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混蛋……咳咳……”

翔水上忍右肩齐根而断，胸腹可见肋骨，大量失血让他脸色苍白。

这样的重伤就算能活下来，忍者生涯也要提前宣告结束了。

永仓目视前方，黯淡的双眸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一片黑暗啊，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有点糟糕啊。”

哧！

浑身裂满了血口。

铮！

名刀烟罗不甘地发出厉鸣，化为糜粉。

好安静……什么都要听不见了……好轻……

“了不起的一刀。武士，你的信念我已经感受到了。”

嗯？是谁……啊，听不清了……是在夸奖我吗……那真是我这辈子最美妙的一刀了……真想让师傅也看看啊……

“武士，报上你的名字。”

谁？我？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吗……我叫……

永仓的脑袋慢慢无力低垂。

半藏望着伫立着死亡的永仓，摇摇头，心头有一丝遗憾。

“可惜了，一个真正的武士。”

另一边，白巳抱着小南赶到了集合点，弥彦已经早早等在这里了。

“白巳……嗯？！小南！！小南怎么了？！”

“重伤，吊着一口气，”白巳喘了口气，冷静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包围力量超出了我的预料，小南也需要治疗……”

“我在问你小南怎么了啊！你这混蛋！不是说会好好保护她吗！”

弥彦一把揪住白巳衣领，想把他提起来，又怕伤到小南。

弥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控制不住怒火，看到面如白纸的小南，脑子就炸了，他明知道不能怪白巳，却忍不住迁怒白巳，发泄自己的怒火。

尤其是，小南腹部那触目惊心的大洞，更让弥彦想打扁白巳那张平静的脸。

“说话！！你是冷血动物吗！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白巳抬起头，冷冷道：“永仓，死了。你现在还要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争论我到底难不难过吗？”

弥彦一愣，这才看到白巳淡黄色的竖瞳里已经布满血丝，猩红、嗜血，像择人而噬的毒蛇。

慢慢松开衣领，弥彦轻声道：“抱歉，我太激动了。”

白巳依旧是冷到不近人情的声音：“没事，抓紧时间，准备突围。”

话音刚落，长门也赶到了，见到伙伴对峙的场景有些疑惑，一眼望去，立刻发现了气若游丝的小南。

“！！！”

“长门，你来得正好，我们之中，你实力最高，等会跟着我，帮我掩护一下。”

除去重伤的小南，三人中的确是长门伤势最轻，虽然有些狼狈，但比浑身血痕的白巳和脸上还带有烧伤的弥彦要好上太多。

长门一声不吭，用坚定的眼神表示自己对白巳的信任。

“弥彦，他们的目标是我，所以这里只有你最合适带小南离开。”

“可是……”

“别废话了！照做！”白巳低吼一声。

弥彦立刻噤声，郑重点头：“交给我。”

白巳再三叮嘱：“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回头的逃！逃出去、活下来，才有资格谈救援还是报仇！”

弥彦、长门都重重顿首。

“还有，那个精英上忍没见过你和长门，所以千万不要暴露身形容貌，趁着他们还没掌握你们的情报，逃出去的几率更大！”

“记住！哪怕逃出去也要保持伪装，乔装打扮之后再加变身术！这样即便突然遭遇战斗，变身术被打破也还有掩藏的可能！”

快速伪装了一番，再加上变身术，除了白巳，其他人已经看不出少年的痕迹。

白巳来不及多说，看向长门：“我们走！”

弥彦盯着长门：“白巳，就拜托你了！”

长门抬起头，露出轮回眼，看了弥彦一眼，飞身跟上白巳。

弥彦注视他们的背影，一咬牙，抱起小南朝着白巳事先准备的撤离密道跑去。

屋顶上腾跃。

长门突然出声：“你要吸引他们注意？”

白巳一点不意外，平静道：“都逃，都死。分开，才有希望逃出去一两个。别担心，你实力很强，即便和我一起行动，也有机会突围，我不会自己找死的。”

