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墙!”
格萨尔心中刚暗叫不妙,伊利亚就在阵中高喊起来。
刚加入的沙特阿卡战士在看到宝箱后放松了警惕。
但一起作战过,深信格萨尔和伊利亚判断的沙特阿卡战士立即收起了兴高采烈,做好了战斗准备。
跑到马车旁的战士头脑发热,耳朵里根本听不见“撤退”的呼喊,越解越紧的死结被一刀砍开,目瞪口呆战士们看着空荡荡的宝箱发愣,其中一个人对身后的军队大喊:“是空——”话没有说完,一支弓箭击穿他的喉咙。
山峦上,一支军队居高临下,杀气腾腾的冲了下来,他们的装备和沙特阿卡人完全不同——沙特阿卡人完全没想到在坐等财富天降的时候还会应敌,一身便装,而对方,恨不得在牙齿的缝隙里都填上倒刺。
现在,就看天神偏爱哪一方了。格萨尔在心中默念。
山头上弓箭乱放,不是齐射,冲到平地的人太依赖装备,并没有形成有组织的进攻,几股不强大的战力七零八落的冲到盾墙前迎接刀斧。
不是同一只军队。
格萨尔在对阵之后心里有了十拿九稳的判断,和在海岸上的战斗比,这只队伍没有凝聚力。
大概他们的将领认为我们会倾巢而出,乱哄哄的抢钱,然后在趁乱偷袭。
在格萨尔的军队迅速组织了反击后,阵型大乱的反而是对方。
这点变数就乱了方寸,格萨尔心中不屑。
“开!”格萨尔大吼。
三五个敌人涌入故意洞开的盾阵,被利落的刀斧饮血。
格萨尔不恋战,下令冲锋。
本身居高临下,占据有力的地形的敌人不久溃不成军。
除了几支疲惫的弓箭造成点可有可无的影响,其他时候都是沙特阿卡人单方面的虐杀,再精良的甲胄,都不能抵抗猛烈的战斧。
掠夺和胜利总能让人亢奋,山上响彻着野兽一样的欢呼。
格萨尔没有加入到欢呼中,看似平静的他一动不动,其实强按住了自己的愤怒。
“格萨尔?”伊利亚小心的问。
“这片土地,就是财富。”格萨尔咬着牙齿回答,似乎做了些决定。
部队回到了营地,伊利亚让所有人都远离安蒂缇娜的长屋,告知他们随时可能有敌袭,做好准备。
长屋里,安蒂缇娜应付着格萨尔火热的愤怒。
“我那该死的哥哥死了?”安蒂缇娜眼中闪耀着愿望即将实现的喜悦。
格萨尔眼睛像阴冷的刀锋,嘴上却反常的笑得火热。他不说话,在长屋里时快时慢的来回踱步。
“其实你想问的是,为什么该死的还活着吧。”
“你在说什——”
格萨尔一个虎扑,掐住了安蒂缇娜的脖子,把她狠狠撞在木柱上,安蒂缇娜拼命的挣扎,木头太厚实,撞不出什么声音。
“告诉我,你那个催人眼泪的故事,你对多少人说过?有多少个版本?版本中有多少人欺负过你?哥哥?弟弟?父亲?”
格萨尔稍微放松了力度,安蒂缇娜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立马格萨尔钢一样的五指又陷了进去。
“你的使节是去告知赎金的事情?还是去和你哥哥密谋,把我杀掉?”
安蒂缇娜的眼睛不再兼顾危险和迷人的神情,全是濒死前的绝望。
格萨尔没有心软,紧咬下嘴唇,最后还是松开了粗大的手臂。
安蒂缇娜跪在地上喘气,呕吐,格萨尔阴冷的打量着这个细小的身躯,像在看一只狗。
“都是真的。”安蒂缇娜双手撑着地,吐出大口大口的痰。
“什么都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哥哥的事是真的?”
安蒂缇娜换上一个憎恨的表情。
“想你哥哥死的事也是真的?”
安蒂缇娜点头。
“那,想我死的事,也是真的?”格萨尔有些狂怒,在女人面前使用了和决斗前一样的礼仪,猛拍胸口。
“是真的,看情况。”
看情况?格萨尔眼睛一眨。
安蒂缇娜抓住格萨尔一瞬间的迟疑,她坐在地上慢慢后退,满眼柔情温存。
格萨尔的眼睛也不再阴毒狠辣,曾经的场景不由自主的浮现,让他柔和了许多。
“什么情况?”理智依然占了优势。
“看谁能活下来。”安蒂缇娜眼中全是弱小,无助,但她的脚并不配合表情,不安分的乱动。
“危险的女人。”格萨尔握住她的脚踝说。
“正因为是女人。”另一只脚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所以才不得如此,我必须让两位哥哥为我争风吃醋,把注意力放到对方身上,这样,我才能保住我的领土。”
“所以说,同样的,你也不敢把赌注全压在我身上。”格萨尔把细脚放下后说,“危险又聪明的女人。”
“我现在敢了。我敢把赌注全部压在你身上。”
“我能得到什么?”
“比你想要的还要多。”
“说说看。”
“你进军,用你的战斧杀掉我的哥哥,领土在戒律上由我继承,然后你娶我,领土就属于你。你的人可以在这里定居,可以耕种这片肥沃的土地。这里的教堂只要还在,信徒就会来供奉,拿起农具,你们的战士是农民,放下,你们依然是战士,你们心痒时,教堂里的进贡的财宝随你们抢夺。”
“是个好主意,但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哥哥们后,把你也杀了。”格萨尔误以为掌握了女人的生杀大权。
“这是个好主意,但你会疲惫。”
“疲惫?”
“对,这里,隶属于格兰特大陆,古斯塔夫一旦知道疆土被侵犯,会一直追杀你,所以你要得到土地,首先要娶我,你不用战争就能享受这里的秋收,无数个秋收。”
“古斯塔夫?那个屠龙者?”
“对。”
“我以为他只在故事中。”
“他真实存在,屠龙者,大海和大地的征服者,古斯塔夫。”
“那他活的也太长,我还小时,就听过他的故事。”格萨尔收起笑容,很郑重的问,“他很厉害?”
“和你一样厉害。”
格萨尔不屑的一笑。
“怎样?”安蒂缇娜眼中泛起多样而复杂的情绪,她一方面需要格萨尔的答复,另一方面,脚的触感已经告诉了他,格萨尔有另外的想法。
“可以。”格萨尔爽朗的声音像一个男孩,“不过,娶你得等到杀了你哥哥之后,你还得接受沙特阿卡的传统,接受大地和大海的试炼后,我才会娶你。”
“另外,”格萨尔推倒安蒂缇娜,咬着她的耳垂说,“下次战斗,你要登上我的船,如果还有花样,我就——”格萨尔用指甲划过安蒂缇娜脖子。
“因为你太危险,是个危险又迷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