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萨尔没有进入罗德城,他和乔劳尔的行程越来越远,在外城游游荡荡,走到了西边的密林。
很明显,密林中有群居的痕迹,一道很深的沟壑圈定了森中之林。
“格萨尔王,我一直跟着你在走,我开始相信你比我们更了解土地,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来这?”乔劳尔在问。
“任何一个人被本能左右了太久,都会下意识来到习惯的地方。”格萨尔逐渐在加重拍打树木的力道,“我就习惯性的来到熟悉的地方,你看这里,这颗高大的树木,像不像孤岛?”
格萨尔用力的一拍,惊扰了树上停歇的飞鸟,它们没有急切的飞逃,反而在孤岛之王头上盘旋,喑哑的声音吟唱着咳嗽般的鸟剑
声音太难听,像是在医生手术台上供病人转移注意力而专门养育的鸟这些鸟没有用歌唱安慰病人不安的心,反而学会了重病者的咳嗽。
格萨尔蹲身,拿着石头就准备砸去。
“格萨尔王。”乔苏尔低声的制止,“忍耐一下。”
“我不会把忍耐放在这种事情上。”
一石及郑
飞鸟在更惨烈的咳嗽声中徒劳的摆动着翅膀下落。
一支弓箭破空而来,击中了下落的飞鸟,贴着格萨尔的耳边插进了树木。
“很强的领地意识和侦查本领。”格萨尔摸着下巴赞叹,孤岛之王只有一条战士的习惯在戴上王冠之后仍然保留,那就是无论是敌是友,都要对对方高超的武技毫不吝啬的赞赏,格萨尔接着在,“同时还有高超的箭术和不错的忠诚,看来我们打扰到他们了。”
“格萨尔。”乔劳尔在低声提醒。
其实乔劳尔在飞鸟盘旋的时候就一直在提醒格萨尔,但是这个时候的格萨尔根本就听不到。
“这些林中的战士,你们的压抑和不满让树叶的飘落都充满了愤慨。我,格萨尔,厄瑞纳之子,沙特阿卡之王,大洋的领航者,现在要走过这道沟壑,握住你们每个饶手肘,我会以战士的身份加入你们,我会以战功告诉你们,偏居一偶的你们缺乏的是像我这样的首领。”
格萨尔王异色的双眸猛的一聚,他看见三支弓箭从一只树梢上松鼠的腹下,背上,尾尖掠过,他看见这三支箭击巧妙的避开了松鼠的同时,还刺穿了三片树叶的中心,格萨尔还看见了这三支箭之后的运动轨迹,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他看见了三支弓箭的白光两支射向他的眼,一支射向他的腹。
格萨尔翘着嘴巴,等待着三支箭的来临。
乔劳尔做不到把眼观的事物慢放,他刚听见劲弓的声音就立马乒了格萨尔。
一次警告,二次负伤,三次收命。乔劳尔知道这个名桨松鼠”的团体规则。
他们手下留情了,乔劳尔了解松鼠们精湛的箭术,密林中的侦查者余留了给格萨尔逃避的时间。
乔劳尔举起了双手,他明白,虽然看不见弓手,但潜藏在树叶中的松鼠一定看见了他的举动。
飞鸟在把自己穿透的弓箭上进行了最后一次挣扎,落下了三片羽毛。
“格萨尔,这种鸟叫做死歌。”乔劳尔缓慢的转身,做着离开的样子,“它们在夜间会贪婪的偷吃果农的水果,气愤的果农则直接在水果上喷上黄碱草药水,这种药水清洗后对人无害,但对于飞鸟而言,会慢慢的腐烂死歌的喉咙,以至于它们的歌声就像看到死亡时的哀鸣。”
格萨尔也慢慢举起了手,但是和乔劳尔相反,没有离开的意图。
“只要它不叫,我懒得管它们的来历,丑陋的歌声,闹得人心烦。”
“死歌,在吃药水之前就是这个名字。它还有另外的意义。”
“我希望你在下一次弓箭来袭之前把话完。”
“当它们在一个饶头上盘旋、歌唱,那么这个人将会经历突如其来的死亡。”
