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再次响起,一二三四……五九、六十,一共六十步,如果按一步六十厘米来算也有三十多米的距离,这绝对是一个普通车厢容不下的距离。
“拿好了,只一个人的量,掉了可别再来找我。”
秦陌握住了一个小瓶子,就像握着一条命一样珍贵,这女人还算得挺精,多的不给,怕被拿回去研制方法吗?早知道就说三个人中了七星魂祭了。
不过能拿到解药就不错了,这样就可以马上回浊浪之森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突然一抹亮光出现,秦陌看到了一扇敞开的门,竟然就在自己前方,向外面看去还能看到那九头怪鸟的后背。
“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要去办。”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陌无奈地摇摇头,往车外走去,也不知道是在跟谁有意无意地说:“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这歌词还没念完,后背就透彻地挨了一脚,直接飞到了地上萧珞的旁边。
“滚!”一声哀怨惊起林中群鸟。
秦陌刚爬起来,一阵邪风生起差点又把他吹回地上,抬头一看,原来九头怪鸟已经拖着车子飞在天上了,车厢两边各有一只手持长矛的冰晶石像鬼,原来附近还隐藏着一只……
这出行的阵势,携风卷云,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秦陌突然想起方才江湖碑那里的怪风,莫非那时恰巧就是她经过?本以为是只飞龙什么的,如此一想还真像是她。
这么说自己现在已经在帮魔族做事了,可这也没办法,除了答应,就是死。
“别装了,人都走了。”秦陌拨了下地上的萧珞。
可摇了他很久还是没睁眼,还真是被吓晕死过去了?也难怪,那种同伴被吃的血腥场面秦陌是没亲眼目睹,光是想想就觉得腿发软,和这恶魔的交易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知不觉接了两个找珠子的差事,这是巧合还是……
好在经过秦陌试探,这女的是为改变她容颜而来的,这东西魔族拿去也不能掀起多少风浪,只要别让她知道自己还在找什么就行了。心中突然就藏了两个秘密,一个说出去会送掉千万人的性命,另一个说出去又会丢了自己的命,这真的是叫憋出人命来。
背着昏迷的萧珞艰难地往回走,这人可真沉,加上秦陌有伤在身,先是被石像鬼捏的全身骨头都酥了,再是被那老妖婆抽了一巴掌,最后还被一脚踢出车,这就是嘴贱的下场。
可说到底,秦陌拥有的这身灵魂力,迟早也会被他们找到,现在这结果也不算太坏,至少得到了七星魂祭的解药,美中不足的就是搭上了自己的命,虽然胸口没有伤口但总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百里兄弟,你……你怎么来了?”走着走着背上的萧珞总算是醒了,秦陌把他放下,终于松了口气。
他眼中露出一丝哀伤,一路上还没看他如此失落过。
萧珞把秦陌走后的经过一说,原来他以为那魔族的妖人是在找秦陌,这山中四下又没人,找战士不就是要找刚往江湖碑走去的秦陌吗?
萧珞见来者不善,此人不仅有传说中的妖兽守护,还有闻所未闻的九头怪鸟驱车,秦陌要是落入她手中一定没好事,于是产生了冲突,谁知三个随行高手瞬间被撕碎,萧珞目睹了九头怪鸟一口一口把他们吃下去的情景,这才想起要逃跑把他们引开越远越好,最终还是在那片空地被追上了。
听完萧珞的陈述,秦陌心生感激:“看来这一趟,我没白回来啊。”
秦陌只能说来的时候就只看到了昏迷的萧珞,他说的那些九头鬼车应该已经走远了。
“你是说三晴鼠带你来找到我的?”听完秦陌的讲述萧珞的神情更加不可思议。
“好兄弟,今后若是有用得着萧某的地方,定当竭尽全力!”
