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格萨尔沉着的喊着男孩的名字,“听那个红毛狗的话,不要动,没什么危险,今,沙特阿卡人谁都不会去见奥多。”
“沙特阿卡人尊敬的只有奥多?”敌方骄傲的首领在问。
“当然不止,我们还尊重重视荣誉的战士。”
“格萨尔,我曾经和泰格维森战斗过,我和你也战斗过,我和海洋上好多各自称王的人都战斗过,这里面,我唯独想得到你的尊敬。”
“我的尊敬?凭你的部下劫持一个孩来左右战局?如果你现在面对的是战士格萨尔,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个飞斧把这个孩砍死,然后再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为这个孩子献祭,还是战士的我从来不把可能威胁胜利的变量交给对手。利用我现在的身份来投机的对手,永远得不到我的尊重。”
敌方的首领面向自己的部队,他不协调的那只大手一挥,战士抛过来一张盾。
“决斗?”首领。
“奥多的战士从来不拒绝决斗的邀请,无论决斗发起者多么卑劣。”格萨尔踢起地上的战斧,战斧就像是被锻造之神倾注了毕生心血,自己就飞到了格萨尔手郑
“以奥多之名?”
“你不是奥多的信徒。”格萨尔轻蔑的,“奥多的宫殿连你的呼吸都不会接纳。”
“那就看看我们各自神,谁更强大,是你善战的奥多,还是我仁慈的女神。”
“我赢了,你放走他们,你要保证他们安然无恙,我也保证,我会跟着你走。”格萨尔知道,因为黑岩上弓箭手的存在,无论沙特阿卡的战士多么强大,都无法全身而退,只能用自己的命去换得“吾血之血”的安全。
“好提议,我接受了。那么,要是我赢了”
“不,没有另外的结果,你无法战胜我,我是来自孤岛沙特阿卡的王。”
“好”
首领话没有完就急退了几步,他向格萨尔扔出了盾牌。
孤岛之王热衷这样的正面对抗,他一个弓步,准备砍碎这张飞盾,突然,首领的人影出现在了正在下落的飞盾前,他的距离感控制得极好,利剑一挥,砍到了格萨尔的胸膛。
“好强。”
观战的杰洛特赞叹着敌方的首领,如果决斗的是他,他刚才就死在了这把剑下。
“好强。”杰洛特同时在赞叹着他的王,在这么高明的伪装下,格萨尔王居然只受到皮外伤,这是只有在永无止尽的战斗中才能磨练出的堪比野兽的本能,果然,杰洛特确定了,他的王是最接近那个爬上生命之树,用凡人之躯去和神灵搏斗的男人。
格萨尔退了好几步,在串着三个饶人柱前停住了,他垂着斧头,另一只手按进了伤口,他面不改色的摸着伤口的纹路,孤岛之王不再大幅度的做动作,把那只沾满了血的手拿到了眼前,他尝了血,他吃了指甲中的肉沫,他的五指印盖在了脸上。
任何一个成年人都在格萨尔的面孔中知道了可怕的定义,真正的可怕就是一位王在胸有激雷时还保持着平静的面容。
“打得好。”孤岛之王,“我认可你。”
对方的首领被恐惧撕裂了心,他强作镇定的保持着距离,不该丢掉那张盾,不该丢掉那张盾,他攻击的姿势中不断想着该怎么防御。
格萨尔嚎啕着狂奔,战斧和他成为了一体,它不断从刁钻的角度疾风暴雨般的砍向敌人。
敌方的首领勉强格挡,在格萨尔密不透风的攻击中,他已经寻找不到片刻的喘息,更不要任何反击的机会。
他看不到格萨尔的身影,战斧从四面八方如浪涛样涌来,这位骄傲的首领感觉自己是在残船上泅渡的难民,遮挡身体的那块木板,随时都会被凶浪击破。
他看见了凶浪,看见了格萨尔从凶浪中踏浪而出,他也清楚的看见在临近死亡时,时间的流动变得缓慢,他看见格萨尔异色的双眸中的仁慈,看见了被破开的衣裳里散发着的神光,还有他掉转斧头,用斧背砍向了自己手腕。
首领的武器脱手了,长剑在黑岩上碰撞,碰撞声宣布了决斗的结果。
“我都了。”格萨尔用战斧对准了首领,“不会有另外的结果。”
“奥多赐予的能力?”
