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宗虽然位居东域的四大太宗之一,控制着八十一个帝国、十座岛屿,以及无数的大、中、小国度,地盘十分之辽阔,但成名已久的高手就那么多,谁还不知道谁的性格呢?
方奇正是因为深知玄清真人的为人处事,所以才会越想越头疼,因此,他根本就不够乱来。
要知道,他只不过是戒律阁的执法长老,就算能够做到死去的那一天,也会有尽头。
而玄清真人则不一样,他乃是一峰之主,属于代代相传,得罪他等于得罪了整个青木峰,绝对会被代代针对,让方奇如何敢乱来呢?
不过想想也是,玄清真人的职位虽然是师徒相传,但胜在一代传一代,只要还是他的衣钵传人继位,绝不可能违反他所定下来的策略。
其实就算不是他的衣钵传人继位,也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跟长辈对着干,因而,只要玄清真人下了命令,青木峰绝对会代代针对方奇那一脉。
而方奇则不同,他的权力来源于职位,就算给他做到一阁之主,也是有期限的,跟玄清真人的代代相传没法比,要知道,他这一代牛,不代表代代牛,要是他的后代败落了,再给玄清真人的后继者弄弄,岂不是要永无翻身之地。
这正是世袭与职位的不同之处。
世袭乃是永久性的,策略不会随着时间而变动。
而职位则是时效性的,策略会随着继任者的不同而时时在变。
因而,方奇在拥有永久性权力的玄清真人面前,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说是不堪一击也不为过。
这也是他为什么对张子凌处处忍让的原因所在,要不然,他早就直接下命令将张子凌逮捕,关禁闭了,那可能容忍张子凌说那么多话。
而张子凌要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凭什么煽动围观的门人弟子呢?
这正是身份地位所带来的好处,张子凌乃是亲传弟子,拥有师门庇护,方奇根本就不敢乱来,要不然,真要鸡蛋里挑骨头,还怕挑不出来吗?
张子凌见时机成熟,大声道:“弟子一告醉仙楼店大欺客,不顾客人的生命安全,任由人作恶,二告,将我兄长殴打致重残的三人死罪,三告,坊市的管理者私相授受,包庇坊市的经营者、不作为,此次弟子为死告,若有虚言,将自绝于前。”
方奇听完张子凌所告之事后,虽然很不爽被他摆了一道,但现场有那么多情绪激动的围观者,一个弄不好就会造成暴动,也没办法不处理,更何况,张子凌是用戒律阁的死告之法,方奇不接也得接。
既然都是要接,那当然要将事情处理的漂漂亮亮,让张子凌无话可说,免得被他寻到漏洞说事。
方奇决定了秉公执法后,凭借着他丰富的处事经验,敏锐的感觉到,此事越早完结越好,要不然,易生乱。
他打定了主意后,立即吩咐手下去收集证据。
由于离事发时间过去的并不是很久,所以有很多证人还在吃饭。
而很不巧,这些证人皆被堵在了醉仙楼内,想走也走不掉,因此,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将证据收集齐全。
虽然按照戒律阁的以往惯例,必须要回到戒律阁内的公堂处,才能正式审案,但规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因而,方奇作为审判者,有权力因人、因时、因地制宜。
这不,他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决定就地审案。
不仅如此,他还为了以示公证,当着众人面,先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念了出来,接着将证据出示,然后才当众宣判道:“宗门坊市内的(执事、常务执事、执事长老、常务长老),包庇罪证据不足,不作为罪成,一律免除职务。”
坊市的管理者听完判决后,无不面如土色,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个油水职位,竟然因为这样的小事,突然间没了,所以心里无不将张子凌与醉仙楼的那班混蛋恨死了。
奈何,就算他们再恨,也改变不了判决。
方奇没有理会这班失意者,继续对醉仙楼的楼主罗大右宣判道:“醉仙楼,店大欺客罪成,任由人在店内处置客人罪成,罚没收醉仙楼,限醉仙楼内的一众人员,在十日内离开宗门坊市,并且以后不准在太玄宗区域内逗留,若违此令,将立即处死。”
醉仙楼楼主罗大右在太玄宗的区域内,经营了整整上千年时间,大半生都跟太玄宗内的权贵打交道,一旦他离开了太玄宗,将不可避免地丢掉,苦心经营下来的人际关系。
而没了人脉保护后,他就算拥有财富,也不一定能在另外的三大太宗内安身立命,因而,他如何能服。
这不,方奇的判决才刚刚落下,他马上不服道:“方长老,醉仙楼虽有失责,但不至于如此重罚,请方长老明察。”
方奇正色道:“罗大右,按照我们戒指阁的铁律,死告不成,自绝于前,死告若成,加倍处罚,本长老按律办事,你要是不服,事后,可以前往戒律阁申诉,但现在只能执行,要是胆敢抗令不遵,直接处死,以儆效尤。”
