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有意思呢？”白巳平静的目光让自来也神色异样，“死于初代细胞，算不算是有意思的事情呢？”

自来也摇摇头：“我会尽我所能救治你。”

自来也低沉的嗓音给人信服的感觉。

白巳的视线却飘向雨中，轻声道：“可你也不能保证竭尽全力就能救下我的命啊……”

“就像你可以拯救他们，你却拯救不了雨之国。”

“战争总会跟随时代的脚步，在它该拐弯的时候转向，你可以拼尽全力去牵引方向，却无法阻止它前进的步伐。”

嗒。

白巳一愣。

自来也大手按在他的头顶，搓了搓那一样白色的头发。

“小鬼，这可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想的问题。”

“是啊，”白巳喃喃，“我所需要考虑的，只有怎么活下来而已。”

“别太悲观了，小孩子要学会的第一件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白巳望着嘴角浮起阳光笑容的自来也，下意识问道：“是什么？”

自来也站起来，面带笑意地看着勤奋的小南他们。

“那就是相信大人啊！”

叮。

自来也捏起茶杯，轻轻地与放在白巳面前的茶杯碰了一下。

“如果自己没办法的话，那就勇敢的向大人求助，并且相信他们会解决吧！”

白巳的死鱼眼波动了一下，暗叹——

这就是嘴遁之术吗？

该说不愧是能教导出小太阳波风水门的豪杰自来也吗？

哪怕明明知道是安慰人的话，可是看见那爽朗的笑容，还是会忍不住选择相信啊……

白巳嘴角抽搐了一下，才发现这几周他都没怎么笑过了。

拿起茶杯，举起，碰杯。

叮。

“嘛，毕竟确实没什么办法了，那就只好相信了吧？”

白巳冲着一脸严肃的自来也笑了笑，仰脖畅饮茶水……才怪！

咕嘟咕嘟咕嘟——

啪！摔！

“我信你个鬼！说的这么好听，这特么不还是芥末水！！！”

“噗哈哈哈哈——小鬼，所以再怎么成熟还是大人更厉害一些吧！！”

“老硬币，吃我一拳！！！”

“啊喔！一呆一呆一呆一呆……”

自来也跪地，捂裆，撅腚。

KO！

白巳满脸黑气的端过真正的茶水，漱口，根本不理会自来也的哀嚎。

小南听见惨叫声，望了一眼，摇摇头，又继续锻炼她的纸忍术。

趴在地上的自来也，龇牙咧嘴抽冷气。

“小、小鬼……你还真下狠手啊！”

“呵。”

“这样活泼一点不是更像孩子么，嘶——痛痛痛！我说，以自来也大人的经验，活得太压抑，并不是个好选择。”

自来也一边疯狂揉搓，一边不经意劝导白巳。

“我也想……可毕竟，谁不怕死呢？”

“……”

“自来也大人。”

“嗯？”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

“能不把我要死的这件事告诉小南他们吗？”

“为什么？”

“因为……”白巳望着庭院里弥彦悄悄揉肚子的动作，小声道，“这份善良的好意已经够沉重了，我不想死得那么辛苦啊……”

自来也顿了顿，看向白巳的目光，多了些怜爱和不忍。

“就是说啊，”白巳突然回过头，与自来也对视，“羁绊这种东西，一旦产生，就没办法安安心心面对死亡了啊。”

“哈！你这小鬼头。”

自来也爬起来，盘坐在对面，自嘲地笑了。

咕咚咕咚！

白巳忽然大口大口喝干了杯子里剩下的芥末水，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嘛，总觉得潮湿的天气这么辣一下也不错呢，我感觉我开始喜欢这个地方了……雨之国，也不赖。”

咕咚咕咚咕咚！

嘭！

“呼哈——”

自来也把空杯子往桌上一拍，哈哈大笑，有畅饮烈酒的豪爽，不顾同样眼泪流了一脸，大声道：“说得不错！男人就应该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决定！哎呦哎呦，这芥末真辣！”

“自来也大人，那就拜托了。”

“放心。”

两人轻声地互相约定，对视一眼，伸出一大一下的拳头，撞了一下。

一同放肆大笑。

引得庭院里的小南他们都停下锻炼，疑惑地望向屋子里。

“老师不会又乱来了吧？”

“不会噢，他们……应该相处得很好吧？自来也老师，很高兴呢。”

似乎是与自来也交谈之后，白巳放下了对接触忍者世界的不安和越来越清晰的恐惧，又恢复成了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与小南他们倒是熟悉不少，可是关系一直不远不近，像是有着什么隔阂。

