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抢饭碗

直播室里的周健，此时已经在跟听众说着告别的话语，李秋霞再次做了调整，让周健和刘晓梅先完成这个节目，然后冯妮去做准备。唯一受到影响的，是李秋霞给冯妮献唱的时间。这样让周健和冯妮的焦点关注程度发挥到最高，而周健那边也不得罪，毕竟属于节目以外的时间，怎么安排是台里的事情。

珠市，张靓靓和赵可儿两人正面对面坐在床上，两个人互相直视着对方，仿佛很难接受冯妮要现场演唱的事实。记忆中，冯妮似乎也从没有为某一个人去打抱不平，她们两都知道冯妮口中的“弟弟”是阿ben，赵可儿那晚的见面，也记得冯妮夸奖过阿ben的歌，但是不知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那个ben，真是十六岁吗？赵妖精”张靓靓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依然是直视着赵可儿

“除非他有妖术，不然我非常确定以及肯定，他真的还是个学生模样，是不是十六我不知道，总之不是六十”赵可儿非常肯定的对着张靓靓点头

“我从没见过妮子这般语气和维护一个你我之外的人，早前还帮着阿ben捞了两顿饭，那妮子不会是想包养他吧”张靓靓翻了个白眼，坐在身体向后倒去

“…………..”赵可儿无语

这时二人中间的收音机响起了一段背景纯音乐，这种音乐响起，无疑是要先讲一段故事，或者是陈述一件往事，音乐带着一股忧伤，然后冯妮的声音出现了

“男孩是深市NS区人，女孩是京城北海人，两人在京城上大学，第一次见面，男孩没有觉得女孩有漂亮，女孩也不觉得男孩有多帅。但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两人却都相信了一见钟情是真实存在的。……………………………………….”

阿ben曾经给冯妮讲过的那个电台里听来的故事，在这时的冯妮口中重复着，冯妮说的很用心，声音中带着伤感的情绪，像是用心灵在诉说着，这个让冯妮偷偷掉泪的“电台故事”。

“死妮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会煽情了”张靓靓伸手在床头柜上拿过纸巾抽出两张在脸上擦了擦后说道

赵可儿则是呆呆的听着，脑子自动在脑补冯妮口中的故事片段，眼神盯着收音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调了调音量。

直播室里的冯妮，此时抱着吉他，闭着双眼，看似是在回忆着往事一样，慢慢诉说着。随着“我照顾不了你一生，但是，你太爱我”最后一句结尾落下，背景音乐也适时停止，导播那里有冯妮交代的几个时间截点，都是在冯妮调整心情和状态时给控制室的，此时的控制室里，李秋霞眼神非常明亮。仅凭这个故事经过冯妮心灵般的诉说，便知道自己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而且，非常确定。

背景音乐停止，整个直播室、张靓靓和赵可儿都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期待着冯妮的下一个声音。

吉他声出现在背景音乐停止后的五秒，随着冯妮修长的手指拨动，《南山南》优美的前奏，美妙的音符从琴弦上缓缓流淌着，柔美的出现在电台里。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冯妮的歌声在这一段很轻，如泉水涓涓细流、一股甘冽的感觉。但是往下一句，却是让所有在收听电台的观众眼前一亮，一种从未有过的惊叹。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

走上一生只为拥抱你

喝醉了他的梦，晚安

此时冯妮停止了歌唱，出现了一段吉他的演奏。

如果开头那一句轻声像流水般的轻，细，那么后面这一段的低沉而明亮，带有沙哑的浑厚感就在冲击着所有人的心房。

阿ben很熟悉这种唱法，这是自己仿照着后世记忆里翻唱的唱功教冯妮的，听着耳机里的声音，阿ben觉得冯妮这次比以前在家两个人的时候，状态好很多。便站在路边闭上双眼享受了起来。

他听见有人唱着古老的歌

唱着今天还在远方发生的

就在他眼睛里看到的孤岛

没有悲伤但也没有花朵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

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

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就在这个时候，羊城美乐文化公司的周鸿手机响了起来，周鸿拿起手机看了眼便接起来

