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珍珍带着秦筝,穿过一道道院门。秦筝四处张望着,只见一道道院落古朴幽静,到处是裁剪整齐的树丛、花草,小鸟在空中飞来飞去,发出动听的鸣叫声。空气里飘荡着一种没怎么闻过的淡淡的幽香。
时间接近中午,大太阳毫无遮拦地洒在宽敞的大修习场上。一众师兄弟汗水涔涔地在场边坐着休息,一看就是刚经历了高强度的修炼,一个个面露疲色。
童珍珍冲着一个中年男子招了招手,这男子看上去四、五十岁,身形瘦长,茂密的胡子非常抢眼。
“大师兄,这是秦筝,你把他带去和大家认识一下吧,我回房去了。”童珍珍对大师兄刘方说。
秦筝心说难怪你那么急着带我过来见大家,原来带过来就不管了。
刘方连连点头:“师妹,你不去吃饭了?”
“不去了,最近没什么食欲。”
“师妹你该多吃点,你太瘦了。”刘方一脸灿烂的笑,再茂密的胡子也遮不住。
童珍珍嘴角扬了扬,说:“他就交给你了。”然后就施施然飘走了。
大胡子刘方转过脸来对着秦筝,一脸的笑容光速消失。
秦筝一看这大师兄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而且不笑的时候看着挺吓人的,每一根胡子都不怒自威。
刘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跟我来。”
秦筝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到场地中央。
刘方吼了一嗓子,其声音如平地一声雷,像拿着个扩音器般洪亮:“众师弟听好了,这是新来的秦筝,大家鼓掌欢迎!”
秦筝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感觉这嗓门明显是经过修行得来的,一般人可做不到这般振聋发聩的效果。这童门上下好像都喜欢一惊一乍的,真刺激。
众师兄弟都坐着没动,其中一半人面无表情、懒洋洋地鼓了鼓掌,其他人连手都没伸。
秦筝对这稀稀拉拉的掌声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稀稀拉拉的掌声接近停歇之际,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又突兀地响起!掌声来自一个低调地坐在树荫下的赤膊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很清秀,一脸的坏笑,其一个人就闹出了雷鸣般的动静,那掌声拍得实在是地动山摇,山谷里回荡着“啪啪啪”的声音!
秦筝心说这位反射弧要不要这么长,等别人拍完了他才拍,还弄得地动山摇的。不过看那一脸坏笑,好像是个顽劣的主儿,或者只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或者就是故意给自己难堪。
秦筝对着少年的方向,报以灿烂的大笑。这叫对等待遇,你们给我稀稀拉拉的掌声,我就报以礼貌的微笑;给我雷鸣般的掌声,我就报以灿烂的大笑。不管这少年到底是啥意思,至少这“啪啪啪”是鼓掌,不是打脸,也不是强暴。
刘方又大吼一声:“散了,吃饭去!”
众师兄弟如行尸走肉般,面容冷漠地起身往后院而去。
秦筝心说这些人看起来都不太友好啊。难道这修行界的风气都这么萎靡吗?一个个看起来负能量满满,好似对自己的生活并不满意的样子。
想着想着,那少年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哥们儿,你什么来路啊?”那一口北津腔让秦筝猝不及防。
“什么来路?我是北方大学野生动物与自然保护区管理系大二学生,马上升大三。”秦筝答道,仔细看看这小子,个子很高,比自己还高几厘米的样子,长得确实很标致。
“他们怎么不理你啊,真不友好。”少年评价着其他师兄弟。
“没事,我一贯没什么人理,习惯了。”秦筝一脸轻松道。
“嗯,我一看你就是那种舅舅不疼姥姥不爱以及狗不理的家伙。”少年仔细看看他,评价道。
秦筝心说你丫会说人话吗,但脸上还是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交个朋友吧,我看咱俩挺像,抱个团、取个暖吧。”
“我跟你不一样,姑娘们都喜欢我,爷们儿们都嫉妒我。”少年一脸欠扁的样子。
不过这小王八蛋长得确实是眉清目秀,挺招人喜欢的,但仅限于外表,只要他一张嘴,那是迎风熏千里啊。秦筝心说。
秦筝和少年并着肩来到放饭的地方——叫食堂可能有点不合适。场地中间有两个人负责放饭,也是无精打采、半死不活的样子。那些师兄弟排着队,每人取了一大碗各自散去。
秦筝也排队取了一碗,只见碗里面有亮晶晶的米饭和几块不知道什么肉,还有很多蔬菜,一闻,没什么香味,尝了一口,寡淡如水。
少年也取了一碗,探头过来说:“都是灵气食物,外面吃不到——这山上自己种的。”他拉着秦筝来到一棵树下,“来,到这儿坐着吃。”
秦筝本来想回房间,但见少年拉他,不好意思拒绝,就点点头,随少年来到树下,一起坐着吃。
这少年嘴是臭了点,但看上去人并不坏,还是唯一对他表示热情的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忘问你了。”秦筝问少年。
“你猜?”
秦筝一脸黑线,我特么猜得着吗我?
“我就叫你猜,庄尼采!”少年鼓着腮帮子说。
“你逗我呢?”
“真的,这不是我本名,是我自己后改的,但我现在就叫这名儿!”
“你这尼采倒真是装的,不是本人。”
“你叫秦什么来着?”
“秦筝。”
“什么筝?”
秦筝见这小子太无聊,没搭理他,埋头吃饭。
庄尼采说:“这山上都是中老年男人,没劲!好不容易来一个你这样的年轻人,咱俩得好好处处。”
秦筝嘴里塞着饭,点着头。
“你到底跟我小师姐啥关系?”庄尼采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你说的是童珍珍?朋友呗。”
“别惦记她了,她是我的。”庄尼采突兀地说。
秦筝一口饭差点喷出来,“我......我也没惦记啊......是你的?”
“对,我们好很久了,但你别告诉别人,我们还是地下情。主要是我太年轻了,小师姐不想让别人认为她吃嫩草。”
秦筝看着这小子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这个堵。这小子是哪个粪坑爬上来的,自带膈应人体质。
庄尼采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拍拍秦筝的肩膀,“走了啊,下午一起操练着。”
秦筝迟疑了一下,因为之前童珍珍说有空会来找他,如果能和童珍珍单练,总比和一群浑身汗臭的老爷们练令人愉悦吧?
庄尼采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说:“小师姐忙着呢,没空搭理你。还是跟我们练吧。”
秦筝想想,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像完全依赖童珍珍的样子,就问:“几点开练啊?”
“一点。你在前头那屋住是不,到时我准时去召唤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别跟我客气。”
谁特么跟你客气了?秦筝也赶紧扒拉两口把饭吃完,这顿灵气食物吃的,一点也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