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索清亮的响声,震得赵明华、刘如松二人心神一荡,顿时打起精神眼光闪烁。
三道玄黑铁索打来,铁索最前端赫然熔铸着锋利的刀刃,寒光幽幽,划破弥漫的白雾,顿时风声鹤唳!
三道玄黑铁索,三把锋利刀刃!
一道打向刘如松的太阳穴,一道打向赵明华的咽喉,最后一道直接劈向他二人握住不放的手掌!
铁索环环紧扣,碰出清脆激响。利刃急速破风,掀起阵阵寒光!
一发三处,处处精准致命,刘如松和赵明华心头一紧,当即各自探出尚能活动的另一只手,快如闪电的抽出自己腰间宝剑。
剑出,铁索至,锋刃寒!
铁索打来的速度之快,铁索前端刀刃之利,常人绝不可能躲过这一击。
可刘如松、赵明华的剑却偏偏比铁索的速度更快!剑出鞘时,铁索已至;铁索之刃吹破毛发时,剑身竟已横档在前!
或许这两名剑修大派弟子的剑招,已突破电光火石的速度。
或许,激射而来的玄黑铁索,在最后一程偏偏放慢了速度,而这变化却无人看出。
“当啷!”
“当啷!”
几乎同时响起的两声兵器格挡声响,在此地悠悠回荡。
两把剑各自兜转,眨眼间就将那玄黑铁索缠在剑身之上,在无伤人的气势。
铁索前端的两片刀刃,无比可怜地垂搭在剑锋下,围观的两派弟子赫然惊叹刘如松、赵明华剑术之精妙。
可刘如松与赵明华却并没有任何松懈,他们憋足一口真气,汗水沾湿后背。
前两道铁索的攻势被他们化解,可这第三道铁索迎风袭来,看这气势竟不比前两道弱!
而这一次,刘如松与赵明华却再腾不出手接招,因为人只有两只手,一只握剑挡下玄黑铁索,另一只紧紧握着对方,真力激烈碰撞不止,谁也不愿撤开。
然而形势逼人,铁索前段的刀锋寒光照人,刘如松与赵明华的手清楚感受到,刀刃的凉意,那犀利的锋芒即刻将穿透他们正握住的手!
如果说武当派与青山宗的弟子,都感叹刘如松、赵明华的剑术精妙,那么此刻看见这一记铁索飞刃,他们只能惊呼四个字:精妙绝伦!
因为这第三道铁索呼啸而至,气势与速度兼备,更重要的是,铁索上的利刃居然不偏不倚,削向刘如松与赵明华双掌正中间的掌心!
一丝一毫的偏差都没有,如果两人的手还维持原状,这把刀刃便正好切开两片贴合的掌心,不靠左一寸,不偏右一毫。
“好狠的一刀!”赵明华倒吸一口冷气,愤然瞪向铁索的另一头,浓浓的白雾深处,但下一秒他的视线还是落在了刘如松的身上。
刘如松也愤然对视,他牙齿紧咬,似乎十分不甘心。
旁人不知道,他二人却清楚得很,这玄黑铁索的刀刃劈下,刀锋虽巧妙地不会伤到手,但真力互相激荡之际顿时被切断,他二人都会同时受到真力反噬,根基颓毁!
刘如松和赵明华心领神会,他们别无选择。横竖都是毁掉根基,不如走唯一一条出路——同时撤去真力。
若两人各怀鬼胎,先撤手的人必然根基损毁;然而后撤手的人也无法幸免于难,铁索刀刃劈断尚未收敛的真力,此人也将受到反噬而毁去根基。
这一次,他们必须同时撤手,任何人都没有选择。
所以他们很配合、很完美地分开了对方的手掌。
“铿!”
玄黑铁索劈空,生硬地打在了刘如松、赵明华身旁的岩石上,刀刃如削泥般整个刀身都嵌进其中。
利刃穿击坚石之声,又一次令赵明华、刘如松二人心神激荡,仿佛一切如梦,他俩谁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同时撤开了手。这一切本不该发生,他们互相了解得极其清楚,对方是怎么样的人,各自都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所以在赵明华和刘如松看来,这一切都像是梦,因为梦中才会发生现实里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这一切不是梦,因为铁索飞刃划开的气浪割开了他们二人掌心肌肤,此刻正滴滴渗血,疼痛的感觉亦十分清晰。
“哐啷啷——”
赵明华眉头皱起,刘如松面色一沉,一连串珍珠落玉盘似的声响,原来是被缠在两人宝剑上的玄黑铁索正自行摆脱束缚!
两道玄黑铁索如同倒退逆行的毒蛇,以难以形容的诡异行动,退回雾气之中。刘如松见此奇状,立刻朝青山宗年轻弟子们使了个眼色。青山宗弟子当即心领神会,个个猛然扑向正在退回雾气中的铁索,有用剑挑的,有用手抓的,有用脚踩的,甚至还有用牙去咬的。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赵明华也没闲着,左手微微一指,武当派的弟弟立时蜂拥而上冲进雾气中,身影矫健如无数饿虎扑食,杀机深重!
赵明华和刘如松虽有私怨,但武当派与青山宗不愧是长年联系的剑修门派,本还互相对立的众人,眨眼间竟合作无间。青山宗弟子各显神通负责制住三道玄黑铁索的行动,武当派弟子则趁机向隐藏在白雾里的神秘人发动袭击,这一次合力行动直接令施展玄黑铁索的神秘人至于窘境。
这三道玄黑铁索及其前端的利刃固然厉害,但若没了这奇妙的兵器,躲在雾气之中的人,赤手空拳便很难是武当派众弟子的对手——毕竟武当派的剑修之术,江湖中的高手也从来不敢轻视。
“在暗处偷袭武当派与青山宗内门弟子,你可知在遗侠界是何等罪过?”赵明华狡黠一笑,朝无数武当弟子围剿的白雾中喊道,“你若立刻现身,我们也不必费力气,对大家都有好处。”
“哼!”高傲、不屑的一声冷哼,如利箭穿云,自缥缈白雾间传来!
三道玄黑铁索的攻势,分明是旨在救人、化解性命之难,此刻刘如松、赵明华二人终于摆脱困境安然无恙,却反将救人者诬陷为偷袭者。
实在难以不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