自来也开始苦思冥想，怎么救治白巳。

“老实说，你的身体太弱了，”自来也皱着眉头对白巳说道。

“嗯？这可是初代细胞啊，难道不是身体太强了吗？”

白巳不解道：“我可是听大蛇丸大人说过，我诞生时候，身体数据比平均线还要高不少的。”

“所以你为什么不叫他爸爸啊，居然这么认认真真叫他大人？”

“闭嘴，老色鬼，说正事！”

“喂！我才二十多岁，自来也大人正是风华正茂好吗！还有老色鬼是什么称呼！！给我认真地、心悦诚服地、恭恭敬敬叫老师啊！你这臭小蛇！！”

两人说不到两句正经的，又开始掐架。

白巳逮着自来也马尾就使劲褥毛，自来也不甘示弱地掐着白巳嫩滑小脸蛋。

一个“一呆一呆”，痛得挤眉弄眼。

一个“吸吸吸溜”，口水从扯开的腮帮旁狂流。

“放手！！臭小蛇！”

“里先fu……吸溜！”

白巳气得肝疼，怒火攻心，于是恶从胆边生，猛地挣脱——

“怪不得纲手姐姐不喜欢你，太没品了！！”

叮。

场面十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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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也跪地。

“噗——为、为什么，好、好心痛的感jio……”

(/□\)

ヽ(●-`Д′-)ノ

自来也突然窜过来，认真问道：“小鬼，你真的不是臭蛇和纲手的……？”

白巳认真地回答：“真的不是，不过……”

还没等自来也松一口气，听到后半句心又提上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会认真地向纲手姐姐询问的，就说是自来也大人的忧心忡忡，为此茶不思饭不想……”

“白巳大人，请务必原谅我的孟浪！”

自来也十分严肃地拜服在地，白巳郑重地扶起自来也，似拍实锤地“安慰”了自来也。

自来也咬牙维持微笑，感激白巳大人的宽宏大量，并就多项和平条约的签订进行了深刻会谈。

会议在两国友好磋商的氛围中完美落幕，气氛一度十分热烈。

“所以呢，为什么说我的身体太弱了？”

“因为你看似强壮的身体是初代细胞侵蚀得来的，就像是内部充满裂纹的瓷器，中看不中用。”

自来也解释道：“就好比你一顿能吃两碗拉面，为了参加大胃王比赛，特意服用了助消化的药物，然后一口气吃了十八碗。”

“看似食量大大增加，其实根本消化不掉，不仅不会成为你的营养，反而会成为你的负担。”

“你的身体道理也相同。确实你现在恢复力、体力等等素质都不错，可那都是没经过锻炼的，是你不能掌控的，是初代细胞本身的活力。”

“所以你面对侵蚀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因为那不是属于你自己的强度。”

白巳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只要我把它们的活力化为己用，足够强壮，就能抵御侵蚀了？”

“不，仅仅是拖延一下侵蚀的速度罢了。不过，你对初代细胞的适应性似乎很好，只不过是因为臭蛇给你注射的初代细胞太霸道了，让你没机会适应。现在，就要提升你的上限，给你自己争取机会。”

自来也虽然对人体实验并不精通，但是大蛇丸的信中已经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所以自来也对白巳的身体状况也很了解。

最重要的是，自来也很全面。

哪怕某些方面不如大蛇丸，但在涉及封印术之类的东西上，他有着惊人的眼光和见识。

能从初代细胞侵蚀五行封印的反应来判断出白巳的身体现状。

“懂了，说到底还是要争取一线生机。”

“没错，初代细胞侵蚀不是疾病，拖得越久越有发生转机的可能，这要靠你自己求生的信念。”

“放心，我也很珍惜我的小命。”

自来也满意地点头，露出一丝阴笑……啊不，微笑。

“那我们从明天开始，正式训练吧！”

“好，嗯？你刚刚是不是猥琐地笑了？”

“嗯？什么？没有！不可能！”

“绝对是吧！你这瘪三是不是在算计我！”

“别胡说！”

“绝对是！不然我说你猥琐，你早就反驳了，你这老硬币！！”

“啊……臭小蛇！！别拽我帅气的发型！自来也大人永不服输！！”

咔嚓。

训练回来的小南等人，打开门一看。

一大一小躺在榻榻米上双手角力，滚来滚去，气氛十分蕉灼。

“唔，老师和白巳小弟的感情真好啊。真是有活力！你说是吧，长门？”

“嗯……”

咔嚓！

噼里啪啦！

叮叮咚咚当当！

屋子里各种碎裂、碰撞的声音。

弥彦和长门下意识地退开两步，看向小南。

小南深吸一口气，一脸微笑地看向屋子里闹腾的两人。

“能不能请您不要闹了呢……自来也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