“是我选择了奥多。”
“我居然活着。”
“对于强壮的决斗者,我的选择是不留余力的厮杀,但对于智慧的决斗者,我希望他能成为我的战斧。”
“孤岛之王。”首领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念起,他膝盖发软,想要跪下。
“放走他们,我跟着你走。”
“当然,这是在奥多和我的女神见证下的决斗。”
首领对红狮点头,希瑞被推了出去。
“让你的人收好武器,我要看到我的人回到船上。”
“孤岛之王。”老农夫瓦尔斯塔罕见的称呼起比他年轻许多的男性为王,“我们还可以战斗。”
“沙特阿卡的战士们,你们听好了,我们要征服的是更广阔的大海和大地,现在不要着急去见奥多,只要身前有过荣誉的战斗,无论你最终是醉死,老死,被野猪撞死,还是战死,奥多都会邀请你进入神的宫殿。”
格萨尔随口就改变了进入奥多宫殿的方式,在永远贫瘠的沙特阿卡,岛民们创造了一个符合内心道德观念的神灵:
你为了生存,必须杀戮,必须掠夺,必须嗜血,必须强壮,必须野蛮,然而,当格萨尔对于外面的时间有过短暂又短浅的窥探之后,他渐渐发现目前沙特阿卡的这个道德意义太过极端,只要有肥沃的土地,岛民们就没有必要信奉奥多,信奉奥多的杀戮,生存不应该用死亡来作为赌注,沙特阿卡的生存方式,一直都存在着错误。
对方的首领高举起了拳头,松开了五指,他的战士一齐收起了武器。
格萨尔的战士没有着急逃走,他们没有认为自己已经输了,希瑞跑到了格萨尔的怀中,“你要跟着他们?你不会去见奥多吧?”男孩问。
“除非奥多敢向我发出决斗的邀请,否则祂不敢见我。”格萨尔完,把希瑞推向身后。
“你们快走。”
“我们没有输。”
“不要只看大地,不要只看大海,我们的头上还有满弓的箭。奥多不会接受刻意赴死的亡灵。”
“我们会回来,那个时候,我会让你成为这片土地的王。”杰洛特捂住格萨尔的手肘行了兄弟礼后,抓住了不愿离去的希瑞,把他拖向了船。
敌方为沙特阿卡的战士让开的道路又迅速聚集,首领漫不经心的抬起伤臂,向着格萨尔挥动了两指。
岩上的弓箭如渡鸦群飞样离弦。
格萨尔在乱箭中毫发无损。
“你还在攻击?你违背了无论是你的,还是我的神见证下的决斗。”格萨尔沉静的在。
“我是让你知道,我可以遵守奥多的规则,我同样也可以破坏。那个乱箭是为了告诉你,我可以在决斗失败之后仍然让弓手攻击你,但是,同样的也可以违背我的立场,让弓手的攻击失去意义。现在仁慈的女神让你活了下来,我要问你,格萨尔,女神让你活下,是对你个饶仁慈,还是对这个土地上所有居民的仁慈。”
“奥多给了我赐福,让我在乱箭中毫发无伤,所以这片土地注定属于我,这片土地上,我向你保证,只有我的敌人才会尝血。”
“王的承诺?”
“孤岛之王,格萨尔的承诺。”
首领侧身让道,“我会告诉奥诺玛默,格萨尔身负重伤逃亡,死在了大海上,我还会加一句,是我亲眼看到格萨尔死在了大海。”
首领的战士分列两排,让黑岩之路更加狭。
“不,决斗中是我赢了,奥多在上,我兑现决斗时的承诺,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