宼长老的身体恢复情况，从张师爷脸上一看就知。开始的那一段时间，张师爷一见到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微笑，即便两人提出什么略显夸张的要求也都是想都没想就一口同意，过了几天，情况就发生了改变，虽然不至于给两人摆什么脸色，那股焦急的感觉是怎么也掩盖不住，时不时地就催促两人想点办法通过用一些珍惜的药草来改善疗效。

顾言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借病人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没有办法掌握所有情况，也就没有办法根据恢复情况来确认如何更改药剂的使用，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把宼长老引出水面。

宼长老已经忍了这么多年时间，这一点诱惑还没有办法逼他现行。果然第二天张师爷又变得冷静下来，没有再提起修改药剂的事情。

顾言和黄玉儿也难得清闲，借着研究药品的借口，顾言和黄玉儿私下里让张师爷帮自己购买了一堆炼制其他药剂的药草，现在也是忙得不亦乐乎。尤其是顾言，更是免费入手了一批珍贵的药草精华，现在炼药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隔着面具也挡不住。

张师爷心里也明白两人或多或少都有买一些无关的药草，不过一方面涉及到宼长老的隐私他也不方便拿着这些药草出去到处询问，只要宼长老还用得到两人，即便问出多买的东西来宼长老也不会拿他们怎么办，要是万一让人看出这丹药里面的名堂，风言风语传起来的话就又不一样了，相信宼长老不会介意扭了他的脖子来出口气。这种情况下，是个人就会知道怎么选择，更何况是张师爷这么精明的呢！

另一方面，顾言和黄玉儿也不傻，每次请求购买名单里的药材都和最后拿给张师爷的丹药没多大的出入，加上宼长老没有什么表示，张师爷提了一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倒是顾言，借着研究的名头，每次给出的药剂都大不相同，先是让宼长老尝到一点甜头，让他看到希望之后第二天又失去了效果，就好像顾言好像掌握了治疗的方法，却总是缺点什么一样，反复几次之后宼长老终于憋不住了。

的确，宼长老忍了几年，内心的坚忍并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但同样的，长期品尝失望的苦果，突然之间有了希望，而这希望又唾手可及的情况下，爆发出来的冲动也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终于在一天下午，张师爷神神秘秘地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偏厅，说是病人终于同意和两人见面，希望顾言和黄玉儿和病人见面之后能够尽快地把病治好。

当两人带着终于计划得逞的高兴心情来到偏厅，眼前的这个背影顿时让两人心凉了一半，宼长老身高五尺六寸，比顾言和黄玉儿高出一个头不止，而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比宼长老少了三寸不止，还带着一个大驼背，怎么看都不像是宼长老本人。

尤其是这个人听到声音转身之后露出的那张脸就完全打破了两人的幻想，一张脸上满是皱纹，整个人看起来起码有五六十岁高龄了。

这个发现把顾言打击得不轻，原来整个计划的关键就是接近宼长老，现在突然间连人影都见不到了，整个计划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这种情况下顾言一整个下午都在思索到底下一步该怎么走，整个人看起来一点都精神，黄玉儿见此情况只好接过话头，代替顾言询问这个老者的身体情况，之前服用完药物有什么效果之类。不管是顾言还是黄玉儿提出的问题，老者都知无不言，所有的细节都说得一清二楚，丝毫没有关于自己隐私之类的顾虑。对于顾言突然间失神老者倒是也挺感兴趣，不断地开口询问顾言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症状，要不要回去休息之类。

黄玉儿只好说了个谎，告诉对方顾言时常如此，不管什么场合，只要在药剂上有新的想法便会沉溺其中，过一会自己就会醒转过来，不用太过担心。

多亏了之前两人在城外制定的计划，让顾言尽量不要说话，由黄玉儿充当主要发言人的角色。虽然进到城里，这个计划几乎就没有成功实施过，但黄玉儿还是了解了所有的方案，因此当老者询问起他最关心的下一步如何治疗时，黄玉儿也是轻描淡写地就把解决的思路提了出来。

或许是黄玉儿这种笃定的态度，得到老者的认可，接下来老者并没有提出问题，和黄玉儿说了几句之后就又让张师爷把两人带回自己的房间。

看着张师爷离开房间，黄玉儿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走到房间门口装假散步看了看周围仆人的动静，确定四下无人之后赶紧把大门关好。

黄玉儿看顾言回来之后依旧心神不宁的样子，走到他的身前用手在顾言眼前轻轻地摇了摇，这才把顾言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

“玉儿，这次情况有变，我刚才想了下，还是尽快把这个病人治好，然后离开这个宼长老的院子，时间呆久了我担心会有什么变动，万一让对方看出什么端倪就不好了。”

黄玉儿还没有开口，顾言倒是先把他的顾虑讲了出来，事到如今顾言自己对自己产生怀疑了。如果是自己之前的情报就有出入的话，再坚持下去似乎并不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小眼，你在想什么呢？你不会看了一下午还看不出这个神秘人就是宼长老吧？”

和王杰呆久了，黄玉儿很多的东西都有了王杰的风格，连带着对顾言的称呼也有了变化。

“宼长老？”顾言愣了一下，“你是说下午那个老者是宼长老？”

顾言完全不敢相信黄玉儿的判断，激动地抓起黄玉儿的胳膊摇晃了起来。

“是啊，一开始我还不敢相信，不过后面聊着聊着我就确信无疑了。”

“那老者不仅长相不同，身高不同，连年龄也差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顾言还是不敢相信的喃喃呓语着，不过这次他已经懂得收敛，并没有对黄玉儿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