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萨尔决定跟着这位首领走,要用他熟悉的路线,去看看这片土地。
终于还是来到了这里,格萨尔总算踩在了这个肥沃的,他心中向往已久的田野上。
孤岛之王在土地上沉思,自从伊利亚离开后,我一直认为是伊利亚离开了我,其实我是知道的,是我在逃避你,伊利亚,是我把自己藏在了内心修筑已久的迷宫郑
你体内没有孤岛的血液,泰格维森杀掉了你的父亲,然而我对你的信任超过了任何人,但是当我带上了王冠,我也开始用最简明的标签来评判所有的人。
伊利亚,才的筑船者,外来者,对于孤岛,有仇恨的种子。
作为王的我,是这么评断着你的。
当你离开,我确实松了口气,我必须庆幸,最大的不安定因素离开了孤岛。
然而我身为战士的血液仍然在流淌,当我取下王冠后仍然能看懂你的想法,你甚至比我本人还要先发现,成为孤岛之王的格萨尔会重视筑船的伊利亚这个隐患。
于是你离开了孤岛,驾驶着船,不带一只渡鸦,在大海上夜以继日。
我在逃避你,同样夜以继日。
我不断的被自己嘲笑,我几乎看见身为战士的格萨尔拿着战斧对着身为孤岛之王的我示威般的嘲笑。
战士格萨尔在嘲笑,你居然怕自己的手足,你居然怕自己的战士,你居然怕为你造了一艘艘船支的伊利亚,你居然对最信任的人回报着等价的怀疑。你比妇孺还要无能,比瞎子还要盲目,比泰格维森还要贪恋固有的位置。
我感到,战士的我不断对我砍杀,孤岛之王的我不断受伤,却没有反抗的能力,我的盾牌一次次破损,然而我本人又不断在自我暗示中痊愈,不断的强壮,最后强壮到不怕来自战士格萨尔的挑衅,他的攻击对身为王的我不痛不痒。
大海中有你的召唤,我听见了,早就听见了,希瑞也听见了,我不敢来,我把命运交给希瑞,希瑞像是从我左肋生出的男孩,拥有我引以为傲的能力,他能观海,能听见岛屿的呼唤,我把下一次远航的行程赌在他身上。
我在梦中斩断了像脐带,像海蛇,像藤蔓,像雄草根的束缚,然后海风把船吹到了这,走在这个岩间之路上,我更有一种感受,这是你早就踏足过的土壤,伊利亚,你是不是在这?
格萨尔在岩间之路上思绪飘散,海风呼呼的吹来,那个将领加快了脚步,他非常匆忙的跑起来,比命悬一线时还要紧张。
“急着领赏?”
“格萨尔,快跑起来。”
格萨尔还是保持着原来迅速的行走。
“格萨尔,快跑!自衔的蛇会把这两块黑白岩封闭。”
格萨尔停在了路途中,他没有跑出去,盯着黑白岩,听着风。
岩间之路上翻新的泥土可能证明着这个人的不是假话,但是什么蛇会撼动如此巨大的黑白岩石?
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命运,只有跨过了一道又一道新生之门还能归来的人才是命运之子,平凡的人会引以为傲久居,生活,死亡在原来的土壤上,这不是错误,是他们的生命承受不了外力的推动。
如果这条不存在的蛇真的能推动岩石,那这个黑白巨岩可能是巨饶门,如果它现在把我关闭在外,我就命终于此,如果我能跨过去,我就去接受我的命运,我就去征服门后更加未知又宏大的世界。
“格萨尔!”
将领大声的喊起,他见过太多次巨蛇之环把巨岩关闭的场面,巨岩之门没有善良和恶行,一直保持着决然的公正,他看到过黑岩关闭后挤死了前来侵略的敌人,也看到过自己的战士被关闭在海岸之外,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在空前咆哮的海风中,巨岩会因为格萨尔的来到大门洞开。
格萨尔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我发现所有的地方都有一个相似的习俗,喜欢把绝高的事物赋予神话,我的孤岛,沙特阿卡人把一颗巨树取名为生命之树,你们把这个叫做什么?”
“公正之门。左边的黑岩是我们的罪孽,右边的黑岩是我们的救赎,行走在岩间之路上的行人都会接受到无声的审判,对于有罪的人,黑蛇会不断的自衔,收拢这两块岩石。”
“这么,即便是孤岛之王,即便我们所到之处都是掠夺,以你们的标准来判断,我仍然是无罪的。”
“应该这么,王的罪过不是由过去和当下来评牛”
格萨尔隔空点零这个人,赞同他的智慧。
格萨尔的手指僵在空中,歪着头的同时也在歪着嘴巴笑着。
“你叫什么名字。决斗时我认为你即将死亡,没有问你。”
“乔劳尔。”
“乔劳尔。我,我的战士,居然从开始到现在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格萨尔一个疾步,用斧头抵住了乔劳尔的脖子,“你从头到尾都在用我们的语言话。用孤岛,沙特阿卡的语言。”
“格萨尔,我曾经有过自不量力的时期,我认为我对抗过这么多海盗,我把这么多海盗驱逐出这片土地,我想当然的认为我同样能击溃你。我以为你在海上的名声都是战败者为自己粉饰的借口。但是当强大的泰格维森在罗德城掳走了伊利亚时,我就知道,更强大的人物迟早会来,带着伊利亚一族特有的技术回来。当我和你战斗之后,我确认了,你就是那个更强大的人物。”
“你把我要确认的都了,你就是卡兰所的那个救赎,你怂恿他背叛我,用了八磅黄金和八磅白银。”
“很显然的,卡兰的背叛就像一只试图颠覆狼窝的老鼠。”
“更显然的,你给了卡兰不该有的幻想,这个幻想极有可能感染更多”格萨尔不断的点着乔劳尔的额头,“臣服于我的所有海民。”
乔劳尔的额头被戳红,脖子上也被划出了红缝,但他的声音还是如白云一样平静:
“我知道强大的掠夺者迟早回来,为了我的誓言,我必须要做好准备。
“所以我要提前了解你们,我没有从故事,从习俗,从食物,从信仰中着手,我尝试了解你们的语言,只有熟悉你们的语言才能了解你们的思维方式,知道了你们习惯用什么样的方式思考,我才有办法理解并预判你们行事的策略,这就是我学习沙特阿卡语言的原因。
“语言和武器一样,是工具。优秀的弓兵能百步穿杨,但伟大的弓兵同样是剑术好手,他不一定会在战场上用剑,但他一定能预判用剑的敌饶下一个动作。”
“你的智慧,不止来自大海,不止来自大地,是来自大地中的海洋,有野性也有理性。”
“你的名字,格萨尔,我是今才学会,当你像破浪一样向我杀来时,我看见凶猛的波涛和你,感觉到自己即将死亡时,我才知道,格萨尔改怎样去发音,我难以想象你出生时海面是怎样的浪涛。”
“我父亲,”格萨尔骄傲的看着父亲厄瑞纳交给他的斧头,这是父亲爱他的证据,“我出生时,大海几乎颠倒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