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对未来美好的冀望，顾言开始了第一天的学徒生活，换好衣服之后就加入了瘦猴的行列，两个人继续相对无言的完成着一天的工作。

第一天开工，欧阳执事对顾言也是挺照顾的，也没有给安排什么苦活，主要原因还是和瘦猴在一起干活。虽然瘦猴不怎么说话，但手脚其实是挺麻利的，有被安排到的搬运大物件的苦活累活都被瘦猴给默默地承包了。

顾言有时过去帮忙，瘦猴也只是把默默地看了两眼，继续干手头的活计。

差不多到了申时左右，顾言听到靠近宿舍的方向有钟声响了三声，又看到旁边和自己穿的同样服饰的学徒都放下手上的活计，三三两两的往宿舍方向一顿小跑，顿时明白这是王可说的饭点到了。看到瘦猴手上还有点磨磨蹭蹭的，拉起来就跟着前面学徒的脚步小跑起来。

走了一段路之后，顾言发现身后的拉着瘦猴的手上受到的拉力越来越大，而前面的学徒穿的衣服好像也和顾言他们的有所不同。顿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看着瘦猴指向另外一个房间，这才知道走错了路，不好意思的跟着瘦猴走到另一个房子。

炼药堂里面的学徒很多，连食堂都有分成好几个，顾言刚才走错的那个方向的食堂就是专门为外门弟子设立的，而现在这间才是顾言这样的普通学徒吃饭的地方。

虽然两个的大小外貌看起来没有区别，但里面的饭菜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了。但要说所有的学徒弟子都不能去，那也不一定，只要你有一定的门路，吃个饭还是没有问题的。当然目前的顾言是没有这种关系，瘦猴的话就更不用看了。

炼药堂的所有建筑在顾言看来都是巨大的，食堂也不例外。一个空旷的大厅里面星云分布了四五十张的石桌，每个桌子配十来张石椅，就是把小溪村的男女老少拉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坐的满。而等到顾言俩人进到食堂里面的时候，食堂里面却已经人声鼎沸，四五十个石桌上已经大部分都坐满了取了饭菜的学徒。

剩下的那些学徒也在排着队领着饭菜，队伍一直排到门口。顾言和瘦猴两个只能排在队伍的后面，整整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到领饭的地方。

炼药堂的饭菜比起山里的生活还是不错的，一大碗糙米饭、一个窝头，配上一小撮野菜、一勺漂着菜叶的清汤。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还可以分到一小块不知名动物的肉块，有肉有菜，简直就是村里面狩猎成功才有的生活了。

瘦猴领完饭菜，就走到角落那个石桌坐下。

这个石桌是房间里唯一空着的一张，因为靠近清洗的地方，地面上有着几滩的积水，连石凳上面都不是那么干。看到瘦猴不在意的坐了下去，顾言用衣袖稍微擦拭了下，也坐在了对面，准备开始吃饭。

其实早在瘦猴进到食堂的时候，就已经被几只眼睛盯上了。瘦猴和顾言坐下准备吃饭的时候，就有几个身材高大的学徒围了过来。

这几个学徒虽然也是穿着和瘦猴一样的灰色学徒服，但整个人的体型和瘦猴就完全不一样，尤其是领头的那个胖子一个人就完全可以当瘦猴三个。

只见他来到桌前，先把一个碟子咣当一声扔到石桌上，然后把裤脚撩起，把一脚踩在瘦猴旁边的石凳上，双手交叉在胸前，嘴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双阳盯着瘦猴，慢条斯理的说道:”瘦猴，动作快点。”

瘦猴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停下要进餐的动作，默默地把眼前的肉块和窝头夹到那个碟子里，然后像没事人一样闷声不响的吃了起来。

看到瘦猴如此自觉，胖子也是面露得色，吹了一声口哨，对着顾言说道:”新来的，赶快把肉块和窝头拿来孝敬你周哥我，以后在这里我给你罩着。”

顾言看着瘦猴把肉块扒拉到碟子上，心里就咯噔一声，好像预感到什么坏事发生。

现在听到胖子在对面叫喊，头脑更是突然发懵，就像宕机一样，一片空白。虽然在山村里长大，家里面条件不是很好，但在家里面从来都是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拉下自己。因为从小体弱，周围的大人都不会让自己家的小孩子去欺负顾言，稍微有点动静就是拉回去一顿炮制。和长老开始学习药草之后，更是受到村里大小老幼的优待，平常什么野果野菜什么的都少不了顾言一份。连小猴子这么皮实的小子在和顾言玩的时候也都会注意自己的行为，尽量不招惹顾言。

见顾言愣在那边，没有动作，胖子显得有些不耐烦：“新来的，动作麻溜点，不要让周哥我自己动手，不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说完又挥了挥手，顿时旁边的几个少年也上前几步，围在顾言旁边。

周围的人本来看见胖子一伙人欺负瘦猴，也是没有什么反应。毕竟这在食堂是每天都要发生的事情，都习以为常了。

而看到周胖子去找顾言的麻烦，很多人顿时起了兴致。有的一边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一边默默等待着后续的进展；有的人干脆停下吃饭的动作，和周围的小伙伴小声讨论着；更有甚者，看到这种状况，三两口就把饭扒完，然后聚在一起打起赌来。

当然，也有一个学徒早上就在大厅里，看到王可和欧阳执事相谈甚欢的场景，偷偷的就从门口跑了出去，小跑着去找欧阳执事通风报信。

看着这群学徒围了过来，瘦猴表面的没有动作，暗地里从却桌底下伸出脚轻轻踢了踢顾言。被瘦猴踢了一下，顾言顿时从宕机的状态里面清醒了过来。虽然此时还是心口还是一阵一阵的发闷，双眼泛红、泪水都要流出眼眶。顾言还是让自己镇定下来，想着来的时候顾天不要惹事的交待，一咬牙忍住泪水；慢慢的把盘里的肉块和窝头夹到周胖子的碟子上，同时朝瘦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到顾言服软，周胖子又吹了声口哨，“这就对了，以后有好东西记得孝敬哥们。“说完拿起碟子回到自己位置，随手就给旁边的另外一个学徒，周围的几个学徒也相继散去。

等欧阳执事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吃完饭了。欧阳执事一进来就把顾言和周胖子叫到一起，面带笑容。

“周胖子，听说你又欺负人了？“

“哪里敢，是瘦猴他们吃不下送给我们吃的。”

“就你贫嘴，小顾，你不要怕，告诉我是什么情况。“

周胖子仿佛胸有成竹，不以为然的盯着顾言，

“是的，刚来没有什么胃口。“

“那就没有什么事了，，大家都是我们炼药堂的学徒，相互关爱也是应该的，吃完饭都回去把手头的活干完。“

说完拍了拍顾言肩膀，“以后有事记得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