“不，我会带着你一起。”

白巳不置可否，他选择长门来跟随的原因，就是因为弥彦实力不够，弄不好会弄巧成拙，一个都逃不了，而只有长门才能给雨忍足够的压力，吸引他们的注意，让弥彦和小南逃出去。

至于他自己——

呵，反正也只剩下十年的寿命，让他们逃出去，剩下拼死多少雨忍都赚！

白巳心头发狠，永仓的死极大刺激了他，让他有种压抑的癫狂。

这是他来到火影亲眼见到的第一个朋友的死亡。

如果算上穿越前的年龄，永仓差不多是他老大哥，两人因为刀术、阅历，关系要比其他人想象得亲近得多！

大蛇丸充满危险，纲手还抱有天真，自来也身后的妙木山水太深。

三忍的哪一个，白巳都不敢深交。

永仓可以说是白巳第一个真正交心的“同龄人”。

可是，他死了。

死在战争的间接影响，死在内乱清肃，死在了资源掠夺，死在了权力斗争。

白巳握紧拳头，疾驰中，冰冷的声音响起。

“长门，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

“拜托你，用你最大的极限，催动轮回眼，帮我施展一个幻术，效果是……”

一向平淡的长门听到白巳的要求，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

“好……”长门深深看了一眼白巳，闷头赶路。

轰！远处轰鸣不断。

“那边！”

白巳判断了一下方位，朝着雨忍聚集的地方赶去。

是小青虫他们。

永仓的弟子跟着老鼠们分散而逃，可有一部分弟子忧心永仓，跟着小青虫又偷偷折返，在城中等待接应老师，没想到被逐渐缩小包围圈的雨忍找到。

永仓弟子们刀术平平，很快就招架不住，惨叫不断。

“走！”白巳朝着长门喊了一声，当先冲出去。

“什么人！？”雨忍爆喝。

回应他的是一道雪亮的刀芒！

嗤！

雨忍危急关头，捏了替身术的印，胸膛仍被开了一道大口子。

捂着伤口，雨忍暴怒：“可恶，什么人敢……”

嘭！

长门跟上一脚！不俗的体术直接补刀，狠狠揣在了雨忍脆弱的脖颈上！

咔嚓！脖子断折，雨忍倒地抽搐，嗬嗬两声，便断了气。

“干掉他们！！”其他雨忍反应过来，各式忍术纷纷砸来。

长门面色一冷，双手结印。

土遁·土阵壁！

趁此机会，白巳见到一脸倔强的小青虫。

“呜呜！”

小青虫扔掉铁剑，焦急地打着手语。

【老师怎么样了？他人呢！怎么没和白巳大哥你一起回来？】

白巳抿着嘴唇，面皮抽搐，从牙缝挤出两个字：“节哀。”

小青虫愣了，两道清泪在他沾满黑灰的脸上划出明显的痕迹。

报仇！！！

捡起铁剑，没有打手语。

白巳却从小青虫充满怒火的眼神中读懂了这两个字。

复仇的毒火吞噬着少年纯真的心灵。

白巳张嘴想要劝说，却发现无话可说。伸手想安慰小青虫，小青虫却跨过白巳，走向战斗中心。

“呜——！！！”

残缺的声带发出凄厉的嘶鸣。

小青虫高高举起铁剑——

咚！

一张大手按住小青虫的脑袋，像是捏住了一颗苹果，狠狠往地上一砸！

苹果稀烂，汁水四溅。

长门猛地转身！

永仓弟子们全都吓懵了！

雨忍默然散开。

“呼，你就是——‘蛇’？我是……”

白巳呆住了，机械地摸了摸溅到脸上的红白液体。

温热。

青筋暴起，满脸虬结，如同狰狞恶鬼的咆哮！！

“山！椒！鱼！半！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