,应是行伍出身。
“……”
领头的那位较为年长的中年男人,他皱眉望了眼早已没有人影的小巷,不由地皱了皱眉,低声吩咐道:“分开找。”
几名年轻人点点头,有的顺着大街往前或往后,有的则沿着眼前这条小巷追了过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朱友珪从另外一条小巷蹿了出来,混入了人满为患的大街。
“如果真有人跟着,应该甩掉了吧?”亢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旁边,小声说道。
“小心为妙,走!咱们再绕几圈。”朱友珪低声说道,他可没学过跟踪和反跟踪,但多走几圈见识见识大唐的民间景象,他还是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