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油女一族?!他们怎么敢?”白巳惊怒不已。
难道忍族之间的争斗已经白热化到这个地步了吗?
居然敢对堂堂暗部队长下这个狠手?
废了一个影级强者,真不怕火影一怒之下拔了油女一族?
“油女一族怎么还敢冒头声讨您?!”
旗木朔茂摇了摇头,手掌上的紫黑色慢慢消散,白巳看得一愣。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毒虫也有毒虫的用法。志黑这是为了救我。”
“油女志黑?那个前几天死掉的家族继承人?那不是油女一族用来陷害您的吗?”
旗木朔茂眼中光彩黯淡了许多。
“他,是自杀的。”
“!”
白巳脑子一团浆糊,他发现看似寻常的一场舆论导向,里面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现在缺乏情报的他完全理不清思路,只能默默听着旗木朔茂讲述。
“志黑的确是团藏安插进我队伍里的杀招,但他也是被迫的,他没得选。”
“团藏私下逼迫各大家族挑选有潜力的苗子和实力不俗的忍者,加入根,并给他们种下舌祸根绝之印,防止他们背叛。”
“志黑本来是油女一族的族长继承人,团藏用他儿子威胁他,只要他答应暗害我,就放过他的儿子,不让他的儿子加入根。”
白巳吃了一惊:“那可是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下一代的族长啊,团藏居然敢这么做?”
“你太小看团藏了。各大家族的老家伙们都寿命无多,火影掌握大权,许多家族为了自保,都不得不献出诚意。而团藏他虽然只是个长老,但有火影支持,加上手里又有‘根’,没有哪个家族愿意得罪他。”
“那您为什么说,毒虫是救您的?”
“志黑太傻了……无论他答应或者拒绝团藏,我都不会怪他的,可是他自己却在痛苦,最后选择了反悔,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那您怎么……”
旗木朔茂摇头:“怪我大意了,我本来的警惕心因为志黑告诉我这一切以后,就放松了许多。光顾着和他商量回村以后怎么办,完全没料到团藏还藏了一手。”
“我被队伍中另一个藏着的根忍者暗算,中毒重伤,这也是任务失败的原因。”
“嗯?您的队伍人选是自己挑的?”
“好孩子,真够敏锐的,”旗木朔茂赞许地看了白巳一眼,声音有些狠意,“我没想到我的左右手,慎之介居然选择了投靠团藏。大概是看我无意火影,觉得自己的晋升无望了吧?”
“不过他也不想想,投机之人,怎么会得到团藏的重用?哼,我就免了他的钻营,替团藏料理了他!”
白巳默然。
忠心这种东西很难说准,有的人因为前景而忠心,在有希望之前,忠心也是很坚固的。
慎之介这个人,或许是因为白牙无意火影的话,他就得一直屈居暗部队长之下,无法晋升。又或者是因为作风谨慎的旗木朔茂,给不了他增长实力的资源。
不管因为什么,白巳不用想也知道,慎之介这个人铁定已经凉了。
果然。
“我干脆利落地切了慎之介,别说团藏了,就连火影大人都有些惊疑不定,生怕我真的生了什么心思。”
旗木朔茂苦笑一声,接着道:“不过,就像我跟你说的——刀,只有在未出鞘之前,才无物不斩。”
“我雷霆一击震慑了团藏,让他摸不清我到底有没有中毒受伤。可是也不知道他哪儿弄得毒药,侵略性快得吓人,要不是志黑拿出他的本命毒虫替我镇压剧毒,我可能连这一次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纲手姐就在村子啊!您为什么不请她来医治?如果是纲手的话,一定可以解毒的!”
白巳焦急地劝说。
木叶有白牙跟没白牙,区别太大了!现在的三忍远远达不到独立撑起一片天的地步!
为什么白牙是接任火影呼声最高的人?就因为三忍单拎出来,无论实力还是声望,没人敌得过白牙。
见白牙可以放弃任务逃命,不算失败,这是各国已经公认的。
战场上能达到这一评价的,只有后来的波风水门,而四代火影也仅仅享受了雷之国、土之国两国公告的待遇。
白牙是各国一同公告的!
旗木朔茂笑着摇头:“当然能治,我相信纲手的医疗忍术。”
“那您为什么……”
“是不能治。”
“我说过的吧?暗部是火影手中最稳定的力量,暗部队长最大的职责就是替火影稳住暗部。木叶白牙不能受伤残废,不然一定会引起外界很大动乱!”
“可是……”
旗木朔茂严肃道:“志黑已经废了,我没能挽救他。油女一族的虫子是靠查克拉供养的,把本命毒虫全部放在别人身体里续命,等于废了他全部根基。”
“他以后是做不成忍者的,可我本来以为至少能保住他平安过完后半辈子。”
“没想到志黑因为愧疚,选择了自杀。”
“这……”白巳无言结舌。
地球的故乡有句老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在忍界挣扎至今,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哪怕挣得十年的命,也要活够十年。
这是白巳第一次因为忍者的情谊感到触动,这是不输于武士的精神信念,哪怕他不会这么选,也十分敬佩油女志黑的为人。
“那油女一族这是脑子抽了?曝光出来对他们一族名声岂不是毁灭性的打击?”