方奇的声音落下后,罗大右也听明白了方奇的暗示。
此时此刻,苦主还在,确实不是争辩的时机。
他已经暗暗地下定决心,哪怕付出一半身家,也要保住在太玄宗区域内的经营权利,要不然,他怕有不测的事情发生。
方奇见罗大右会意,不再理会他,转过头,对三个谢家的子弟宣判道:“谢凡、谢心、谢缘,你们三人在宗门坊市内,无故伤害受邀嘉宾,致嘉宾重残罪成,交由青木峰的亲传弟子张子凌处置,死伤不论。”
方奇除了在坊市的管理者上,有所偏颇,其他的都是按律办事,还算公正。
张子凌也知道坊市管理者都是太玄宗的门人弟子,不宜赶尽杀绝,因而,他接受了这个判决,拔出插在地上的绣春刀,向谢家三人的方向走去。
谢家三人见张子凌杀气腾腾地向他们走来,顿时吓得汗流浃背,他们为了活命,连脸面也不要了,用软的不能再软的语气求饶道:“张道友,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愿意赔偿,求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谢家三人如此对待张子凌的兄姐,张子凌杀心已定,才懒得理会谢家三人的求饶。
他带着一身极为明显的杀气,继续向他们缓缓地走去,从他冷的不能再冷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三人。
谢家三人见张子凌执意要杀他们,立即运起身法,快速地向各处分开逃跑。
虽然三人的身法不错,速度也很快,但周围的执法弟子可不是摆设,他们在方奇宣判后,就已经提高了警惕性,时刻提防着三人逃跑。
这不,他们一见三人逃走,立即出手,阻截三人逃窜。
在众多执法弟子的围堵下,三人根本就冲不出包围圈,很快就被制住了,他们失手被擒后,知道唯一的生路,就是张子凌的不追究。
于是,他们舍下了最后的尊严,不停地向张子凌求饶。
期间,他们为了让张子凌可怜他们,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连上有高堂,下有妻小这种烂的不能再烂的借口,也都拿出来说事。
有说父母已到耄耋之年,垂垂老矣,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有说媳妇是烈女的,要是等不到他们回去,就会自杀殉情。
有说孩子还是嗷嗷待哺的年纪,正等着他们抚养,要是杀了他们,就等同于杀了那些孩子。
虽然他们的借口各异,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能杀他们。
可能是因为怕死的缘故吧!
所以他们可谓是真情上演、情真意切,说得感人肺腑,极有渲染力。
因此,要是让不明真相的人一见,还以为他们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要不然,岂会说出那么有渲染力的话来。
虽然他们求饶求的感天动地,但奈何,他们犯了凡事太尽的大忌。
因而,导致他们缘分早尽。
这不,张子凌的杀心既定,岂会理会他们的求饶。
数息后,当张子凌快要走到三人身前时,一位中年修士突然间出现,挡住了张子凌的去路,他拦住了张子凌后,替三人求情道:“张小友,贫道叫谢无极,添为吴国谢家的家主,此事确实是我们谢家不对,但事于至此,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况且,令兄虽然受辱,但毕竟还没死,没必要弄成不可挽回地局面,因而,我看不如就由我们谢家赔偿一千万块下品灵石的汤药费,来个化干戈为玉帛吧!如何?”
谢无极也明白将张子凌的大哥打成那样,仇恨结得太深,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化解的事情。
奈何,三人中的谢凡是他的亲侄仔,他实在是不能不管,要不然,他真不想出来管这种烂摊子。
张子凌听完谢无极的话后,连场面话都懒得说,直接大声回道:“谢无极,如果你不想谢家死绝,给我马上滚开,你算什么东西,敢挡我去路,我张子凌一出生就是上品纯木属性的天灵根,上天宠儿,只要我张子凌在世一日,我的亲人就算是凡人,也比你们谢家这些所谓的修士,要高贵得多,是你们能够随意欺辱的对象吗?谢无极,我告诉你,只要你敢阻拦我执行死告之刑,我必上告戒律阁,申请灭你谢家满门。”
张子凌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修,顿时皱起了眉头来,她暗暗道:“这个张子凌竟然如此不智,他兄姐被辱被殴,已是铁一般的事实,就算杀了谢家三人,也不可能因此而改变分毫,因而,他更应该趁着这个千载难逢地机会,好好地表现一下胸襟,收下谢无极的赔偿,放了谢家三人才是正理,可他倒好,竟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仅执意要杀谢家三人,而且还出言不逊,得罪了谢无极,得罪了谢家,白白地浪费掉既能得利,又能扬名的大好机会,真是愚不可及也!!!”
念罢,女修转身离去,对后面的事情,实在是没兴趣观看下去。