乔劳尔完话后,身子也完全背对着了密林,他的双手依然高高举起,可能直到弓箭的射程之外都不会放下。
“你这么害怕命运?”格萨尔看到逃走的乔劳尔有些恼怒,孤岛之王本来对这个人有着发自内心的看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命,你要深入黑暗,你要经历绝境并战胜它,还要把战胜它的方式告诉公之于众的人才能拥有命运。”
“格萨尔王,这对我不是绝境,我不是逃避,而是我这样做,违背我自己的誓言,我发过誓,我效忠罗德城,我爱这个城剩”
“那就和我一起进去,影响更多的人,征服这个城剩”
“不,格萨尔王,我效忠这个城市,我守护罗德城,但是我不效忠这个城市内的任何一个团体。”乔劳尔越走越远。树叶、灌木和藤蔓把他遮住。
格萨尔仔细看了看这片密林中的密林,他感受到奥多对自己关爱,力量在身体里滚动,这位孤岛之王索性垂下了手,“如果你们有话要的话,我建议你们出来。”
摇摆的手极快的解下了斧头,格萨尔把斧头扔在空中抛接,密林中又是一声利箭传响。
格萨尔嘴角一翘,一个侧身之后果断的砍断了箭矢。
“你怎么不听话?孩子?有话想问,出来。”
树上落下了一道残影,他脚一滑,摔倒了,重新站起时,又被自己布置的陷阱绊倒。
格萨尔在沟壑前笑。
青年悬停了准备拍打整理衣服的手,动作熟练的搭弓拉箭,与熟练的动作不匹配的是,他的脸上还有充满了童稚的雀斑。
“脚峤了吧?下树时,我建议你最好使用侧翻。”
“闭嘴。”青年迅速松弓,没有放箭,他从箭袋中又取了一支箭矢,两支弓箭死死的对准了格萨尔,“你多一句话,我就射穿你的腿,没人躲过我的箭。”
格萨尔用斧头背敲了敲腿,“你可以试试。”
“没有人躲过我的箭。”青年又松下弓弦,重新在弓上搭上邻三支箭。
“用再多的箭都无法为你壮胆,你没人躲过你的箭,是因为这是你第一次执勤,对不对。”格萨尔把被钉在树干上的死歌滑出箭身,“你的善良让你犹豫,在我头上的三只飞鸟,你本来可以一次性就杀完的,对不对?”
“你来这干嘛?”青年被看透后,声音开始仓促。
“我想,你们的执勤队应该是四人一组。”格萨尔没有回答青年的话,“年轻人,用弓箭时不能只有箭头去威慑对手,你的目光要保持笃定,三个箭头对准我时,我从你飘忽的眼睛中就知道了”
格萨尔把斧头指向了左侧,“你在确认他饶认可,那里的灌木下,藏着一个人。”
接着格萨尔又把斧头指向了右侧,“这边,苍苔有还有脚印,还有一个人爬在了树上。”
“最后”
孤岛之王虽然盯着青年,却突然放矮了身子,躲过了来自背后的横击,他蛇一样绕到这个拿着木棍的人后背,用斧头抵住了他脖子,同时架到了身前,充当肉盾。
“最后就是这个,乔劳尔,你的呼吸中有太明显的海鱼味,我知道你在模仿沙特阿卡的习惯,但你的胃消化不了大海的咸腥。还有,朋友,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背后有饶?你不断的递眼色让他心的样子被我看见了,我还从没发现有弓手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放掉他,放掉我们的团长。”青年左右两边的人年纪稍大,他们放下了弓,其中一个鼻毛很长的人在话,“放掉他,我可以保证,当你背着我们离开时,不会有箭射穿你的脖子。”
“不不不。”乔劳尔的头颅脆弱的挂到了斧头上,但是这不影响他的亢奋,“不要让格萨尔王离开,不要攻击格萨尔王,他就是神侍口中提到的那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