旗木朔茂摇头:“他们很可能是被利用了,油女一族也未必知道真相,这种情况,只要团藏稍微接触引导一下,他们也可能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您想保全油女一族的名声?”
“志黑可以不在乎名声,把是否解开真相的权利都留给了我,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他。”
旗木朔茂飒然一笑,白巳居然有种钦佩的感觉。
“纳米级毒虫到底不是专门解毒的,帮助我抑制体内剧痛的同时,也在腐蚀我的身体。大概志黑也没想到,那一次出手之后,我也成了废人吧?”
“如果我揭开了真相,先不说会不会引起村子内乱,志黑的儿子怎么办?油女一族怎么办?这些都影响不到团藏,只会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如果我还是那个镇压一切的白牙,我可能会选择雷霆手段,扫除不安定的因素,为油女一族正名。”
“可我现在只不过是个即将死去的普通人。治好了又怎样?只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当做清除异己的旗帜罢了。”
“倒不如为火影大人多争取一点时间,然后把这些污秽的东西,都随我一起带走吧。”
白巳沉默。
他听出了白牙的死志,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原以为是被舆论压倒的抑郁自杀,却没想到是一场英雄式的牺牲。
在奔赴黄泉的路上,高歌、肆意,然后带着平和的心,满面微笑地畅饮孟婆汤。
悲壮得让白巳不知道如何劝说,只能选择尊重。
这是英雄,油女志黑是,旗木朔茂也是。
一个为了情谊和愧疚,甘愿牺牲自己,另一个为了保全部下的牺牲,选择牺牲名誉。
白巳没有任何立场阻止旗木朔茂。
“您……就不考虑卡卡西了吗?”
旗木朔茂流露出疼爱和惋惜:“卡卡西啊……或许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了吧?不过,我相信他能理解我的。”
白巳摇了摇头:“就算如此,我觉得您还是给卡卡西解释一番比较好。毕竟……这孩子太倔强。”
旗木朔茂看着老气横秋的白巳,有种莫名的笑意,想了想,道:“也好,留个书信也好过他自己乱想。”
旗木朔茂写着名为书信,实则是遗言的信件,白巳一直沉默着。
房间里的气氛很压抑。
“晚饭已经做好了,父亲大人?白巳哥?”卡卡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旗木朔茂停笔,封好信件,遗憾道:“这么一写,才知道我还有好多话想告诉卡卡西啊……”
白巳面色沉重。
旗木朔茂拍了拍他肩膀:“别这么哭丧着脸,这只是一个父亲的感慨罢了,被卡卡西看出来了怎么办?”
“反正我的时间也不多了,这个也一起给你吧。”
递给遗书和一卷册子。
白巳接过来一看,是手写的刀术精要和经验感悟。
“……您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哈哈,你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吧?那是骗你的,别忘了,我可是暗部队长!”旗木朔茂爽朗地大笑,有种说不出的洒脱。
“我不信。”
“……好吧,虽然调查过是真的,不过,决定托付给你,是因为你眼里有和我一样的信念。”
“?”
“我可以托付给你吧,白巳?”
“……是。”
“那就拜托你了。”
旗木朔茂转身拿下刀架上那把短刃。
“虽然不是什么名刀,不过我也身无长物了,不嫌弃的话,就当做是谢礼吧?”
“这!!!”
“拿着吧,你是最好的人选。光有想要守护别人的心情可不够,刀是你最坚定的伙伴。”
“谢谢……”
旗木朔茂笑得眯起眼睛,半搂着白巳的肩膀:“走吧,卡卡西应该等急了。你还年轻,不要有那么多负担。”
“您是指?”
“为了推广纲手的医疗体系,花了不少心思吧?还有打探雨之国和风之国的消息,是担心伙伴还有大蛇丸?”
“……您怎么知道?”
“哈,我是暗部队长嘛,我连你查询恐血症的资料也是清楚的,”旗木朔茂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可惜我时间不多了,帮不上你什么忙,如果早点认识你也是件高兴的事,不过再早点,你大概还没出生吧,哈哈!”
望着眼前这个爽朗的中年人,白巳拳头悄悄捏紧,心中有种莫名的沉重。
“父亲大人,看样子你们聊得很开心?”
“辛苦了,卡卡西。白巳是和你一样好的好孩子,也许比你还要出色呢。”
“白巳哥,的确是天才。”
“能看到别人的优点,这是好事,你成长了,卡卡西。”
白巳耳朵里听着父子俩温情的对话,默默咽下嘴里食之无味的饭菜,连带着沉重的心情也一同咽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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