“老周，开收音机，音乐之声，快”周鸿听了电话里的声音没问为什么，因为打电话过来的是公司副总陈超，自己的合伙人。直接打开了客厅里的收音机，调到音乐之声的频道，整个客厅响起了冯妮明亮的歌声。

与此同时，珠市乐响唱片的黄明明、华宇工作室的杨威、SY唱片的上官飘雪，时间相差不在一分钟内全部响起，都是接到在公司一直关注音乐之声节目的部门主管提醒，因为今晚本来是周健的专辑首推，同行都在关注。所以冯妮的这一段演唱，毫无意外的也在收听范围，都发现了优秀的冯妮和《南山南》，便赶紧汇报。

直播室里，冯妮依然忘我的弹唱，整个人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到《南山南》里，歌词触动着冯妮的灵魂。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

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

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

做不完一场梦

大梦初醒荒唐了这一生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声停乐止，直播室里没有声音，集体的沉醉，冯妮的歌声在告诉着人们，音乐也是表达的一种方式。此刻带着监听耳机的冯妮眼睛依然紧闭着，没有睁开。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画面中自己和故事结尾一样，面对着着雪山，手里捧着一个笔记本抱在胸前感怀着一个深爱自己的男孩，却不能爱了。

随着一声热线响起，直播室里的众人恢复了过来，都齐刷刷地看着冯妮，等待着冯妮按下热线接听的按钮，然而冯妮却缓缓的站起身子，放下了吉他，回去自己的办公室拿了自己的包和准备好的辞职信，回到李秋霞的身前。

“李台，这是我的辞职信，谢谢台里一直以来的信任”冯妮轻轻地说道，说完就转身走出了直播室。

“妮子”半天才反应过来的李秋霞连忙赶出去门口喊着冯妮的名字，但是冯妮并没有回头。

珠市的房间里，张靓靓和赵可儿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有感动，有震惊，同时也有很深的触动。两人从故事里出来，又陷入了《南山南》，一波一波的不可思议冲击着两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播室隔壁的通讯室已经乱成一锅粥，音乐之声从所未见的最高收听率已经形成，引发无数的听众不停拨打着电台热线，电台已经开始播出广告，但是却没有因为节目的结束而停止。因为冯妮的转身离去，李秋霞在直播室里看了眼刘能和刘晓梅，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

休息室里的周健正半躺在沙发上休息，等着刘能安排车辆送自己回去酒店，对于直播室的事情一无所知，是因为轻视，是因为自大，自认为冯妮不可能会搞出什么乱子的周健此时异常轻松。直到平头男助理递过来电话

“周健，明天就回来公司，你的专辑先缓一缓，公司会重新作出安排”电话里传出SY唱片的副总上官飘雪的声音

“为什么？上官副总”周健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他心里明白缓一缓是什么意思，那是基本遥遥无期的迹象。

“不用问我为什么，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电话那头在客厅的上官飘雪这时淡淡地说道，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可是………”周健没有说完，电话里已经没有了声音。

在楼下的阿ben已经摘下了耳机，冯妮的节目结束了，耳机也摘了，挪了挪脚步来到电台门口，没多久就看见冯妮提着走了出来。冯妮看见阿ben在门口等待着自己，冯妮走到阿ben身前停下了脚步，露出会心的笑容，阿ben回以微笑。

“结束了？”阿ben开口问道，没有问其他，只问重点。

“结束了，陪姐去散步”冯妮第一次用双手挽起阿ben的手臂说道，语气还是那么强势，不容阿ben有任何异议。

走在路上的阿ben和冯妮一直没有说话，阿ben没有问起冯妮最后的结果，二人也没有坐车，就这么一直走着。

“铃…..铃…..铃”

冯妮停下脚步拿起了手机，看了眼告诉阿ben：“是张靓靓”，就接起了电话。

“亲爱的，你太厉害了，你要唱歌了吗？你要和我抢饭碗吗？明天你过来，我的位置给你了，我好期待啊”房间里张靓靓止不住的兴奋，一点都不像十分钟以前和赵可儿一起泪眼汪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