两人都为刚认识的这个新朋友感到幸运,对秦陌而言,尽管萧珞保住的并不是自己的行踪,对于萧珞而言,尽管秦陌赶来时已经没有了危险,但至少他们的本意都是为了对方。
“姐姐近来可还住的习惯?”一身翠绿罗裙的女子在窗前一个人身旁跪坐下来。
玄夕静静地望着窗外已久,平静的湖面正如她静默的内心,秋风扫不起半点斑纹,只是湖边的小路早已被落叶染黄,有几个下人正忙着打扫。
“还好,他们呢?”听见南宫袂在说话,她也回过神来。
秦陌离开后,南宫袂一直以姐姐称呼玄夕,这些日子来,两人接触不少,相互之间也算是习惯了。
三个女的在这月隐乡可算是受到了贵宾级待遇,除了活动范围有限,其余方面都是按照最高规格的礼遇对待,要说哪里不周到,可能就是玄夕觉得这里提供的衣裙太华美,穿着反而很别扭。
“像往常一样,又开始训练了。”
“走,去集市看看。”这时玄夕起身,说走就走。
南宫袂一听要去赶集,顿时来了兴致,跟着就跳了起来,一旁看书的伊莎黛拉也精神万分,师傅留给她的这些医书太枯燥了,她也想出去玩。
“你就别去了,听话。”玄夕拍拍她的头,并不易察觉地眨了下眼,“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伊莎黛拉只能一嘟嘴,可姐姐的暗示总是有用意,虽然很想出去玩,也只能留在这里看书了。
秋风阵阵凉,这里的人都还穿着单薄的制服,红的蓝的绿的,分别是枫蝶翡所属一系的师兄弟,各自修行不同秘术。
来往的还有结伴而行的妇女,穿着宽松的衣袍,倒不像是组织内的人,这些女的都是往山后面的树林去,有几个面孔几乎每天都会见到。
一出园区,玄夕并没有在一路的商铺停留,而是直接朝月隐乡边缘的田间走去,南宫袂也只好跟上,看玄夕盯着田地迟迟不说话,心里也有些急了,终于忍不住问:“姐姐对庄稼也感兴趣呐?”
“没,我就随便看看。”玄夕心不在焉地答到。
那远处环绕的山崖上,每隔一定距离都有白衣护卫看守,想要带人溜出去而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时辰,玄夕总算有离开的意思,南宫袂也就默默地跟着她往回走。对于这个新认识的姐姐,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觉得这个女的很特别,有一种别的女子没有的气场。
“这种的是小麦吗?”玄夕突然问到。
“啊?好像是吧,可说来也奇怪,这个地方常年不见什么阳光,怎么能有个好的收成。”
玄夕并没有回答,而是往集市走去,她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每路过一家店都要进去看看。
南宫袂真没想到还有人能比她还爱看热闹,走了一天的路,腿都没多少知觉了,以前在山里一个人忙上忙下的也没这么累。
直到天黑,南宫袂是被扶着回到园子的,两人还提了各自买的东西,而玄夕手里的全是还在屋里“嗷嗷待哺”的伊莎黛拉的零食。
晚餐过后,玄夕又独自站在窗前,看着湖边树林隐约有几个身影,原来是白天见到的那几个女人。她们匆匆地走出了树林,一边走还一边整理衣服,这时又有一队女人和她们擦肩而过走进了树林。
南宫袂走过来,很明显她也看见了,惊地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那个不让进的树林里有什么?”玄夕见她这般模样便问。
“不……不知道啊。”心里却想这纪律严明的月隐乡竟也有这等污秽的交易,并且还在开阳师伯的园林内,可她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好装作不知道。
“你们在看什么呀?”这时一颗大脑袋凑过来,伊莎黛拉刚在窗前冒出头就被南宫袂摁了下去。
“来妹妹,姐姐给你梳头发。”南宫袂把她拉到一边坐下。
“都晚上了还梳什么头?”伊莎黛拉不解,好奇的目光还是投向窗户外。
南宫袂最喜欢给这个小妹妹梳头发,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发色,就像一个玩偶,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看着两个还在闹腾的人,玄夕面色凝重,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了床前的一个黑色袋子上。
那是玄夕的乾坤袋,由于换了服装携带不便就一直压在枕头底下,倒不是说不安全,其上有自己精神力凝成的绳结,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打开的,只是现在精神力受限制,想要解开很费劲,于是一些常用的东西就拿出来了。可问题在于,本来枕头下的袋子是看不见的,现在却能看见袋子的一个角。
“今天这屋子可有其他人来过?”
伊莎黛拉不顾背后玩弄她头发的人,拆开了玄夕给她带回来的糕点盒子,先塞一口进嘴里再说:“除了送饭的姐姐来过,都没别人了。”
“你除了吃还能说点别的吗?”
南宫袂的语气带着些宠溺,手指摁了下伊莎黛拉的头,又转头玄夕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跟了玄夕一天,觉得她今天特别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