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担心出差错,所以吩咐此物要我亲自交过来。”
一个精致的长盒递到南宫袂手中,没想到,这并不是什么边角料,而是一份完整的琅玕,南宫袂顿时激动不已。
“多谢门主,多谢姑娘,等我家公子康复后,一定会登门拜访!”南宫袂说。
“门主看二位气度不凡,一定不是普通人,想必遇到了些困难,回报什么的就不必了,只是有意结识二位,还请姑娘告知如何称呼。”
呵,结识二位?恐怕只是想要南宫袂的名字而已。原本从床上坐着的秦陌也走到了门前,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秦陌,南宫袂。”南宫袂也不好意思拒绝,直接大方的回答了。
“哦”女子话音一顿,“那二位共处一室,想必是”
“情侣。”
秦陌回答的很干脆,与此同时又揽着南宫袂的腰,举止甚是亲密。
“呃好的,那不打扰二位休息了。”女子说完就离去了。
“你说你这一路,是在给我招仇还是招福呢?”再次锁好房门回到床边,秦陌说。
“天快黑了,公子若是要惩罚袂儿,可要快些,待会儿要睡啦。”
谁知南宫袂一脸羞怯的扎到秦陌怀里,没有半分惧怕的样子,刚才秦陌那回答,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能开心好久。
不就是要天黑才该做的事吗,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秦陌也不多想,顺手解开南宫袂的衣带,他现在脑中没有那些风花雪月的诗情画意,只有刹那之间的意乱情迷。
触到肌肤的那一瞬,秦陌能明显察觉到她身子一缩,像是有些本能的抗拒。
“公公子。”南宫袂的声音就像犯错的小孩般胆怯,“如果我和从前不一样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秦陌根本没有闲着的手,在这一刻戛然而止,突然捏成拳头,不住的颤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
虽然南宫袂在这个时刻提到了秦陌的痛处可能不恰当,虽然她自认为已经不够纯粹了,可她并没因此而随性起来,相反,她越发重视秦陌对她的看法。
反观秦陌自己,为什么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急切,难道是从潜意识里已经不把她视作珍宝了?
如果说秦陌只能感受与猜测对方的神情,南宫袂却能清楚的看到秦陌此刻痛苦的神色,没有等到秦陌适时的回答,她沉默良久,埋在秦陌怀里痛哭流涕。
秦陌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档辩论节目,有个问题说“身体出轨和精神出轨,哪一个更不能忍”。
而如今,摆在秦陌面前的问题似乎升级了,那日睡梦中依稀听到的问题:“如果身体和灵魂必须放弃一个”
前一个问题是已经发生了问自己的感受,而这个问题,却是让自己选择,好难啊,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
如果选择放弃身体,历史上可以拿出很多例子,卧薪尝胆的勾践,熏瞎自己接近始皇的高渐离,垓下虞姬乌江项羽,汉与匈奴的牺牲者昭君,乃至多少籍籍无名的卧底间谍。
如果选择放弃灵魂,似乎更贴近那些贪生怕死出卖灵魂的人,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又不为自己而活呢?
这似乎又回到了秦陌在稷下宫所说,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歌德也曾说,“就算要出卖灵魂,也要找个付得起价钱的人”。这就是说,当人在权衡到哪一边更获利时,或许就是改变想法之时。
岳飞的理念是精忠报国,而秦桧是安于钱和地位,秦陌很庆幸自己暂时能够和世界上大多数有信仰的人站在一起,为何说是暂时,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会偏向哪一边。
对和错,本来就是伪命题,只有适合社会发展与违背。怎么定义一个人,也不是自己说了算,而是自己做了一些事后,多数人如何评价。与其信誓旦旦的说,我崇尚高洁的灵魂,不如什么都不说,用事实说话。
所以南宫袂在秦陌昏迷时做的选择,何必要去追究呢,她终归是自私的,就算秦陌告诉她,自己死也不要这些,可在她心里就固执的认为,你必须活下去。
当秦陌思虑好一阵后,终于准备表态之时,却发现南宫袂早已在他怀里熟睡。
一直到后半夜,门外也没有传来异动,这一夜,屋内屋外,终归是风平浪静。
似乎是解开了心结,秦陌一大早就要起来拥抱阳光,他抱着琴去院中的石台,终于决定开始潜心修炼了,见秦陌心情大好,南宫袂也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连去给秦陌打水来洗脸也是步伐轻盈。
啪!
秦陌伸臂一个大大的懒腰,却被一记耳光打得魂不附体。
“你干什么?!”虽然很痛,并且有些懵,但也不可能直接发怒。
没人说话,秦陌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劲,伸手去抓却摸到一件丝滑的袍服,很明显这不是他熟知的南宫袂的衣服。
“公子!”
南宫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吓得秦陌后退一步撞在柱子上。
好在那人没有进一步的袭击,听动静好像匆匆离去了。
“什么情况?”秦陌傻了。
“刚才那位好像是猗门主?”
“妈的有毛病,他打我干什么?”
“啊?他打你了?!”
秦陌很无助的摸着自己可能已经红透了的半边脸,那一掌,可是用尽了全力啊。
“他没骚扰你吧?”秦陌更关心这个问题。
“没啊,他飞走了”
这一大早的好心情,却毁于一记耳光带来的一头雾水。
“秦陌!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刚洗完脸稍微清醒了一点,一个女声由远及近,再次把秦陌骂懵了,南宫袂小声提醒,是昨天那个炼丹师。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个门主的随从嘴大到什么都往外说吗?
等等,这声音
“允允姌儿?!”
“哟,眼瞎耳不聋呀。”
“等等,我想一下”秦陌坐回石凳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这是哪儿?”
“大黎东境,黑齿宫。”
“我知道,你怎么也来大荒了?”
“荒你个头,我看你是沉迷美色昏头了吧?”
“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现在有点乱。”知道是那个蛮横的允姌儿后,秦陌也不太客气了,又问南宫袂:“她是不是蓝色头发?”
“是呢。”
这真的是允姌儿啊,她怎么会在这里?如果说龙神峰上,是两个世界的连通门,莫非归墟之下
对啊!东道主说,想要回去,归墟之下是个捷径。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世界还有大黎国呢?”
“大黎国?呵呵,早就消亡了,我再强调一遍,这是大黎东境,附属于我苍炎国。”
秦陌的头炸了,不是乱入麻的那种炸,而是破开枷锁的那种炸。
很多想不明白的事也豁然开朗,比如昨日丹会为什么有那些违和的言语,那些随处可见的控火术士,甚至细微到比较先进成熟的家具床。
在那边是没有床的,都是在地上铺的席垫,多称作榻。
原来自己早就置身于另一片天地中,只是因为自己不但眼瞎,心还受了些打击,居然后知后觉。
“那刚才打我的是”
秦陌仔细回想,在这个世界和谁有这么深仇大恨,那个猗门主他也不认识啊。
“你被打了?”允姌儿先是一怔,随即又幸灾乐祸,“活该!”
“那个猗门主我认识吗?”
秦陌的印象中,没和人结什么仇怨啊,即使是诬告自己杀了人,也不可能一个巴掌就解决了吧?
“你猜。”
算了,跟这个女的说话太费劲,秦陌问南宫袂那人何种装束。
“一袭白衣,带着斗笠,有幔纱遮住看不清脸。”
“沉霜漠雪?师傅?!猗门主”
秦陌大惊,师傅打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